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譚終于把目從一遍遍回放中移開，他轉頭去看正朝著他走來的衡玉，“剛剛那個長鏡頭表現很不錯。”

“你對鏡頭的把控力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和傳聞完全不符。”

鏡頭隨時都在移，優秀有經驗的演員會知道如何擺出合適的姿態面對鏡頭，而非讓鏡頭遷就——這就是所謂的“鏡頭把控力”。

衡玉不疾不徐走到蕭譚邊，“大概是突然開竅了。在劇組里被導演們耳提面命兩年，總不能什麼收獲都沒有吧。”

蕭譚失笑，但想了想，也只能把理由歸到突然開竅上。他是聽說過有這種況的。

最重要的幾幕戲都已經拍攝完，衡玉剩下零碎的戲份，比如所飾演的角為什麼會為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以怎樣的手法殺人，都會在接下來三四天拍攝完畢。

劇組所給片酬有限，的戲份會首先拍完。

“好了，今天可以收工了。”今天的進度出乎意料的順利，蕭譚揮揮手，讓大家提前一個多小時收工。

“喔！”不人歡呼一聲，開始收拾東西離開。

十一月的天，即使室開有暖氣，穿著禮服也有些冷。助理小何連忙給衡玉遞了杯熱水，讓喝一口暖暖，然后陪去換服。

衡玉剛回到公寓，元時的電話就殺過來了。

“小何告訴我你今天在劇組沒有被罵過，我打電話給蕭譚，他還一直在夸你。你怎麼突然就開竅了？”

衡玉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正在搗鼓榨機，“厚積薄發，這個理由夠不夠勵志？”

第二天去劇組拍其他鏡頭時，元時特地出時間跟著一塊到劇組。

他不會演戲，但他能判斷出一個演員的狀態好不好。

鏡頭前，慕青閉著眼睛回憶的過往——這張臉是禍不是福，至親之人為了往上爬，把送到富商高枕邊。公道難尋，已經有能力的就為年時的自己尋求公道。

回憶的時候，眉心微微蹙起，若不是鏡頭捕捉得清楚，怕是要錯過了這個略帶痛苦忍的表。

“很好。”蕭導喊了一聲，結束這個鏡頭的拍攝。他扭頭去看元時，“怎麼樣，現在相信的演技有進步了吧。”

“這進步也太快了。”元時抬手蹭了蹭鼻尖。

他也不是故意不信，只是以往衡玉的表現都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他的影實在太深了。

這些沒和衡玉合作過的導演、演員覺得傳言誤人，元時……元時他卻是親眼所見！更知道傳言看在這張臉的份上還留面了呢！

所以其他人很快就接了衡玉演技有進步的設定，唯獨元時覺得很玄幻。

這種玄幻的覺一直持續到今天拍攝結束，自我懷疑無數次后，元時終于把自己的想法掰正——

這個寶貝厚積薄發兩年，終于一朝開竅！雖然演技還有高低起伏，但終于到平均線了，可喜可賀，真是太可喜可賀了！

等衡玉把所有戲份都拍完，后期也趕慢趕把第七集 的預告片剪出來了。

在《周旋》第五集 播出的時候，第七集的預告也順利上線。

【嗚嗚嗚嗚我玉居然演蛇蝎人，這張臉配上這麼一個人設簡直絕了！】

【看到預告封面我就想罵了，劇組資金不足的況下居然還請來一個片酬高的花瓶演戲，有病啊！】

【點進來就是為了罵一句，劇組請簡衡玉拍戲是為了討好狗不要質量了？原本了這部劇，現在功轉路】

【第七集 我是不會點開看的，只要不點開，《周旋》就還是我心目中的小可嘻嘻嘻】

【？？？有病吧，這一集而無罪就是要找一個盛世才能演出覺，不找我們家玉兒還想找誰？啊，我要繼續用預告片屏，你們這些彈幕別影響我心】

【再嫌棄我玉的演技我都得說，你的值爸爸了！！！笑起來風萬種，你這個撥人心的壞人！！！】

為當事人的衡玉坐在旁邊打游戲，時不時嗑一兩顆瓜子，元時先是被彈幕氣到了，再被衡玉的悠閑姿態氣到了！

“你你你！你居然有心嗑瓜子！”元時抖著手指著衡玉，頗覺恨鐵不鋼。

這一局游戲剛好結束，衡玉手抓了一把核桃味瓜子遞給元時。一分鐘后，嗑瓜子陣營壯大為兩人。

嗑了兩分鐘，元時終于意識到不對。

他猛地把瓜子扔回桌子上，把手機拿起來打開衡玉本人的微博，轉發了第七集 的預告，并且配上文字：【希這一次，能讓大家看到我的進步】

的大號一直由元時打理，以前原的格有些沖，元時擔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都是讓衡玉拿小號隨便浪，大號他幫看管著。

