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寧某一瞬間甚至覺得傳聞不盡可信,至從皮相來看,秦睢的風姿還是極出眾的。
來不及想更多,太監就匆匆進來布菜了,賣相香味撲鼻的膳被一道道端上桌。
熱氣騰騰的十菜兩湯,還有一壺溫酒。
饒是郁寧剛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現在也不控制的又覺得肚腹空空。
“吃吧。”秦睢主為他倒了杯酒,態度可稱得上溫。
“多謝陛下。”郁寧有些寵若驚,眼睛下意識看向秦睢,然而就在這一瞬,腦海中的想法又不由自主口而出:“你人也不錯,怎麼就……!”
他話未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將要說出些什麼大逆不道的,連忙捂住了,剩下的半句被他驚恐地堵在嚨里。
為什麼自己一看見他就忍不住把腦子里想的實話說出來啊?
秦睢稍一愣怔,眸閃,看著像沒生氣,反道:“就什麼?莫怕,你是皇后,以后跟朕便是夫妻了,朕如何會怪罪你?”
郁寧死死捂著,眼含熱淚地搖搖頭。
——他才不信。
郁寧跪下來,目移至別,抖著開口:“臣……言行無狀,對陛下多有沖撞,還陛下恕罪……”
秦睢彎下,手指鉗制住郁寧的下,指腹輕輕挲著細的,一字一句糾正道:“你應該自稱臣妾。”
郁寧:“……”
“臣……妾,言行無狀,對陛下多有沖撞,還陛下恕罪。”
“行了,恕你無罪,起來吃飯吧。”秦睢坐直,態度還算和煦。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也不理一旁無措張的郁寧,自顧自小酌起來。
郁寧戰戰兢兢地坐回他旁邊,假裝鎮定地吃著眼前的菜,手心卻已經沁出了汗。
殿氣氛一時陷詭異的平靜,制樣相似的婚服在兩人上穿出不一樣的效果。
秦睢材高大,英姿發,金紅的喜服將他襯得華貴奪目,而郁寧形偏瘦,腰又束得極細,更像個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看起來居然莫名和諧。
只是郁寧能到秦睢的目一直似有若無地落到自己上,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又又怕,巨大的心理力之下,不知不覺便吃了許多,最后更是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郁寧連忙捂住,生怕又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吃飽了?”
秦睢放下手中把玩的杯盞,偏過臉,狹長的眸靜靜地著他。
郁寧想起之前的怪異之事就覺得心慌,躲閃著不敢看他,只默默點了點頭。
“吃飽了就好,吃飽了好上路。”
郁寧連忙搖頭,表示自己還可以再塞一點。
“別裝了。”
秦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雙眸斂著殺意,他緩聲道:“說清楚你是誰,朕便留你個全尸。”
郁寧:“……?”
郁寧疑又驚恐地擰眉思索,又瞟了眼旁的秦睢,試探著猜測:“臣妾是……陛下的枕邊人?”
秦睢:“……”
第2章 睡覺
“你倒是想的不。”秦睢生生被眼前的年氣笑:“朕是問你的份。”
郁寧這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郁寧不赧然,一瞬間連驚恐的緒也了許多。
他忙道:“臣妾名郁寧,字硯安,家住東巷府長安大街……”
“……朕不是問這個。”秦睢聲音難得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算了……此事揭過,朕現在要治你另一樁罪。”
“你吃喜果,殿前失儀,按罪當……”最后一句時他頓住,淡淡掃了眼旁的郁寧。
郁寧打了個哆嗦。
“當什麼呢?”秦睢挲著下沉思道:“朕有些記不大清了,是凌遲還是腰斬來著?”
“臣妾實在極……一時沒忍住……”郁寧忍不住辯了兩句,人卻已經老實地跪坐在地上,抖了抖。
“皇后這是何意?”郁寧聽見秦睢虛假地驚訝了一聲,隨即又道:“朕開玩笑呢。”
“皇后不會當真吧?”
郁寧:“。”
不知為什麼,總覺他在報復自己。
郁寧輕輕牽角,配合地笑了兩聲:“陛下真是風趣。”
“朕就說嘛。”
秦睢虛假意地夸贊:“不愧是朕親自挑選的皇后。”
郁寧:“……”
“不過,”秦睢話音一轉,又道:“這殿到底還是睡覺的地方,既是皇后自己做下的孽,就由皇后親自清理干凈吧。”
他起了個懶腰,眼下的青黑愈發明顯:“累了一天,朕也乏了,先去沐浴,皇后請自便吧。”
“……”郁寧低著頭,好脾氣地答應下來:“是。”
.
心不在焉地將自己在床里塞的果殼一點點掏出來,郁寧一邊清理一邊仔細回憶剛剛發生的一切,至今還有些后怕。
剛剛他怎麼就控制不住地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了呢?
還是誰看了秦睢的臉就忍不住說實話?
那自己以后豈不是說不能說,連想都不敢想了?
不過還好今晚逃過去了。
算算時間,秦睢應該快沐浴完回來了吧?
郁寧連忙回神,加了清掃的速度,剛好在秦睢回來的時候收拾完。
他將床清理干凈,還換了新的床單,又拿過來了兩床被子。
他應該不會想跟自己睡一個被窩吧……
正想著,秦睢就回來了。
褪去厚重的喜服,他只披了一層薄薄的紅單,出脖頸到口的一大片。
大片濃郁的紅在他白皙如玉、實有力的上,頭發末梢還留有水漬,順著鎖骨流到服深,端的是男人。
除了自己的,郁寧還是第一次看見別人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都鋪好了?”秦睢從后邊探過來,看見床上的兩床被子,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上的香味經過沐浴淡了些,卻更顯清逸,郁寧有些不大自在,閃躲開,“回陛下,鋪好了。”
“不錯。”秦睢回,看了看郁寧的臉,撇道:“皇后也快去漱洗沐浴吧,看你風塵仆仆,灰頭土臉的,都出汗了。”
被指使著鋪床才出了一汗的郁寧:“……是。”
.
眼看著郁寧由宮人領著去偏殿的溫泉房洗澡,秦睢當即收起了表。
他顧自翻著書架上的書,沉聲問道:“份可查清了?”
殿空,不過一息,殿卻有一啞男聲響起:“份并無差錯。”
“那倒是有意思了。”秦睢挑了挑眉“一路上可有什麼異常?”
“……沒有。”那啞男聲艱難答道。
“有事便說,賀烺就是這麼教你們的?”秦睢冷聲道。
“是!”
啞男聲神一振,忙道:“郁……皇后進宮的路上將手里的喜果吃了,還把果核塞到了坐墊之下。”
秦睢:“……”
倒是有趣。
.
郁寧洗完澡過來,發梢還帶了水汽,他換了一雪白寢,模樣紅齒白,只是神有些呆。
秦睢轉頭看了他一眼。
郁寧覺得秦睢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
他看著秦睢那張臉,下意識便問:“怎麼了?”
說完就又后悔了。
他怎麼又忍不住說出來了?
這不是拿著小命在開玩笑嗎?
“皇后有趣,朕著實喜。”他面無表地說著膩人的話,眼神卻又落回手中的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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