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的話,讓佳禾想起了易文澤的叮囑。
原來那句‘后天下午三點’指得是這件事。當所有人還在猜測婚變的時,兩人已經趁著拍戲的空檔辦好手續,再公開發個聲明,也算是對公眾和歌迷影迷有了待,只是究竟能不能對自己有待,誰又清楚,誰又關心?
顧宇又說了些沒營養的話,才算是掛斷了電話。
佳禾也因為自己無意的問話,刨出了天大的新聞,搞得一夜翻來覆去,到天蒙蒙亮了才算是睡著,卻又在十點準時爬起來,問小歐要了通告,看了看今天易文澤是哪場戲,小歐還以為是想去片場,特地眉飛舞地說導演看昨天下了那麼大的雪,就臨時調了下,把雪地騎馬救人的戲放在了今天拍。
那組一大早就出去了,如果佳禾想要看還要打電話車。
佳禾連忙打斷,說自己只是問問。
其實,只是怕易文澤如果今天太空,難免會想到明天的事。雖沒有過離婚的經歷,婚劇本卻寫了不,也曾失絕過,是想想偶像會失落,心就有些空置的痛,想要做些什麼。
“編劇,要不要車?”小歐已經掏出了手機。
“不用了,”佳禾一笑,“房車在那邊?”
小歐嗯了聲,莫名看佳禾,不懂是什麼意思。
佳禾想了想:“下雪天又是外景,肯定是很冷,要是能吃火鍋是最好的了,”為了怕小歐誤會,忙又補充了一句,“喬喬和姜導都喜歡吃的。”
小歐恍然明白,笑著道:“好主意啊,反正有房車在,也好弄一些。”
佳禾看答應的痛快,才算是松口氣,小歐來了兩個留守的助理,開始商量著買東西,順便給喬喬打電話請示了一下,喬喬正被天寒地凍的鬼天氣折磨,接到這個電話立刻興的不行,說自己要親自審核菜單,在掛電話之前,才小歐把電話給佳禾。
“你可以的,”電話那邊呼啦啦地掛著風,喬喬著鼻子低聲道,“夠,夠盡力,可惜我又當了回擋箭牌。”
佳禾隨口笑罵兩句,掛了電話,開始和小歐仔細擬單子,期間不時收到喬喬的短信,一會兒說要百葉燕餃,一會兒又要木耳冬瓜,直到佳禾給回短信罵了句,讓考慮到下邊人的辛苦,別再那麼挑剔時,那邊才算是收斂了些。
過了會兒,倒是單獨給佳禾發了條短信:易文澤吃什麼,就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佳禾憤恨地回了一條:閉。
易文澤喜歡吃什麼,當然再清楚不過,不是明星檔案,還有那麼多年的娛樂新聞,總能有一些吃飯的照片,他的口味佳禾早記在心里,甚至有時候想著偶像喜歡吃,連帶著自己也會多吃一些,漸漸地就養了一樣的喜好。
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寫下了十幾個名字。
其余的都給了助理準備,佳禾只和小歐親自挑了火鍋底料,易文澤吃辣,卻偏好云貴的酸辣,不大吃西川的麻辣,因為這點,兩個人跑了好幾個地方才算是找到。
“編劇,”小歐完錢,把底料塞到包里,“聽喬喬說你是北京人,怎麼這麼喜歡吃辣?”
