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初始，萬象更新。

在不知不覺間，莫求迎來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新年。

熱熱鬧鬧的年關，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藥房倉庫反到了寂寥的地方。

除莫求外，這裡只有一對老邁夫妻留守，且無一人有興趣持年貨。

至於齊師兄……

他自年前就去了迎春居，每日眠花宿柳、樂不思蜀，怕是錢不花完不會回來。

新年，就這般混了過去。

初五。

“莫求！”

清脆爽朗的聲從院外響起。

一爽利、大紅衫打扮的秦清蓉被負雙手走進藥房倉庫院落。

“人在哪？”

“師姐？”莫求推門而出，眼帶詫異：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現在正是走親訪友的時候，青囊藥房有許多客戶，十五之前都夠嗆跑完。

秦清蓉竟然有時間到這邊來？

“來看看你！”秦清蓉展一笑，毫不客氣的踏莫求的房間。

環顧一圈，點頭道：

“不錯嘛，一個人住還乾淨的。”

莫求的房間雖然沒有兒家的緻，卻也整潔有序，不顯髒。

這藥房裡其他男人的房間鮮明對比，也讓秦清蓉大爲滿意。

“閒著沒事，就打掃打掃。”莫求淡笑，拉過椅凳：

“師姐坐！”

“嗯。”秦清蓉扭坐下，從腰間取下一個錢袋，隨手拋了過去：

“你的。”

“什麼？”莫求手接過，一臉疑。

“藥房給的紅喜袋，每個人都有，你過年的時候沒過去，我專門給你送過來。”

“謝師姐。”莫求急忙道謝。

了錢袋，裡面竟是足兩的銀子，這給的似乎是多了一點？

“謝我幹嘛，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你也不會被爹發配到這邊來。”秦清蓉嘆了口氣：

“不過你這幾個月做的也不錯，尤其是年前在互市上坐診的事，都傳到藥房幾位師傅耳朵裡了。”

“是嗎？”郭凡笑著收起錢袋：

“秦師傅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秦清蓉撇：

“無外乎是學醫不僅要懂得醫理，還要先學會做人，若不然就是行醫不仁。”

“醫越高，爲禍反而越大。”

莫求皺眉。

聽這話裡的意思，秦師傅似乎是短時間，不打算讓自己回去？

“你別難過。”見莫求面不對，秦清蓉急忙開口：

“現在藥房裡的程壽、蔡睿纔剛剛門，我也幫不上大忙，再加上魏師兄出了事……”

“哎！”

嘆了口氣，道：“藥房正是用人之際，相信我爹還是會把你回去的。”

“是嗎。”莫求不置可否：

“秦師傅有沒有什麼時候？”

“這個……”秦清蓉面泛古怪：

“倒是說了。”

俏臉微紅，道：“說是……等我定好婆家，纔會考慮讓你回去。”

莫求面泛無語。

秦師傅這是怕自己耽誤他兒婚事不？防的倒是有夠嚴實。

“師姐。”當下他也只能無奈嘆氣：

“看樣子，我要回藥房，還要你多多出力，不知道你跟白公子的事……”

“說什麼哪！”秦清蓉面紅暈更勝，狠狠白了莫求一眼，才道：

“我跟白公子沒什麼的，只是……普通朋友。”

“是，是，普通朋友。”莫求笑著應是，自是換來對方的輕斥。

他對於回藥房，現如今倒是並不迫切。

上冊《青囊藥經》早在年前就已經藉助系統功悟，下冊想來短時間不會傳授。

至於分影劍、三樁，若想修習的話，怕也需要秦師傅的重重考驗。

倒不如花錢去武館嘗試學門武藝，至這樣會免去不麻煩。

“對了。”秦清蓉想到一事，道：

“你的《青囊藥經》，學的怎麼樣了？”

“尚可。”莫求點頭。

“尚可？”秦清蓉皺眉：

“莫師弟，你可不要說大話，《青囊藥經》你只看了一夜，能學多？”

