這場聚會下午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離開時已經晚上八點。
老爺子不讓夏春心出家門,是真的不讓邁出家門,就連送朋友,夏春心都只能站在大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富海棠這個小迷妹仍然張,離開時往夏春心手里塞了一個用巾卷出的小兔子,說了句送給夏夏姐,就紅著臉跑了。
夏春心低頭笑著看這只小兔子,心說富貴花出手還大方,轉回客廳,抬頭看到夏嘉木正拿著一只小水槍下樓。
夏嘉木是夏春心的父親,這小水槍是夏嘉木三歲小兒子的玩,夏嘉木下班吃了晚飯后,在陪小兒子玩游戲。
夏春心看一眼便收回目,把玩著巾繼續上樓。
夏嘉木本還面帶笑意,但這樣被兒忽視,擰眉住,“夏春心。”
夏春心沒停。
夏嘉木聲音陡然抬高,“夏春心!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你回家這兩個星期,你過我一聲‘爸’嗎?你差不多行了!”
夏春心確實從回來踏家門那一刻開始,就從未和這個人說過話,連眼神對視都很,同一張桌吃飯也不看他。
而且不是單單不看他,還不看他二十五歲的明星小老婆和三歲小兒子。
“夏春心!”
夏春心懷孕前緒控制力還算可以,懷孕后的緒真的難以控制,今天心不好,便沒忍著,直接發泄在這個人上,轉走到夏嘉木面前站住。
手上玩著巾,仍沒抬頭看夏嘉木,不不慢地提醒,“夏總,您是忘了嗎,我們早就斷絕父關系了。”
夏嘉木是個面容五都十分英俊的五十歲中年男人,沒有半分啤酒肚,高拔,看背影如三十歲的瀟灑青年,他此時繃著臉,被夏春心氣得不輕。
“您不用這麼瞪著我,”夏春心沒抬頭就猜測出他的表,“我媽活著的時候,你找小三,我媽死了以后,你答應我你不會再婚,結果你轉頭就找了個新老婆,年紀還和我差不多。”
夏春心聽到樓上傳來三歲小孩的哭聲,“你還答應我,你不會要小孩,轉頭又生了個兒子,現在不是我該瞪你?”
夏嘉木毫不覺得他再婚生子哪里有問題,沉聲質問:“那你要我怎麼樣,你媽去世了,我就合該一個人活到老?”
夏春心嗤笑,目終于從巾上抬起頭,“你承諾過的不作數,說明你不在乎我,而我對你也沒了期待,也不想讓你怎樣。夏總,您都有老婆孩子了,就好好去陪老婆孩子玩,不好嗎?”
夏春心說完不等夏嘉木再開口,轉上樓。
抬眼看到樓梯上站著爺爺,爺爺正心疼地著,夏春心走快了幾步,過去攙扶住爺爺,順勢低聲道歉,“爺爺,我不回家不是因為您。”
夏修明深深嘆息,他又何嘗不知孫為什麼不喜歡回家。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誰傷了,就能記恨一輩子。
祁漾這些天嚴重失眠,每天也就能睡三四個小時。
剛躺下一會兒,祁漾睜開眼,了泛疼的眉心,撥通高促的電話,不等他問,高促便開口道:“祁總,夫人還沒回家。”
祁漾眉心的作停住,放下手,闔眼輕呼吸。
不讓回家,還真在娘家住上了。
夏春心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床頭手機振將吵醒,被嚇得一激靈,懷孕后膽子變小很多。
著手機按靜音,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祁漾。
夏春心的心跳重重跳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打來電話。
按下接聽,夏春心沒說話。
對方也沒說話。
只有寂靜夜里的淺淺呼吸聲。
許久,夏春心聽到祁漾緩聲開口,“還不打算回家?”
夏春心沉默,聽到他聲音,就想到戚以藍,心沒來由的煩。
“說話。”祁漾聲音沉了兩分。
不論是否有戚以藍,他是丈夫,是妻子。妻子回娘家,丈夫就是這個態度嗎?
夏春心抿了下,回答他,“不回。”
手機通話里再次一片沉默,這種沉默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細細的呼吸聲織著,難以預料下一句會是誰說話。
忽然,是對方開了口,聲音得既沉又冷,“夏大小姐,是瑤安市的家,配不上你的份了嗎?”
這滿是諷刺的話,夏春心想罵他放屁。
“或者,要我給你造個鉆石別墅,再派兩架飛機去接你回家嗎?”