“其實還好,就是覺得辣鍋驅寒。”佳禾隨口敷衍。
就這樣,忙活完已經是下午,佳禾和小歐隨便了幾個盒飯,帶著兩個助理吃完就把材料拿上車,向外景地開去。
隔夜雪,最是寒。車剛停下,佳禾就看見喬喬裹得像個通緝犯,出的大眼睛過前車窗,對著佳禾拼命眨啊眨的,等到一熄火,就先主替拉開了門:“熱烈歡迎領導視察。”
“好冷啊。”佳禾還沒來得及搭理,就被凍得了脖子。
“是啊,”喬喬被圍巾捂著,口齒不清,“快凍死我了,馬還不聽話,NG無數次,連我都恨不得生啖其了,你偶像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我算是知道了,這個角肯定是你為他量定做的,溫潤如玉,波瀾不驚……什麼的,全占了。”
佳禾手擰了一把,示意后還跟著人。
喬喬本是圖個樂子,看急了,才忙不停問著買了什麼材料鍋底,想要岔開話題。佳禾懶得搭理他,草草掃過四,在白茫一片中很快就看到了易文澤。
他正坐在馬上,俯著馬脖子,試圖安因為天寒而暴躁的馬,那馬像是真明白他的意思,完全不像喬喬說的不聽話,反而一下下蹭著他的手,極親昵。
佳禾遠看著馬這麼乖,莞爾道:“你看,那馬不是很乖嗎?”喬喬靠著車門,拉著們買的食材,頭也沒回:“馬非草木,自然喜歡帥的。”
偶像被夸,自然心好。
佳禾笑著拍了下:“該你做苦力了,搬東西。”
邊說著,剛要轉,那邊馬上的人像是覺到這里的靜,直看了這邊一眼。
紛紛擾擾的小雪中,明明只看得到模糊的臉,那目卻有如實質,讓佳禾恍惚了一下。
不知不覺挨到收工,主配角和導演制片都上了車,看見火鍋顯是嚇了一跳,不停高呼著誰這麼,紛紛上前接過小歐準備好的碗筷,連大都沒,盡數在了熱騰騰的火鍋旁。
一整日的天寒地凍,忽然天降火鍋,哪管男,誰紅誰不紅?都樂得找不到北了。一個六人長桌,兩側生生了十個人,還有不站著的,佳禾因為瘦,在了靠窗的角落,對面恰好就是易文澤。
“你很喜歡吃辣?”就在大家都被辣的咧時,他卻像是很用,慢條斯理地吃著。
佳禾點點頭,埋頭吃木耳。
易文澤的調料是親自弄得,也不知合不合口……多想無益,再不濟也有鍋底撐著,這口味應該不會錯。正想著,也不知誰了聲,蝦好了,無數雙筷子立刻向了鍋子,佳禾被的連鍋都看不見,只能干坐著眼饞,正是郁悶時,碗里忽然被人放了一只河蝦。
燒的河蝦本就泛紅,因為掛著辣油,更顯紅撲撲的,看著就格外味。
詫異抬頭,正看見易文澤收了筷,碗里卻沒有半只蝦的影子。
這算是……的福利嗎?
佳禾低頭咬了一口,小心用牙褪著薄薄的蝦皮,只覺得酸酸辣辣的味道,從一路蔓延到了胃里……瞬間就紅了臉。四周人只盯著火鍋,忙著搶菜,誰都沒留意到靠窗的角落,和剛才發生的事。
“編劇,原來你不能吃辣啊?”小歐捧著碗,拿筷子指著佳禾,煞有介事道,“下午跑了好幾個地方買鍋底,我還以為你真能吃辣呢。”
副導程皓早辣得眼泛淚花,終于明白了真兇是誰:“佳禾啊,你這是報復我讓你演配角嗎?早說啊,下次保證給你個一號。”
兩人一唱一和的,大家才發現佳禾的臉比蝦子還紅,紛紛笑著附和,說佳禾哪里是來犒勞大伙,簡直是伺機報復,不過里雖是埋怨,仍舊一個比一個猴急,本是兩倍的量,轉瞬就被消滅了個干凈。
吃得差不多了,渾也都暖和了起來,白天還盼著收工回去睡覺的眾人,眼下倒都熱鬧起來,最近正迷三國殺的程皓從兜里出牌,嘿嘿一笑,車里人立刻就圍了上去。佳禾不會玩,開始只能在一旁看著,看得累了便下了車,想在車邊氣。
車里的吵鬧越來越遠,亮也越來越弱。
不知不覺走得遠了,想起該回去工作了,才轉過,想要先欣賞下自己的腳印,卻沒料到夜幕下,易文澤就立在不遠。他一只手在口袋里,右手間夾著煙,半明半暗地閃著火星,只安靜地看著,沒有出聲。
因為被白覆蓋,分不清土地石路,四周顯得格外空曠。
好像在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相對著。
腦中瞬間閃過的,都是自己剛才踩雪的傻樣,佳禾大窘,尷尬道:“易老師,你怎麼也出來了?”
“看你一直往暗走,就跟來看看,”易文澤笑了一笑,把煙扔在了雪里,火星湮滅,“差不多該回去了,明天很早就會開工。”
他簡單的一句話,佳禾很快就想到了早開工的原因。
是怎樣的原因,才會辜負這樣的人?
佳禾忽然心里酸了下,當初發現顧宇的背叛,只能用不夠格來安自己,混了三四年依舊是個到跑的小記者,而他卻是平步青云,一路扶搖直上。可現在看著易文澤,卻怎麼也想象不出,這樣的人,為什麼也會被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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