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發的年輕人?我心里咯噔一下,孫胖子和我對視了一眼,他的目中滿是詢問,看他的樣子比我更驚訝。我嘆了口氣,回頭對著郝文明說道:“郝主任,那個白頭發的年輕人不會吳勉吧?”
“吳勉?不認識。”郝文明皺著眉搖了搖頭,“當初高局長帶回來的,就是現在六室的調查主任——吳仁荻。”
哦,我和孫胖子長出一口氣,原來是同姓不同名。不過這名字起得倒也霸道,能和他匹敵的怕只有傳說中的東方不敗了。
“民調局的事先說到這兒,以后有時間,撿能說的再和你們說。不是我說,現在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進了電梯后,郝文明掏出一張門卡,說:“忘了和你們說了,樓上九層沒有限制,所有部人員都可以隨便出。地下五層設了限制,普通行政人員沒有進地下室的權限。調查員只能到達地下二層,六個主任能到地下三層,局長是地下四層。”
說著指了指我們手中的箱子,“你們的基本裝備里就包括了進出一二層的門卡。”
我聽出郝文明的話里有問題,“不對啊,不是說地下五層嗎?局長只能到四層,那第五層是誰去的?”
“自打有民調局,第五層就沒開過。至于它是對誰開放的,你去問高局長吧。”郝文明似笑非笑地說道。
“都說只有高局長知道了,誰敢問啊。”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郝文明沒理他,刷了門卡,按了地下二層的按鍵。電梯進地下后,慢得離譜,差不多三分鐘后才到達了地下二層。
這里是地下室?還只是第二層?眼前的一切已經不能用壯觀來形容了。層頂的高度最五十米,從我的角度放眼看去,真的是一眼不到邊。總之,在這里隨隨便便開兩個足球場還有富余。
孫胖子咂吧咂吧,稱奇說道:“郝主任,這里是地下室還是防空掩?”
“還是防原子彈的那種……”我接了一句。
“沒見過世面,等你們見識過第三層再發表意見吧。”郝文明邊說邊帶著我們倆向里走。
相比較民調局冷冷清清的主樓,這里多還有些人氣。出了電梯沒多遠,就看見有四五個人聚在一起,為首的一人二十五六的年紀,嗯?金發碧眼,竟然是個外國人。
民調局不是很低調嘛?為什麼會有外國人?沒容我多想,那個外國人已經走了過來,主打起了招呼,說出話來一純正的京腔“嗨,郝主任,不是說高局長把您找去了嗎?這回來得也忒快了吧。你后面這兩位哥們兒怎麼稱呼?”
看樣子,郝文明很是不慣這個外國人略顯輕佻的樣子,說:“你能不能像一般外國人那麼說話?不是我說你,這一的京片子都是跟誰學的?”
“這個我可做不到,我親的郝。”再說話時,外國人收斂了京腔,不過肢語言卻富了起來。他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很是夸張,十足歐人的做派,“我無法制我的天賦,是語言天賦。你懂的,我親的郝。”
被一個外國男人稱為“親的”,郝主任明顯還是不適應,“行了,你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郝文明妥協了,他出手向外國人一擺手,“這個外國人是調查三室的主任,雨果主任。那幾個是三室的調查員。哎,說真的,雨果,你的全名是什麼來著?”
“郝,我對你的記憶力到很憾。我的全名是尼古拉斯·K·雨果。你們可以我雨果,當然,我尼古拉我也不會介意。”尼古拉斯·K·雨果略有不滿地說。
郝文明沒理他這茬兒,繼續自顧自向我和胖子介紹道:“雨果主任的三室是負責國際宗教事務的。別看年紀不大,他可是梵岡派來的流人員。”
說著又將手擺向我和胖子的方向,“他倆是我們一室的新人。今天剛來報到,胖的那個孫大……孫德勝,不胖的那個沈辣。”
自打郝文明說出雨果來自梵岡的時候,孫胖子就皺著眉頭在瞎尋思梵岡是什麼地方。突然一拍大道:“想起來了,梵岡是基督教的老巢!”
