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權找了半個場才找到他老婆，一個人靠在柱子后著空杯，仰頭天花板。

他問：“你在這干嘛？”

焉晗回神，搖搖頭。

席權手。

焉晗看了看，挑眉，“干嘛？”

老公一臉茫然：“和我應酬去，干嘛。”

“哦。”

轉眼被他牽著手走往場，焉晗見著人都是輕抿一口酒，隨后就挨著他站著，幾乎沒有怎麼開口。

幾個來回后席權終于確認不對勁，“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焉晗搖頭。

剛好方涵笙和焉昀鳴走來，了個杯后一飲而盡，然后還是沒說話。

這兩人應付完，焉晗就又收到老公的問，“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到樓上房間休息，散場了我帶你回去，或者你要先回去？”

“不用，沒事。”

“你剛剛一個人在那兒不是不舒服嗎？”

“不是，就是在想一些事。”

“心不好？”

扯扯，看他一眼，手中的杯子和他了下，“是啊。”話落，一口飲盡。

“怎麼了？工作上的事？”他淡淡挑眉。

焉晗輕呼口氣，背過去，“你不懂。”

晚上兩人都回了婚房。

焉晗十一點洗漱完，十二點卻還沒睡著，睜眼到凌晨兩點后，想通了一些事，下樓到了吧臺邊，從酒柜里拿了瓶紅酒出來。

一個人喝了十分鐘，出手機打開微信，【尤總就寢了沒。】

尤妍很快回復：【在給你賣命呢，寢個鳥。】

焉晗失笑，【明兒請你吃飯，謝謝Sixteer的功臣。】

那邊顯示在輸，一會兒跳出來一條：【得了吧。你怎麼大半夜不睡覺？你老公今晚不是和你回去了？還寂寞呢？】

焉晗飲一口酒，勾起被紅酒染得瑩潤的紅，【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姐妹。】

【呵，不就是窩老公懷抱的好時候麼？】

焉晗莞爾，【我覺得還是適當搞一下事業比較妥當，人沒事業是不行滴。】

尤妍：【絕了，那你是半夜突然有靈？所以拋棄你老公了？】

【嗯。黎工作室的事提上日程吧。】

尤妍：【？？？不是說再過兩年嗎？沉淀一下。】

【我有這個資本，沒必要了，力才是力。】

【你是不是離婚凈出戶了？】

【……】

【不然搞什麼力力？黎的工作室一開，你就沒辦法長駐北市了，那你還怎麼你老公？】

【估是很難到，余生還是好好搞事業吧姐妹，誰也靠不住，靠自己最穩妥。】

【你今晚怎麼忽然說這種話？】

【唔……焉家除了我爸爸，其他人也沒人對我這個他再娶后生下的小兒多好，真的靠自己沒錯的。】

【你不是還有席權嗎？你今晚怎麼盡說這種話？？？席權外面有人了？】

【沒有，就是忽然醒悟了，尤妍，聯姻夫妻怎麼可能有產生。】

【所以是，放棄了？】

【差不多。】

焉晗倒酒，一口接一口地喝。

尤妍發來，【那就算你離婚了，有你爸爸在你也不會太慘，你是他心頭啊。】

焉晗呼氣，打字：【他不好你也知道。我媽媽，如果我父親不行了，那個不爭不搶很佛系的格，到時候也必定會離開北市，那就剩我一個人了。】

【焉昀鳴呢？他就不管你？就因為不是一個媽生的他就不疼你？】

【他很疼我，有人欺負我他繞不了，但是，他也會看到我上的利益，他的目不純粹。】

【果然終歸不是親生的。】

焉晗扯扯，看了眼那瓶紅酒，沒一會兒被喝下去小半瓶了。

這時手機又一振，以為還是姐妹，結果一看，不是，是個新好友請求。

焉晗點進去，備注顯示：方涵笙。

其實不用備注，大老板微信名就方涵笙。

焉晗點了下通過。

加的人沒想到半夜還能即時通過，有些懵，【焉小姐？還沒休息？】

焉晗撐著下看桌上的手機，微微一笑，【還沒。方總怎麼也不早？】

方涵笙那邊才在場子里玩夠準備回家呢，坐在車上看著回過來的一句，馬上又道：【準備回了，應酬呢。】

焉晗，【前一陣的事，不好意思了。】

【說的什麼呢，這種場合一天多人鬧騰，再說又不是你給我鬧的。】方涵笙利索回過去。

