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允諾寵若驚，連忙撕下一張便簽紙，低頭寫了什麼，然后塞給徐嘉禾。

打開紙條，上面赫然幾個字：“一會能不能求個選擇？競賽我準備了一年。”

高一時老張選的人就是梁陸和鐘允諾，只可惜鐘允諾止步于初賽。徐嘉禾反手將紙團還了回去：“這次幫了你，初賽決賽怎麼辦？”

背后又是幾下中筆弄，打開紙條，鐘允諾潦草的字跡寫道：“上次初賽是意外，我肚子疼影響了發揮QAQ今年老張沒選我，你和梁陸都穩了，但這個機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這張便簽紙已經被寫滿了字跡，沒有空隙，所以徐嘉禾隨手塞進口袋里，重新撕了草稿紙的邊角回復：“不好意思，認真答吧，你可以的。”

后終于沒有了筆桿背的靜，徐嘉禾輕咬下，有一不忍和愧疚，但還是不打算冒著被抓的風險去幫鐘允諾。

競賽模擬卷發了下來，對徐嘉禾來說并不算難，有些題型前幾天還在梁陸整理的題冊里見到過，思路一致，很快就驗算出來。翻過卷子查看大題，沒想到居然撞見了原題——正是那天晚上梁陸在微信上問自己的函數題，答案是69。

心跳驟然加快，連鼻尖都微微滲出了汗，徐嘉禾甚至覺自己的右手都有些發抖，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撞見原題的興還是回憶起那天晚上廁所事的忐忑。此時只能憑借記憶，再次將那道題一步一步填滿。

第一個卷，徐嘉禾長吁一口氣，答完題覺發揮得比較穩，應該能有90％的正確率，如果正式競賽也能達到這個水準就好了。后方的鐘允諾還在答題，左手反復著額頭，將白皙的額頭出一道道紋路。

徐嘉禾走回自己座位，準備收拾書包回宿舍。腳步聲驚醒了鐘允諾，抬頭看了一眼先卷的徐嘉禾，隨后繼續低頭驗算。

那一眼里飽含了怪罪、焦慮、埋怨……徐嘉禾看出來了，雖然有些愧疚，但，已經來不及后悔。干脆給鐘允諾買點零食道個歉好了，班里難得有個還算合拍的同學。

從超市里回教室，班里零零星星只剩下幾個人，看著彼此的大片空白的競賽卷互相調笑，好像已經完全放棄了，監考的老張也不知蹤影。

“鐘允諾？幫老張卷子，剛去辦公室了。”同學指了指北面的辦公樓，看見徐嘉禾手里提了一帶吃的，又接著打趣，“不會吧？你對有意思？看不出來啊。”

徐嘉禾不方便解釋，只能簡單否認，結果對方更來勁八卦了。無奈之下他只好隨便敷衍幾句，趕快跑向辦公樓，擔心鐘允諾走了。

“哈、哈……鐘允諾！”

徐嘉禾大口氣，喊住對方。剛爬上五樓，正巧鐘允諾正從高二數學組辦公室推門走出來。

鐘允諾聞言轉頭，神一僵，接著，梁陸也從辦公室里走出。

梁陸怎麼會在這？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徐嘉禾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但只能著頭皮走過來，將手里的袋子遞給鐘允諾，出抱歉的微笑：“你拿著吧。”但是鐘允諾只是僵在原地，并沒有手接過。

一旁的梁陸沒出聲，只是挑了挑眉稍，出嘲諷的微笑，徑直從二人邊走過，先下樓一步。

鐘允諾的視線始終黏梁陸，不敢吭聲，直到對方消失在走廊拐角才張開齒。

“你不用這樣……你本來也沒有義務幫我，本來就是競爭對手。”鐘允諾憋著氣嘟囔道。

“買都買了，拿著吧，就當我請客了。”徐嘉禾在樓道冷燈下顯得更白皙了，好看的眼里帶著溫和的笑意。

鐘允諾看著他的臉微微發怔，果然，前座這個男生真的很好看啊。生宿舍里除了江與城，偶爾也會提起徐嘉禾，但是大家都說他只可遠觀而不可往，面相好看歸好看但個過于沉悶無趣……但其實人還是好的。

鐘允諾緩緩手接過零食，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行政樓里空的，塑料袋的聲音顯得分外刺耳。

孩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徐嘉禾以為對方心里的疙瘩還是沒有解開，于是再次安：“明天幫你復印一套題，你應該前三沒問題。”

鐘允諾這才猛地抬頭，眼神里更無錯了，慌里慌張地開口：“謝、謝謝你！太晚了！我先回宿舍了！”說完就抱著零食往樓梯口跑，鞋跟踩地聲噼里啪啦響徹整個樓道，末了，還慌里慌張地回頭看了眼徐嘉禾，接著也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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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整天，梁陸依然將自己視若無睹，并沒有追問其他，這讓徐嘉禾有些放松……但更多的是意外，對方居然真的這樣放過自己了？也沒有將自己的大肆宣傳。只是讓二人的關系回到了原點，如同陌生人一般。