夏春心眼睛瞬間就紅了,他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夏春心始終沒說話,祁漾那邊再次陷死寂般沉默。
“回不回家?”祁漾問。
夏春心了把眼睛,“不回。”
手機里安靜了許久,久得夏春心在想祁漾是否會跟解釋,解釋一些傳聞是誤會?
解釋他的冷暴力都是有理由的?
忽然聽到他著某種緒的呼吸聲,而后是祁漾似乎繃咬的聲音,“既然如此,夏大小姐,你和你未婚夫過日子之前,是不是該和我把婚離了?”
離婚,這是夏春心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分不清是傷心還是害怕,還是什麼,夏春心的臉瞬間就白了,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祁漾說離婚。
他說離婚。
夏春心不可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然后就覺到從口猛,揪一團,如被針扎,夏春心捂著突然很疼的口,一點點彎下腰。
真實聽到的,和想象中的,真的不一樣。
好疼。
疼得五臟六腑在搐。
夏春心疼了一整晚。
喬燦燦終于忙完這陣子的通告,聽說夏春心被足,一得閑就立刻飛回來找夏春心談心,尤其夏春心懷孕的事,只有一個人知道,一直擔心惦記著。
喬燦燦來了后親自確定夏春心孕吐已經緩解,也還好,終于放心。
夏春心找了兩套泳,和喬燦燦去家里的室泳池聊天,夏春心還不能下水游泳,喬燦燦在里面游著,夏春心則臉上蓋著富貴花給的巾仰躺著發呆。
喬燦燦上岸,披著浴巾著頭發坐到腳邊,“心心,我聽富貴花說你在爺爺壽宴上和萬恒大佬不太對勁,什麼況?”
夏春心說得很平靜,“爺爺壽宴上,我也是剛知道,他就是我那個,上不了臺面的修車工老公。”
“???”
修車工居然是大佬??
喬燦燦震驚的話口而出,“那你老公和戚以藍什麼況啊?現在戚以藍微博營銷做得厲害,還有大佬進出醫院照顧的熱搜詞條!你老公這是在干什麼呢?!”
說完喬燦燦猛地住。
夏春心臉上蓋著巾,沒出任何表,但呼吸屏住了好幾秒。
“還有什麼假新聞嗎?”夏春心說得平靜,不在意緋聞似的套喬燦燦的話,“八卦聽聽。”
喬燦燦不敢說,很嚴,扯了浴巾要去游泳,“沒什麼八卦了啊,哪那麼多八卦。”
喬燦燦這表現,分明是有八卦,于是夏春心打電話給富海棠,對富海棠拋魚鉤,富海棠不上鉤都對不起智商,神兮兮說:“我剛聽說一個八卦!前陣子大佬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國半年,后來不知道怎麼就沒信了,但是大家都說大佬是為了留在國陪戚以藍就沒去!”
喬燦燦想打死這個傻了吧唧的富海棠扔海里。
夏春心閉著眼,一點一點緩慢地呼吸著,吸進來和呼出去的空氣都像帶著倒刺。
壽宴之后,祁漾一直沒有給打過電話,沒有聯系過,他在陪著別人。
終于打來電話,他提的是離婚。
杭笑白來的時候,夏春心正在帽間里將品牌商送來的新款服包包推給喬燦燦,已經覺到腰變寬,馬上就要有孕肚,穿不了漂亮服。
聽阿姨說杭笑白來了,倆人去門口迎接。
杭笑白是來配合夏春心演出的,畢竟倆人在國外三年,夏春心被足了,杭笑白還不來,就說不過去了。
杭笑白站在門口剛下外套,穿著很鹽系的牛仔襯衫,里面是白T恤,看著就像大學里的學生,頭發很,臉上帶著笑意。
天氣已轉涼,杭笑白進來時也帶了些涼氣,卻很神奇,有他在的周圍,總是環著一層溫暖,喬燦燦曾說杭笑白哪怕站在南極,都能人到暖和。
待客廳里沒旁人時,他對兩個生笑說:“好久不見了,要喝兩杯嗎?”
夏春心自然是不喝的,但喬燦燦要喝,仨人去家里酒吧敘舊。
仨人一起長大的,坐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題,聊喬燦燦娛樂圈的事兒,杭笑白在國外的事兒,夏春心也說畫電影的主題和心思,三人聊得很忘我,轉眼就一個小時過去了。
杭笑白表面上是來配合演戲,實際上也是來看夏春心狀況的,他到酒窖接的時候,狀態太差,看此時夏春心臉似乎仍泛著不正常的白,問,“還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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