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這種孩子氣的話了,我們不可能繼續的。”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
然后把我從地上抱起來,放到電視柜上,看著我的眼睛,目里帶著他極表現出的強勢。
“褚澤不是好人,不要再和他在一起了,他在外面也養了好幾個男孩。”
第8章
他那雙溫如水的眼睛,淡淡的琥珀,好像能開出一樹繁花,曾經讓我為他生死偕忘、赴湯蹈火。
我曾經費盡心思想讓他喜歡我,我知道如果我得了他的歡心,就有一輩子用不盡的財富。那樣的話,貧賤的、被人俯視、被人當做螻蟻的日子,就都會過去。
現在這些日子過去了,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沒有過去。
只是把我當做螻蟻的人換了一批有權有勢的爺而已。
無論是蘇簡安還是褚澤,他們都不會把我放在眼里,我這樣的人,談似乎是一種笑話。
蘇簡安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他,他只是沒把我的喜歡放在眼里,誰會把一個金雀的真心放在眼里呢?
給它喂食、給它水喝,給它金的牢籠,蘇簡安已經做得足夠好。甚至他在放了這只金雀后,還決定要給它提供保護,繼續養著它。
我覺得我的自尊在蘇簡安面前被踐踏來踐踏去,碾了爛泥,不剩任何面。
“謝謝你關心我啊,簡安。”我無所謂地笑了笑:“但是你既然和我分手了,就不用再可憐我了,你繼續一心一意追單挽吧。我不在乎褚澤在外面有多人,更何況,他這段時間天天找我,應該也沒時間在外面胡搞吧。他的腎還沒這麼好。”
蘇簡安的眼神一點一點冷下來,原本積蓄在他眼里的溫,都變了沉在湖底的寒刃。
“你覺得我在騙你?你和褚澤才認識多久就這麼相信他?我和你認識了十年,希希。”
我雙手撐在后,歪著頭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用勾住了他的腰,正因為他干凈得好像不染凡塵,我才總想弄臟他。
“和認識多久沒關系。你要是不想他睡我,你就親自來睡。”
蘇簡安失地盯了我一眼,轉離開了。
順手留下了我房子的鑰匙。
蘇簡安走后,我以為我會哭,但是眼角偏偏極干,一點意都沒有。
從落地窗看出去,外面高聳云的樓房把天空映襯得十分仄,偶爾幾只灰鳥撲騰著翅膀從一個窗子飛向另一個窗子,在方塊大的天空下,被錮、被限制。到都是水泥和混凝土,沒有故園、沒有夢鄉。
纖云堆在天邊,似乎有一些鉛灰,但愿不要下雨,我明天還要去三亞。
再見,蘇簡安,其實他只要說清楚,我也不會再纏著他了。
不就是分手嗎?都怪我扯進一個褚澤來挑釁他,把這段的收場弄得這般慘烈;也怪他一次一次表現出對我的在乎,好像我還有希似的。
也許我也沒多喜歡他,錢貨兩訖。
給我錢的時候,我適時地喜歡他幾分,現在結束了,他追求真,我也要找個新金主了。
不知道在三亞能不能找到一個比蘇簡安好的。
雖然很難找吧,比蘇簡安有錢的難找,比蘇簡安好看的更是寥寥無幾。
也許我這段時間注定倒霉。
三亞不僅沒能治愈我的傷,反而讓我雪上加霜。
我看著在沙灘邊畫風景的單挽,臉漸漸難看起來。
看見單挽的時候,我抱著游泳圈轉就走,走了兩步,余瞥見一個年輕男人朝單挽的方向走過去,手搭在他的肩上看他的畫。姿勢稔,顯然兩人相識已久。
單挽也抬頭對他笑。
酷烈的日盛在他的兩盞酒窩里,顯得和了許多,像是醉人的。
我腳步一頓,迅速把游泳圈放在一邊,掏出手機就對著他們一頓猛拍。
拍了幾張照片,又覺得他們兩人的距離不算曖昧,于是費盡心思找了角度,踩著腳下松的沙子跑到另一邊,躲在一個沙灘椅后面拍了個借位。
這次的角度非常優秀,他們兩個看起來像是要接吻一樣,我心滿意足,迅速把照片發給褚澤和蘇簡安,并且發了個青青草原的表包。
褚澤很快回我:“???”
