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兩人大婚那夜，一降妖除魔的道士找上富家公子，告訴他蛇妖非人。富家公子聽了道士的話，在合巹酒中下了雄黃，見蛇妖現出原形，就用匕首刺了的七寸。

玄龍原本昏昏睡，意識游離，聽到此，他不由清醒過來，扭過頭，冰綠的眸定定向燕鳶：“為何？”

“他不是嗎。”

燕鳶：“他害怕。”

玄龍沉默須臾：“為何要害怕。”即便是妖，對于值得的人，也是愿意付出生命去的。

燕鳶：“曾經害過人。”

“況且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玄龍眼中浮現幾許茫然，聲線是一貫的醇厚低沉。“便是說人與妖不能在一起嗎……”

“嗯。”

玄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許久才沉悶道：“我不曾害過人。”

“我知道。”燕鳶笑了，扔了話本躺下來，湊到玄龍耳畔去吻。“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對，自然不會被這些世俗所阻礙。”

第十四章 絕的夢

軒榥微啟，殿中燭火忽明忽暗，垂閉的羅帳中疊的人影晃，傳出抑的悶哼，一只節骨修長的手突然從帳下出，下一秒又扣在床沿。

諱的撞聲與紊的呼吸聲直到深夜才消失在殿……

燕鳶將玄龍的腰往懷里攏了攏，二者汗的頓時在一起，鼻尖充斥著清冽的冷香，令人聞了無比舒心。

燕鳶饜足地吻在玄龍耳后：“阿泊，我一時沒忍住，對不起啊……”

玄龍已疲憊得沒有力搭理他，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過了半晌才勉強出沙啞的一句：“無礙。”

燕鳶本沒有打算找玄龍行歡的，他就想過來陪玄龍單純地睡一覺，誰知道湊過去親他的時候，聞到他上的冷香就控制不住了，燕鳶懷疑玄龍上的冷香中摻了什麼迷。魂藥，否則怎會讓他這般失控。

但從初見那天起，玄龍上便有這樣的味道，由此可見是天生的，不可能做什麼手腳。

甚至玄龍流出的和汗，都是這種好聞的味道，不像人族，是難聞的鐵銹味，汗味則更是臭烘烘的。

事好像在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他怎麼總是無法擺玄龍的。

到底是因為玄龍真的過于味……還是因為他只嘗過他一龍的子，所以才這般？ m.xsw5.com首發

等寧枝玉醒來，他們圓了房便知曉了。

燕鳶抱著玄龍，心里想的卻是此刻躺在鸞殿昏迷不醒的阿玉，他想阿玉那般溫綿，生得又白皙俊俏，定比玄龍好多了。

待到時圓了房，他肯定就不會再饞玄龍的子了。

阿玉是他三書六禮娶進來的皇后，是他了三年的掌心寶，朱砂痣。而玄龍不過是為了救阿玉騙進宮來的一枚棋子，孰輕孰重，燕鳶一直分得很清楚。

他也沒有要害玄龍命，只要他一點龍鱗救阿玉而已，待阿玉醒了，他就會放他離開的。

愧疚是有的，但燕鳶為帝王，萬里江山都是他的，玄龍既在他的大冗國，便也是他的，生死不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要他些龍鱗又怎麼了。

想是這麼想，燕鳶心卻是莫名的不安，可能是因為他要的不僅是玄龍的鱗，他還欺騙了玄龍的。

轉念又想，反正自己又不他，狠心些便是，顧及那麼多做什麼。

自古帝王多薄，自己這般已很是仁慈了。若是換別人，說不定一上來就取玄龍的心了。

這般思來，燕鳶就覺著自己本沒錯，一切都是為了阿玉，他都是迫不得已。

聞著玄龍上獨特的冷香，燕鳶安心地閉上了雙眼，逐漸陷沉睡。

他做了一個夢。

滔天的戰火，四都是火。

周圍遍布著戰死的尸，像破布一樣凌地倒在地上，天空被染了紅……

男人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懷里，滿臉的，他想要用袖子幫他臉，可那被模糊的臉怎麼都不干凈，反而弄痛了男人臉上的傷口。