焉晗看完又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了。

好在方涵笙發來，【今晚本來我是想找焉小姐道個謝的，一直沒機會。】

焉晗：【不用，那是我拿來道歉的，方總不用客氣。】

【確實客氣也晚了。】

焉晗莞爾，仰頭喝酒。

方涵笙到了家，舉著手機邊走邊看，【你怎麼這會兒還沒休息？設計師都熬夜創作？】

焉晗腦海里一轉，還真覺得自己有些靈，喝酒果然懵激發思維，【我在喝酒呢，嗯，準備去加個班了。】

【喝酒？】才喝完的人莫名站住，【你在哪兒喝呢？和朋友？】

【沒有，我自己喝。】

方涵笙想到今晚自己幾次想找，卻總在席權邊，眉眼淡淡，好像心不佳；又想到焉昀鳴的話，席權是不的……那，兩人是吵架了？

方涵笙問：【焉小姐怎麼一個人大半夜喝酒？心不好？】

焉晗盯著這句話，默默出神。

方涵笙：【你在哪兒呢？】

焉晗嘆氣，真是隨便一個男人都比席總會啊，這麼會關心人的嗎。

回復，【沒事，我再喝會兒就加班去了，先這樣吧，拜拜。】

放下手機，低頭倒酒，一個人漸漸漸漸，把一瓶喝酒給喝得七七八八。

最終跳下高腳椅，晃晃悠悠地到樓上去，房間里，席總在夜中安靜睡著。

焉晗到了床邊扔下手機，迷迷糊糊中給他拉了拉被子，又到床頭柜上的ipad，拿了抱在懷，走路不太穩當地出去，上樓。

凌晨三點的頂層，打開明天花板，一下子滿天繁星倒房間里頭。

焉晗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畫筆，靈真的可以。

去黎開工作室本來就是讀書時的夢想，只是之前想再沉淀沉淀，畢竟目前生活也好，沒必要太過著急于事業，但是這會兒忽然覺得……生活得，也不是真正的好。

那何不忙活自己的呢，工作一好也許不到席權也覺得不怎麼傷，也沒時間傷了。

畫到了凌晨四點，星終于暗淡了一些。

席權在臥室里被電話吵醒，意識不清中聽了兩句鈴聲，發現不是自己的，他翻個繼續睡。

可是手機繼續在響，他睡不著，“焉晗。”

沒靜。

他繼續閉著眼睛喊，“焉晗，手機。”

沒聲。

他眉心，嘆氣轉過來，“晗晗。”床空的。

席權一愣，掀開被子。

他老婆呢？

默了默，他拿來的手機，陌生號碼。

這種大半夜的陌生號碼不用想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打錯的，席總頓時斂眉，起床氣翻涌。

劃了接通后他拿到耳邊，沉聲道，【誰？】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氣聲，好像正要說話，卻提了一口氣到嚨口，驀然剎住了。

席權，【嗯？】

靜默兩秒，電話忽然掛了。

席權盯著手機一會兒，忍著揍人的沖。

轉眸看看側的位置，去哪兒了大半夜。

他打開燈起來看看，帽間浴室都沒有，從二樓看出去，廚房也沒人，沒去喝水，他站了站，發現遠吧臺上好像有酒杯。

席權走下去，穿過大半個房子到了吧臺邊，看到一瓶喝得只剩兩口的紅酒，還有邊上還沒收起的杯子。

他太跳了跳，厲害，一個人喝一瓶紅酒。

所以這會兒人呢，他去打開車庫監控，里面車子都還在，一輛不。

還好，沒醉駕出去。

席權環顧四周，又仰頭看著天花板，嘆氣：手機又沒帶，總不會喝多了走路去公司吧，那可真是厲害了。

這時，他腦海里一轉，想起來婚前父母說，半山那棟房子很安靜，適合給晗晗當工作室。

嗯，不用去公司，樓上就有個工作室，他轉頭上樓梯，上去。

三樓那麼大的空間，被一間工作室占了大半，打開門，里面掛著幾件手工晚禮服，有些完工有些沒完工，曼妙的紗布綢緞在澄亮夜下，尤為風。

席權站在門口看著桌前埋頭畫圖的人，敲敲門。

焉晗一嚇，抬眸，“你，你干嘛呢？”

席權一臉的“這話不該我問你？”，他走進去，“大半夜不睡覺，你在這干嘛？”

“畫圖啊，不過我正要下去了。”

席權一走近，果然聞到一陣淺薄的酒味，“你喝酒了？晚宴上還沒喝夠？”

“睡不著，閑著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