我說:“你沒機會了哦,單挽已經被別人勾走了,他正在三亞跟野男人度假呢。”
褚澤:“你說的是照片上那個男人?”
褚澤:“傻吧,那是挽挽的親哥哥。”
簡直晴天霹靂,我在短暫的怔忪之后,迅速想要撤回給蘇簡安發的信息。他每天在公司都忙得不得閑,肯定不會及時看到信息……的吧。
蘇簡安:“你在三亞嗎?”
我蓋彌彰,依舊撤回了發出去的兩條信息。
想了想,本來打了一大段話,要回他這簡短的幾個字。
可忽然看見自己和蘇簡安的聊天記錄,都是我在絮絮叨叨地跟他說著我的生活,告訴他我做了什麼事、吃了什麼好吃的東西、看到了什麼好看的風景,一大串的信息發過去,都是石沉大海,他極理會我。
如果不是他每個星期都會給我轉一筆錢,我都懷疑這個號本就沒有人。
倒說不上多難,只是一直沒有回應的話,那種覺不就像在遠海里航船,四周都是冷的迷霧,鉛云低垂,風怒號,一個人的話已經非常孤單了,所以拼命地發出信號——
可唯一能指引他的燈塔,卻始終寂寂無,好像從來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我想了想,把打出的一大段話都刪了。
第9章
忽然面前投下了一片影,把我籠罩在里面。
抬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單挽和他哥哥竟然走到了我面前。
單挽的眉目清秀如芍藥,那個男人和單挽在骨相上確實有幾分相似,都是極流麗的貌,就是那種走路上都要有無數人看得丟了魂的人。
只是他目極冷,看過來的時候仿佛長劍出鞘,帶著泠然的波。
我被他這一眼釘在原地,彈不得,心臟突兀地停跳了一瞬。
單挽看著我在沙灘椅后的猥瑣姿態,不解道:“向希哥,你怎麼也在這里?和褚澤一起來的嗎?”
我迅速直起來,眼神躲閃,顧左右而言他。
那男人就站在單挽后,依舊默不作聲地盯住我,眼珠漆黑冰冷。
“手機拿來。”
我裝傻:“為什麼?”
“照片刪了。”
極清淡的聲音,著蕭疏之意。
單挽連忙攔住他說話:“哥,你干嘛這麼說話,別嚇到他了。”
“照片刪了。”他又對我重復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大概是他氣勢太驚人了,我本不敢反抗,乖乖地當著他的面刪除了照片。
單挽看到我拍的他們兩個,還很天真地問我:“向希哥,你為什麼要拍我和我哥啊?”
我沉默了片刻,飛快地瞥了一眼他哥哥,慢慢地紅了臉。
單挽:“?”
我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了。
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單挽熱邀請我,并且挾持了我的小黃鴨游泳圈,讓我沒辦法下水游泳,我只能忍辱負重地跟了過來。
“向希哥,你吃不吃這個草莓布丁啊。”
我面無表地盯著單挽和單挽他哥——單岐,認真地思考起應該勾搭他們兄弟中的哪一個。
“向希哥?”
單挽雖然比較好勾搭,看起來也很好騙錢,但是我怕褚澤把我打死,也怕蘇簡安會覺得我還在報復他,一個褚澤就已經讓他很介意了;
而單岐呢,他確實是gay圈里的天菜,冷淡的樣子不知道能讓多0跪倒在他的西服下——包括我,更別提他還那麼有錢,簡直完。可單岐看起來很不好搞到手的樣子,而且他氣質驕矜,怕是不會玩包養的臟游戲,我勾引不到他豈不是很尷尬。
“向希哥?你在想什麼啊?”
單挽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