衡玉就在旁邊看著元時發微博，“你這麼發，微博底下只會是嘲諷，不會有很多網友被你的激將法激得去看《周旋》的。”

這是元時和劇組那邊的默契，的熱度高，《周旋》質量高，兩者結合炒作一番，借此提高《周旋》的知名度。

元時正要把微博發出去，聽到衡玉的話扭頭，“那我該說什麼？”

這一看就是個實誠孩子，連調戲網友都不會。沒錯，衡玉覺得自己等會兒要做的是在調戲，而不是在挑釁。

衡玉手把手機接過來，重新編輯這條微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古人誠不欺你也】

點擊“發送”。

再過一分鐘，刷新頁面。

【士別三日，當越發拉低下限相看！】一個黑嘲諷人不帶一個臟字，偏偏是在高段位黑的演技越來越差。

【那什麼……不用拉低下限了，已經沒有下限可言】又有一個網友神補刀。

后排一堆“哈哈哈哈哈哈”。

衡玉回復了這個評論，【你們的下限設得還高，下下周六不見不散哦】

【喲喲喲坐等下下周六，我拭目以待哦】

【憑作品說話吧，炮技能max也沒用】

【也心復雜emmmm神的演技我真不好違心說些什麼】

衡玉沒再理會這些評論，把手機扔到元時懷里。后續導演蕭譚登錄微博，在微博隔空喊話稱衡玉的演技給了他很大的驚喜。

沒過幾個小時，#簡衡玉演技驚喜#這個話題迅速爬上熱搜，并以飛快速度占領熱搜頭條。

微博底下有不自來水一邊懷疑衡玉的演技，一邊聲嘶力竭瘋狂安利《周旋》這部電視劇。

一時之間《周旋》熱度大漲。

裘曼寒看到這個消息時，險些把手機扔出去。

在記憶里，簡衡玉本沒有出演過這部劇，這部劇當年也是有口碑沒熱度。現在怎麼都變了，難道是重生帶來的效應嗎？

裘曼寒將第七集 預告點開，看到滿屏質疑簡衡玉演技的彈幕時又心安了。

就算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和記憶中有所不同也沒關系，簡衡玉照樣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剛剛太沉不住氣了。

——

很快就到了《周旋》第七集 播放的日子。

什麼樣的人，才能當得起“而無罪”？

燈影搖曳，紅酒晃，人在暗肆意生長，像是一叢最危險迷人的罌粟花，偏偏吸引得那個誤闖的年輕警察對見之不忘。

在舞池，擁有絕對統治力。面對命案，冷靜到可怕。但看向他時，又笑得莫名溫。

你能抵擋這樣一個矛盾的人嗎？

你愿意相信殺了人犯了罪嗎？

殺人的證據一次次指向慕青，但觀眾在心里不斷為開，到后來辯無可辯，觀眾更愿意相信是命運薄待了。

【辣岳丈和岳母，敢這麼對我老婆】

【抱住我老婆就是一頓哭】

【心疼小姐姐遇到這些垃圾，這不是你的錯嗚嗚嗚】

幾條彈幕從上方劃過。

“我在十年前就見過你，那是我第一次到侵害。羅宜，那天你放學回家，遞給了我一顆棒棒糖。”慕青捧著臉笑，洗去妝容的臉減淡了以往的妖嬈，笑容甚至帶著些稚氣。

的對面，羅宜整個人止不住抖，痛苦抓著頭發，“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了，如果我……”

“你是警察，怎麼能相信如果呢。我們這種人啊，無論是因為什麼理由踏上這條不歸路，都是你的敵人。”

“法律判我有罪，上帝恕我無罪，我的靈魂自由了。你該為我開心才是。”

【臥槽臥槽，進度條你撐住！！！】

【咦，終于有人發彈幕了，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暗看】

【一直在靜靜看劇，舍不得分神發彈幕】

【這不是我兒！我兒演技怎麼這麼好！嗚嗚嗚嗚媽媽好欣啊】

【法律判我有罪，上帝恕我無罪，我的靈魂自由了，哭哇哇哇，這一集怎麼這麼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