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微怔。

田三眉弄眼，表曖昧：“但凡一個真男人，這麼大年紀了誰憋得住？不娶妻就是個幌子，你懂的嘿嘿……”

李林瞬間臉黑，他一個太監，懂個屁！

“行，謝了啊。”

“別啊，咱們兄弟誰跟誰……”田三上這麼說，手指已經出來，比了個姿勢。

李林從前掏出一把銀票，塞到他手里：“兄弟別介意，我這馬上要忙，回頭再聊啊！”

‘田三’看著李林背影消失，吹著曲繞到暗巷，才收了浪姿態，扯了胡子，了外袍，之后轉出巷外，拐了一條街，上了一輛馬車。

“公子，了。”

哪里是什麼田三？正是顧停的長隨吳！

“嗯。”

顧停接過吳遞過來的銀票，數了數，笑了：“還行，比我給出的多，賺了，”他把銀票重新塞回吳手里，“全部拿去買糧。”

吳：“公子現在……回家麼？”

“當然不回，”顧停眼梢起來，“不在外頭浪，別人怎麼有機會抓到我？”

趕走長隨，顧停又‘發脾氣’罵走了堆跟著的下人，自己一個人在外邊花錢散心。

待到傍晚，慢悠悠往回走的路上，他突然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很輕，在跟著他。

顧停姿勢更加優雅，角甚至揚起笑意，拐彎時都刻意放慢了速度，被人按住，捂住口鼻的那一瞬間，他樂的簡直要開花，十分放心的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一間室，有個男人玩著鋒利匕首，一笑：“聽說——你是鎮北王的心尖寵？”

第5章 你可真是個賤人

黑暗室，門不知道在哪里，沒有窗子，外面不進一亮，唯桌上一盞燭臺，提供看不了多遠的微弱芒，顧停雙后反剪在背后，被綁在椅子上。

“鎮北王的心尖寵？嗯？”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臉長的不怎麼樣，大鼻頭，寬臉，將軍肚，一雙眼睛鷙無，帶著暗暗惡意，是尤大春。

顧停心里怔了一瞬，沒想到這人會親自來見他。

但他不應該認識他，不能出分毫。

顧停立刻掙扎，目驚恐，張又害怕：“我，我不是！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是？”

“不是！我真不是！”

顧停說的是真的，可這種時候，他越這麼說，越不像真的，誰會信？

尤大春認真欣賞了下顧停的臉，還圍著他轉了一圈，俯低頭，聞了聞他的頭發——

“嘖，味道不錯，鎮北王還挑。”

顧停努力掙扎，掙扎出一‘香汗’，特別張：“我真不是！你抓我沒用，他不會回來的我跟你講！”

“哦，不會回來，知道這麼多呢，”尤大春手上匕首一寒，抵到他頸間，“那你就沒有用了。”

“別！”

顧停額角冒汗，嚇的直往后：“您別這樣，小心點，我是……我是！行了吧！”

尤大春心很是得意。

姓霍的那廝籬笆扎的忒，他過來干啥啥不，簡直狗咬王八無下，結果峰回路轉，這麼個人送到自己手里了，怎能不好好用？

死老太監傳過來的消息，他本沒太信，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不是就殺了，是的話，就是占了大便宜，要是能一波坑死姓霍的……

他仔細觀察了這個顧停的氣質，被綁的表現，覺這回的事起碼有五分靠譜。

匕首微移，挑起顧停下：“乖了？愿意好好說話了？”

顧停：“咱們好，好好說。”

他聲音有點結，笑容略討好，眼底有害怕，也有不服，甚至屈辱，但害怕是最多的。

尤大春滿意了，移開匕首：“那說吧。”

“就你抓了我，他也是不會回來的……”顧停吞了口口水，“你放了我，我給你錢，多都行，好不好？”

尤大春瞇眼：“你可是他的心尖寵，被我抓了，他會不來救？ ”

顧停垂下頭，眼眶微紅，看著有些可憐：“再重要……也比不過他自己的命重要麼，我在九原城，等閑不招惹誰，也沒人敢惹我，你一來我就丟了，明顯是陷阱，他為什麼要來？來送死麼？”

尤大春聲音微沉：“說的很有道理，要不我切你一手指頭給他送過去？一不行兩，兩不行三，他總能心疼……”

“別！別這樣！”顧停慌了，“不要切我手指，好疼的……我有用，真的有用！王爺好多事我都知道，你要什麼，我都幫你！”

看起來都快嚇哭了，什麼氣質脾氣全沒了，到底年紀還小，見識不多。

尤大春見唬住了人，非常滿意，用匕首拍了拍顧停的臉：“那就在這里好好待著，別想著逃，知道麼？”

接下來沒再跟顧停說話，而是離開了房間。

他一介國舅，權臣，怎麼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既然人在手里，別的都不著急，一樣樣試就行了。

回到書房，尤大春招來屬下，幾件事吩咐下去。

他先放出了‘你心尖寵在我這里’的消息，重點往邊境線上送，想看鎮北王反應。

鎮北王……毫無反應。

他又把消息到了鎮北王府。

王府……同樣毫無反應。

時間緩緩過去，尤大春覺有點不對，顧停真是鎮北王心尖寵麼？

他又去了室。

這一回他表明顯更郁，打量的視線更不加掩飾，似乎帶著某種暗意。

顧停迅速轉著心思：“是不是……他沒來？”

尤大春沒說話，往前走，欺近顧停。

顧停覺自己頭皮要炸，對方視線太危險，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突然笑了，了，主往前傾了傾：“那將軍……要不要欺負我試試？”

尤大春的確有這種想法，欺負了鎮北王的人，送對方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他就不信他不在乎！對方這小兒長得也的確不錯，雖然是個男人，他也不吃虧。

可這麼想是一回事，對方主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大春看著顧停撥放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惡心，他才不要這種水楊花的賤人！

“霍琰竟然喜歡你這樣的？”

顧停一看有效，心里松了口氣，臉上不忘拋眼：“那我在他面前肯定不一樣麼……”

尤大春：“給我正經點！”

顧停轉了轉眼珠：“他反正不會來，你殺了我也沒用，不如這樣，我送你一份功勞，你放了我。”

尤大春十分機警：“你要幫我？”

“我被你抓了，沒辦法麼，”顧停嘆氣，“ 不給點好，怎麼讓你放？”

尤大春：“你背叛他，不怕他殺你？”

顧停聳肩：“反正你們不和，你的話他未必信，我只要在他枕邊說你壞話，牢牢抓住他的心就好。”

尤大春笑了：“你可真是個賤人。”

顧停一點都不生氣：“我要不是賤人，大人功從何來？”

尤大春：“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抓過了，你全須全尾回去，姓霍的不會再信你。”

顧停小下揚起，可驕傲：“大人怕是沒真心喜歡過什麼人，王爺喜歡我，我怎樣他都喜歡，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他姿態太驕矜，太理所當然，也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對鎮北王慕的自信，尤大春思量片刻，指節叩了叩桌面：“說說看。”

了！

顧停心一片狂喜。

他努力穩住緒，慢條斯理開口：“咱們和北狄戰，會往對方安眼線，北狄也是，這九原城里，有他們的暗樁。城西紅綃樓，就是他們的點子，大人去剿了，就是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