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問秋沒有拒絕。
去央行辦事的方助理遠遠地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回來后不住對賀山亭開口:“我今天看到許寧在車上給白問秋系安全帶了。”
“沒想到許寧時間管理得這麼好,去了分公司還有時間接白問秋下班,我看兩人不太對勁兒。”
方助理這話不是空來風,過去白問秋看不上許寧,因為白問秋出清貴,百年前的白家便在香江有頭有臉,只是近年移民國外名氣才小了。
許家說好聽點兒是新貴,說得不好聽點兒許家就是靠著賀家的拖油瓶,雖說看在賀山亭的面子上沒人敢對許家不敬,但畢竟不是多近的關系,白問秋看不上也正常。
沒想到今天太從西邊出來了,他居然看到白問秋坐在許寧的車上兩人關系親,看來還是工作了,如果像他這麼忙哪有時間想別的,連相親都沒時間。
賀山亭靜靜聽著。
方助理忍不住為閣樓上的年抱不平:“你說有時間去接白問秋怎麼沒時間來看宋醉呢?那孩子要知道肯定很難過。”
雖說宋醉在賀家不愁吃住,但離許寧太遠本做不了什麼,忽然間他的腦子靈一閃。
原本想不通的問題也想通了,為什麼出清貴的白問秋會默認宋醉搬出去,現在想來白問秋心照不宣。
“我看宋醉每天都凌晨才睡。”方助理忍不住說,“你說他一個小孩子不玩手機不玩電腦的,也沒個人說話,平時在房間能干什麼?估大部分時間都在想許寧。”
“給你工資是說這個的?”
賀山亭瞥過來。
方助理低下頭敢怒不敢言,心想您之前不也在聽嗎,他低著頭整理桌面上的文件,從他的角度只能見到那雙藍灰的眼眸斂了斂。
賀山亭批復著公司的文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到了夜濃重的凌晨。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般打開電話,搜索白天的聽過的數字,微信界面上彈出宋醉的名字。
他的手停了停。
而宋醉在房間埋頭苦讀,大學理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記單詞對他來說還更難點,他沒有刻意記憶,只是在草稿紙上推算后便把理論牢牢記在心里。
夜人靜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一條好友申請的消息浮現在屏幕上,他以為又是留學機構的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不過點了拒絕后年停下手里的筆,突然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剛才的那個名字好像是……賀山亭。
第10章 、第十章
在那之后的五秒鐘可以說是宋醉人生中最艱難的五秒鐘,坐在椅子上的年僵得像只電的小麻雀。
他回過神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回申請,申請下不停變換的驗證消息反應出心里的糾結。
【宋醉】賀先生我不是故意拒絕的
【宋醉】我沒看清楚名字
【宋醉】您……在嗎?
賀山亭始終沒有通過申請,他忍不住走下樓去書房邊徘徊,綽約的亮從門里出,不過還沒徘徊多久書房的門被重重關上了!
年著閉的門不知為什麼有種自己是渣男的覺,甚至可以腦補門里的賀山亭輕輕呵了聲。
*
因為那聲想象里的呵宋醉沒睡好,早上頂著重重的黑眼圈醒來,他背單詞時都在打哈欠,準備午休還被馮思文拉著去金融中心。
兩個人節省地搭公,路上馮思文開始抱怨:“我昨天去孫思哲公司本沒人,你猜他怎麼說,居然說自己在外面談業務還怪我疑心病重,許寧會不會這樣?”
宋醉有一搭沒一搭點頭。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馮思文毫沒有意識到把自己罵了進去,“你說賀山亭是什麼樣的?”