放學鈴聲響起，老張收起教案，將視線瞄了眼徐嘉禾，然后又看向遠方：“今天就講這些，作業就是本章的練習冊。對了，這次競賽就由一班的梁陸還有我們班的周暉、鐘允諾負責，好好準備，爭取為我校爭……另外徐嘉禾你出來一下。”

話音剛落，全班視線都集中在自己上，震驚、困、和一些袖手旁觀的冷漠。徐嘉禾仿佛被扔進了冰窖里，渾管都發冷，怎麼可能？自己居然沒進前三？

走出教室，明明遠離了那些目，但還是發僵，腦袋也有些嗡嗡作響。

老張擰著眉，從教案本里翻出卷子，甩著攤平，怒其不爭地開口：“徐嘉禾你怎麼回事？我還覺得你肯定沒問題！居然會比周暉低三分！”

徐嘉禾將視線轉移到卷子上，心跳拍一秒：還是自己的答題卡，但2B鉛筆涂印區有好幾著淡淡的拭印。

可是，自己答完題就卷了，本沒有改過。

第34章 雙層誤會

【周日晚】

“啊。”

孩被悄無聲息靠近的人嚇了一跳，不自覺輕出聲。

梁陸手里著一班的模擬卷，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眼前的孩正在伏在辦公桌上涂改什麼。這個生有點眼，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二班的數學課代表，鐘什麼什麼。

孩嚇得上僵，試圖用腰遮掩住桌面，眼神里噙滿了恐懼不安，睫一一，殊不知這種過度反應已經將的行為完全暴。

梁陸沒吭聲，只是沉默地走過去，將自己班的卷子放置在老張的辦公桌上，垂眼瞬間正巧看見那張答題卡姓名欄上赫然寫著“徐嘉禾”三個字。

梁陸挑了挑眉梢，眼里的鄙夷遮掩不住，這才開口：“改別人的答案？”

孩慌了，眼神飄忽，額頭都滲出了冷汗，拼命擺手，開口結：“不、不是……是徐嘉禾他自己不想參加競賽，臨時后悔了，讓我幫他來辦公室改錯題。”

這個謊言未免太不值得推敲了，哪會有人臨時后悔放棄這麼重要的競賽名額？梁陸嘲諷地扯了扯角，沒有開口，似乎是不屑于當面揭穿生的把戲。

“你、你信不信。”鐘允諾用手腕了額角的汗，雙手碼整齊答題卡重新放回桌面上，不再過多解釋，腳步凌的往辦公室外逃離。

“鐘允諾！”一道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梁陸隨孩走出辦公室，果不其然，那聲音正是來自徐嘉禾。他著氣，手里還提了一袋零食遞給孩，角掛著淺淺的溫和笑容：“你拿著吧。”

梁陸瞠目裂，盡力掩飾自己心波瀾壯闊的緒。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幕，本以為孩是在說謊，誰能想到真是徐嘉禾要求對方幫忙？還堂而皇之送零食，就算自己也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也毫不避諱。

可是，為什麼他要主放棄這次競賽機會？

晚自習前站在窗戶邊見李一爍親吻徐嘉禾額頭的畫面再一次浮現腦海。梁陸在一瞬間反應過來：如果能過初賽，他們就要在本校老師的帶領下去珮城決賽，賓館和來回機票都是學校負責，這一路都免不了一起住宿。

也就是說，徐嘉禾為了躲開自己寧愿故意放棄這次競賽機會，甚至不惜找課代表過來幫忙改錯？

有必要嗎？不至于吧？

他真的會這麼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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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宿舍的，只是一個人側躺在上鋪什麼也不想干，臨近晚自習也不想回班。暮四合，6094里沒開燈，整個空間和窗外的夜融為一。

打開手機，微信跳出幾條消息，都是來自李一爍。

李一爍：對不起o(╥﹏╥)o

李一爍：我不該天天纏著你問題

李一爍：其實那些題我都會，只是想找你說話

李一爍：對不起，對了我幫你晚自習請假了

李一爍：[皮卡丘下跪.gif]

徐嘉禾將手機攥，發呆片刻又回復了對方：和你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謝謝

閉上眼睛還能想起剛才老張失的表，特別是當自己說出“我的答題卡好像被改了，能不能看一下監控”后，老張更是擺出一副不可理喻的表：“徐嘉禾，老師知道你對自己嚴格要求，但你也不能撒謊啊！誰改的？難道是我改的？我還不得是你去！”

微微闔上眼，眼眶好像還有點酸楚，徐嘉禾可以接自己沒考好，但是不能接自己的答題卡被人惡意篡改。

到底是誰？

腦袋里突然浮現昨天晚上自己跑上行政樓五層時出現的那兩張臉，文文靜靜的鐘允諾，以及高傲不可一世的梁陸。

會是鐘允諾嗎？可是同班了一年，就算兩人不是特別的朋友，但對方的子徐嘉禾還是清楚的，鐘允諾不像是會篡改自己答案的人。那麼……會是梁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