他這話一出,雨果的角就了幾下,臉上也變了,好在瞬間又恢復了正常,說:“孫,我的朋友,你剛才的話,如果是在梵岡說,將會是一場無法彌補的噩夢。好在這里是中國。不過,孫,你真的應該去重新了解一下西方主流宗教的知識了。”
就在他還要繼續普及天主教、基督教和東正教的區別時,電梯又開了,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白種男人,一出來就徑直向我們走來。看到郝主任后,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就直奔雨果,在他的耳邊低聲音說了幾句。
這地下二層實在太空曠,這樣的距離,再小聲說話也難免會被別人聽到幾句。可惜聽到了也沒什麼作用。我豎起耳朵也沒聽明白。他說的不是英語,應該是拉丁語系的某種語言。
白人男子說完站在了雨果的后,雨果并不解釋,只是不聲地沖著我們笑了笑說:“抱歉,看來我要離開了。有些小事需要我去理一下,沈、孫,很高興今天能認識你們,”說著張開雙臂就要擁抱我和孫胖子。
雨果的舉讓我嚇了一跳,長這麼大,我還沒被一個男人這麼抱過。孫胖子直接后退了幾步,把我讓了出去。還好我賊起飛智,雙手沖著這個外國老爺們一抱拳說:“雨果主任,您太客氣了。”
雨果愣了一下,隨即呵呵一笑,抱拳回了個禮說:“你們中國人的禮節真是太有趣了。”說完便告辭,帶著白人男子和他手下的調查員坐上電梯離開了。
看著電梯已經升起,孫胖子才說道:“主任,后面來的外國人是誰啊?”
“是雨果的跟班,莫耶斯。你們可別小看他,要論真實本事,他可不輸給雨果。”
孫胖子有點不以為然地說:“要真有本事,還做跟班?”
“你懂個屁。”郝文明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國的事兒你還沒搞明白,外國人的事兒,你瞎摻和什麼?”
說完繼續帶我們向前走,一直走到地下二層靠里的一房間。郝文明打開房間門說:“進來吧,到地兒了。”
我進了房門才發現這里是有乾坤,里面竟然是個標準的五十米靶場。看樣子以后的工作還要和槍打道。不考慮那麼多了,我和胖子將箱子放在了靶場的擊臺上。
郝文明掏出一包香煙,沒有讓讓我們的意思,點上一后說道:“把箱子打開吧,碼是501215。”
“主任,這個碼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我邊撥碼便說道。
“也沒什麼特別意思,1950年12月15日,是高胖……高局長的生日。對了,到時候別忘了得意思意思。”
還得意思?我心里開始不爽起來。好在箱子已經打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箱子里面分兩層,上面的一層整齊地擺著一支九二式手槍,右邊碼放著四個彈夾。左邊規規矩矩擺放著好像手機包一樣的皮袋子。
第二層更有意思,竟然是各式各樣的證件。有海關的、檢驗檢疫局的、公安局的、檢察院的……最離譜的是還有一張中央衛的工作證,而且每張證件上都著我的照片。
孫胖子幾乎每張證件都翻看了看,說:“主任,你們這假證做得不錯啊,比大街上二百塊錢做的好多了。”沒等郝文明說話,我搶先說道:“大圣,你怎麼那麼門兒清?”孫胖子眨眨眼睛憋了半天也沒編出來,最后憋出一句“我猜的。”
我已經沒心和他逗悶子了,轉對著郝文明說道:“郝主任,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郝文明吐了個煙圈說道:“問吧,我不一定說。”
“我和大圣今天是第一天來報到的吧?”
“嗯?這也問題?”郝文明歪著腦袋看著我,“不是我說,這個不用問我,得問你們自己。”
“我也知道這個不問題,問題是為什麼我和大圣第一天來報到,這些證件上就有我們的照片?而且照片也不是粘上去的,是用激打印,然后掃描到證件上的。這麼多張照片打印上去得花點時間,短時間不可能做好。”
和我預料的不一樣,郝文明聽了我的話,并沒有驚訝的舉,反而學著孫胖子那樣眨眨眼睛,說:“這個問題你還是問高局長吧,不是我說,東西是他準備的。”
孫胖子拉著十多張證件說:“主任,這麼多假證件,本很高啊。”郝文明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誰說是假的?這里的證件百分之百都是真的。不是我說,你們倆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單位不能太招搖,外出做事的時候不能報字號,有這些證件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