說到這個年就神了。
“怎麼說呢。”他坐直認真回答,“別人或許表里不如一,但他是個表里如一的人。”
馮思文對宋醉說的話很有共鳴,上流社會都是看著冠冕堂皇實際上還不如普通人干凈,他眼里出訝然:“沒想到你對他的評價這麼高。”
“表里如一的不好相。”
馮思文只能勉力安:“……反正你只是小住段時間,九月份就回許家了,不過你還是盡量打好關系。”
在兩人的談下行駛得像老爺車的公車在車站慢吞吞停下,宋醉抬頭朝上。
金融中心大廈林立,如同鋼筋水泥筑的白日森林,人渺小得像在水泥地上的螞蟻。
下車后馮思文帶他走進一間玻璃立面的大廈,七拐八拐到家開業不久的培訓機構前,老板還在梯子上懸掛營業執照。
“跟你說這家開的是貴族培訓班。”馮思文一副聽到就是賺到的語氣,“上完課舉手投足都是貴族氣質。”
聽到他們的話圓臉老板從梯子上費勁下來:“培養貴族氣質是終的課程,我們希通過這門課讓學員由而外散發魅力,不僅能提升自信還能吸引到優秀的人。”
馮思文聽得小啄米般點頭。
“羅馬時期有了貴族的雛形,我國有句話是三代出貴族。”老板瞄見馮思文的反應繼續慷慨激昂說,“1821年他們便過上了下午茶,出門坐車的日子,貴族這個詞歷史底蘊深厚。”
宋醉提醒:“1886年才發明以燃機為力的汽車。”
“這位同學很有學識嘛。”
老師尷尬后投來贊賞的目。
宋醉:…………高中知識
盡管他對所謂的貴族神毫無波,在他看來只是圈錢的手段,不過馮思文被老板慷慨激昂的演講打。
“你說是報花課還是甜品課好。”馮思文看著課程表猶豫不決,“要不都報上吧?”
雖然馮思文吃穿用度很節省,但在職業教育上一點都沒省,按他的話說金雀也要提升業務水平適應時代發展。
宋醉低頭背單詞:“隨你。”
“我幫你報了。”不過下一秒馮思文開口,“省什麼不能省教育,老板兩個人報的話可不可以打下折?”
老板難得上兩個冤大頭當然樂呵呵說行,宋醉只能眼睜睜看著馮思文了錢,兩個人完錢便開始學做甜品。
宋醉系上圍坐在教室里,平心而論老師的授課水平不錯,聽說在國際上小有名氣,上完課他自己都能做個小蛋糕了。
然而想到高出市價十倍的價格年擰起了形狀利落的眉,眉尾襯得上挑的眼格外漠然。
當提著小蛋糕從機構出來時,宋醉把所有錢都拿給馮思文:“我上只有這些了。”
馮思文著宋醉執拗的眼沒法拒絕:“早知道不拉著你報課了,靈勁兒全用在分錢上了,我和你什麼關系還用得著還?”
年依然抿看他。
他無奈收下宋醉的積蓄,視線落在年洗得發白的襯衫上,其實他好奇宋醉把錢用到什麼地方上去了。
許寧肯定比孫思哲大方,這并不是出于對許寧人品的肯定,而是因為他沒見過比孫思哲更小氣的二代。
可很看到宋醉買什麼奢侈品,連服都沒幾件,今天穿的襯衫還是去年買的,不過平時因為打細算沒有窘迫的時候,不像他總是不知不覺花干凈了錢。
兩個人提著各自的小蛋糕走出門,旁邊是家留學機構,在門口招攬學生的老師開口:“高考分數就要出來了——”
年瞄見英教育四個字打斷了對方的話:“高考分數就快出來了,你還在為分數擔憂嗎?你還在對學校不滿意嗎?如果高考不理想可以選擇出國這條路,萬千學校等你選擇。”
那老師不得不換了說辭:“英機構專門推出面向高考生的特定優惠——”
宋醉練接過話:“現在報名可以七折,還能免費領取名師托福課程。”
老師一噎:“同學你怎麼知道?”
宋醉心想如果不是留學機構昨天他已經加上賀山亭的好友,他離開后英教育的老師還在后面說:“你不買課要不要在我們這兒當老師?我們這還有哥大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