“這樣，我考考你！”

“師姐，請！”莫求一臉隨意。

論見多識廣，他或許不如對方，但論對藥經的理解，怕是秦師傅也未必及他。

“通風走注，腳疾，應該用什麼藥？”秦清蓉問道。

“八珍丸、廣靈丹、和中氣丹、護脈丹，皆可。”莫求隨口回道。

“胡說。”秦清蓉聲音一提：

“護脈丹是養肝保腎用的，怎麼會治痛風、腳疾？”

“師姐難道不知，護脈丹主護經，主髒，心經等幾條經脈通足、腳。”莫求聲音平緩：

“以護脈丹藥，配合藥浴、經脈按，可治痛風、腳疾頑癥。”

“是……是嗎？”秦清蓉結結，面遲疑。

“當然。”莫求點頭：

“氣通、百病消，這是醫理基礎，哪痛治哪隻是治表難治。”

“需要明病理、曉藥，才能從本出發，祛除病疾。”

“……”秦清蓉閉，俏臉繃。

“呃……”莫求張了張，道：

“師姐可能是一時疏忽，把這件事給忘了。”

“哼！”秦清蓉輕哼一聲：

“我當然沒有忘，只不過是藉機考考你，看你掌握的怎麼樣？”

“現在看來，你掌握的還可以！”

“是。”莫求應是：

“師姐可還有什麼問題？”

“沒了。”秦清蓉撇，起站起：

“我這次來，除了給你送喜袋，還有就是通知你十五那天去江樓。到時候城中大戶人家齊聚，爹也在，你趁機好好表現興許就能回藥房。”

“江樓？”莫求皺眉。

這裡可是城中富貴人家聚會飲宴之，他一個學徒過去怕是不好。

當下輕輕搖頭，道：

“不必了吧？”

“怕什麼。”秦清蓉翻了翻白眼，道：

“每年這個時候那裡最熱鬧，不去是個憾，順便介紹我朋友跟你認識。”

“咱們藥房要做生意，不了要跟他們打道，尤其是以採藥起家的柳家。”

說著也不給莫求拒絕的機會，輕拍他的肩頭，道：

“就這麼說定了！”

言落，大踏步朝門外行去。

“齊師兄？”

“師妹來了……嗝……這是要走？”醉意醺醺的齊師兄不知何時回了倉庫，在門前打著酒嗝。

“嗯。”秦清蓉皺眉，下意識側避開，輕輕揮手扇去撲面而來的酒氣：

“師兄，你喝點酒！”

“知……知道。”齊師兄滿面通紅，大手一揮，一怪味就得秦清蓉連連後退：

“師妹慢走，有時間常來！”

“知道了。”秦清蓉無語搖頭，在後方朝莫求使了個眼，邁步走遠。

“師兄。”莫求垂手點頭。

“嗯。”滿面酒紅的齊師兄瞇了瞇眼，邁步就朝莫求屋行來：

“進屋說。”

“師兄有事？”莫求一愣。

這還是首次對方進他的房間。

“有。”齊師兄砸吧砸吧，軀搖搖晃晃，笑嘻嘻道：

“想不到啊，師弟竟然學了青囊藥經？”

“怎麼，師兄沒有學嗎？”莫求開口。

“沒有。”齊師兄搖頭，出一手指在眼前搖晃：

“我學武，魏安學醫，青囊藥經我……嗝……沒學。”

“這樣。”莫求點頭：

“師兄開口的話，相信秦師傅一定會教你的。”

“何必那麼麻煩。”齊師兄嘿嘿一笑，一屁坐在房間的椅凳上，道：

“你把青囊藥經寫出來，給我就行了。”

“嗯？”莫求面微變：

“這怕是不太合適。”

“不適合？”齊師兄緩緩點頭，突然道：

“如果我告訴師傅，魏安失蹤的那天夜裡，你也沒在房間歇息，你猜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