那種滅頂的絕和悲傷涌在燕鳶的腔里，他很害怕，害怕男人永遠離開自己，于是他抱著他，捂住他口的窟窿，一遍一遍地求著他別死。

男人好像是在對他笑，不斷涌出泡的一一地跟他說著什麼，燕鳶聽不清，也看不清男人的臉，耳邊嗚嗚地響個不停，像是風聲，又像是從遙遠的山谷中傳來的夾雜著風的哭聲，燕鳶崩潰地哭了，因為他發現漸漸的男人連話都不說了，不了，好像沒力氣了。

不論他如何求他，最后男人還是在他懷里沒了生息，男人的化了墨的星火，一點一點消失在他懷里，消失在半空……

燕鳶魘在噩夢中無法醒來，雙眉痛苦地擰著，絕地喃喃道：“阿玉……”

“阿玉……別走……”

屋外落了雨，滴滴答答地砸在殿檐，天空微微了白。

側的玄龍被吵醒了，若有所思地著燕鳶眼角不斷淌出的淚，他遲疑地手過去幫他抹去，可剛抹完便又有新的淚劃出，逐漸了鬢角。

阿玉是誰？……

玄龍不明白燕鳶為何會在想起那人時哭得這般傷心，默了一順，輕輕推燕鳶的臂膀，想要喚醒他：“阿鳶。”

第十五章 我會保護你

“阿玉！”燕鳶猛得從床上坐起，明黃錦被從上至腰間，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前方，呼吸劇烈起伏。

玄龍被驚了一驚，忍著上傷痛慢吞吞地坐起，向燕鳶的冰綠雙瞳中含了的擔憂：“可是做噩夢了？”

燕鳶像是這時才從夢中真正醒來，緩緩扭頭盯著玄龍，勾人的桃花眸此刻布滿，看起來很有些猙獰。

玄龍從未見過這樣的燕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他心再無所適從，臉也是沒多表的：“你……”

話還未出口，燕鳶就瞪著眼扭過了頭，掀開被子下床穿起了服，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燕鳶從云母屏風上取下干凈的，穿好后又取下那件青龍紋便服，背對著床上的玄龍繼續穿，沒有要開口搭理他的意思。

這會兒還沒到晨起的時辰，外面的雨噠噠落個不停，殿安靜得仿佛沒人。

玄龍最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面，燕鳶要是與他生氣，他是連該怎麼開口哄都不知道的，只會木呆呆地讓他莫要生氣。而這時燕鳶到底是怎麼了他都沒弄明白，分明昨夜還好好的，怎得忽然就鬧了脾氣。

“阿鳶。你……”玄龍猜測他是不是子不爽快，才會這般莫名，但燕鳶沒給他問出口的機會。

“別那麼我。”燕鳶系腰帶的手頓住，語氣不算重，足以讓玄龍閉。

“也別與我說話。”

這天下除去他的父皇母后外，應當只有寧枝玉有資格這樣喚他的。

當日哄騙玄龍歡好的時候，他纏著他自己‘阿鳶’，如今卻后悔了。

那個夢像是一個警醒。

玄龍見他不高興，便沉默不言，靜靜著他高大的背影，心頭浮現幾許茫然。

燕鳶將玄龍當了空氣，走的時候也沒與他說半個字，門外響起敲門聲，已到時辰，是陳巖來他上朝了。

殿門從里頭突然打開，陳巖抬頭，見長發未束的帝王繃著臉走出來，驚訝道：“皇上，您這是……”

“去鸞殿。”燕鳶撂下話就走，走得很急，陳巖抬頭看了眼檐下的雨，慌忙打著傘跟上去：“哎呦，我的皇上誒，仔細子哦……”

這雨越下越急躁，天上跟了一塊似的，狂風暴雨齊行，待燕鳶到鸞殿的時候了半邊子，的布料冰冷冷地在上，他也不管，跌跌撞撞就往殿跑，將陳巖落在了后。

見到床上面容如玉的男人，燕鳶眼眶便了，毫沒有儀態地跪直在床邊，抓起男人漂亮的手在自己臉上，癡迷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