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被嫌棄的寄生魚魚卵的一生。]

陸言打開手機，在所有群聊和論壇里都發了一個消息，呼吁大家多屯礦泉水。

然后順便搜了一下K市的污染病防治中心電話。

他覺得自己起碼該盡一下提醒的義務。

[我如果是你，就不會撥打這個電話。]系統突然開口。

[宿主，天啟者不一定會被送到研究所，但是你一定會，因為你是陸城的兒子，并且擁有我這個天賦。當年錯過陸城，讓研究所后悔到現在。而且，研究所對污染的研究，比你想的更深。我勸你不用瞎心。]

[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畢竟我只是一個系統。不過比起……我更愿意留在你邊。畢竟你長得好看的。]系統言又止。

過去，無論系統怎麼自言自語，陸言都不會回應。

但這次，他破天荒的詢問：“被送到研究所會怎麼樣？”

系統怪笑了兩聲：[可能，死是最好的結果。不過，作為珍貴的實驗樣本，你是不可能輕易死掉的。]

陸言不是很想死，更不想被活著解剖，于是暫時放棄了給污染病防治中心打電話的想法。

焦慮讓他一遍遍的用帕子著地板。

哪怕家里本就纖塵不染，連床底都沒什麼灰。

事實證明，有關部門的反應還是相當迅速的。

下午，陸言就看見隔壁的富二代小哥打開窗戶，在臺一陣怒罵：“草！怎麼停水了？！”

業群炸了。

這次停水猝不及防，大家本沒有收到通知。更重要的是，整個K市，甚至周邊幾座臨近城市都一起停掉了自來水。

水這個東西，便宜，有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但沒有的時候，真的要人命。

業估計也沒想到會停水，在群里不停安業主。

自從開始封城后，陸言家里的電視就沒關上過。

新聞本地臺，主播道：“今日下午，因自來水廠工人作不當，將大量氰/化/加清水池中。氰/化/是一種有劇毒的化學質，為了保障居民用水，我市急停水。市政廳會安排軍隊定期派送純凈水。請市民們稍安勿躁。”

為了響應市政廳封鎖政策，新聞臺的主播都是在家里進行的直播。

普通人還被瞞在鼓里。

陸言想了想。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大家知道這是污染病，但是從來不清楚這個病會有多可怕。

而怕死是人的天。

如果知道真相，表面的和平會立刻被打打破。會有許多人用盡一切手段從K市離開，只要其中有一個人攜帶了寄生魚卵，那災難就會蔓延到整個世界。

一輛失控的火車駛來，鐵軌一邊是一個人，另一邊是一群人。你會怎麼選？

系統低低地笑出聲。

[你的想法，對也不全對。也許你該明白一個污染值的概念……或者，san值？]

[越是恐懼，就越容易被污染。如果都開始宣傳真實的世界，相信我，不出一個月，整個世界都會淪陷。]

[當然，現在也不遠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期待世界毀滅。”

像是什麼邪惡反派。

[有證據表明，進化常常是突然跳躍式地發生的。新種會在短時間快速形，并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保持相對穩定。]＊

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看見你神而已。

第4章 、004

004/七流

今天是個工作日，K市的大街上卻空無一人。

唯獨污染病防治中心附近，人頭攢。

如今是封鎖第三天。

K市許多有權有勢的家庭已經開始撤離。

他們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只是會在軍隊的護送下，統一前往污染防治中心。

在經歷了近乎苛刻的檢測后，這些人就能乘坐飛機，離開這座岌岌可危的城市。

當然，為了安全，他們會先停在一個無人島。等度過危險期后，再返回陸地。

與此同時，這座城市重要的科研人員也上了白名單，除此外還有烈士子。

幾百萬人的大城市，最終，只有不到五百人來到了污染防治中心，來檢測自己是否有提前離開的資格。

林司南站在吉普車旁煙，順便維持秩序。

不工作人員都用防護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然而他卻和平常的打扮沒什麼兩樣。

林司南不怕污染，畢竟他自己就是一個移污染源。

他眉頭鎖，腳邊，煙頭已經散落一地。

林司南手里的煙不僅僅是煙，更是煙草味的鎮定劑。

防治中心的檢測員上前一步：“林隊。點。”

鎮定劑有副作用。

“停不下來。我真傻，真的。”林司南懊惱地抱住了頭，在原地蹲下，像是祥林嫂一樣絮絮叨叨，“我單知道寄生魚卵附著在人不會二次污染，我沒想到它在短短幾天時間竟然進化了。”

“而我們也沒能功回收污染源。是我的傲慢導致了這樣的后果。我應該聽阿白那小子的，不要救他。但是他父母都沒了，只剩這麼一個兒子，我怎麼可以不救。”

“如果寄生在K市不可控……”

林司南用手擋住臉，低聲道：“我就是害死這幾百萬的罪人。”

他們已經很努力了。

為了治理污染，每天都有天啟者在世界各地亡。或者被吞噬死無全尸，或者為了不為污染自我了結。

越是和污染對抗，他們就越是無力。

天啟者長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污染源長、蔓延的速度。

不知何時，這種岌岌可危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人類在和污染的搏斗中從未取得過上風。

*

自從停水后，夜里的槍響，明顯多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言覺得自己的聽覺敏銳了不。

因此，不帶上耳塞，他在晚上很難睡。

市政廳安排了工作人員，挨家挨戶開始進行污染檢測。污染的病人會被統一帶走。

聽說是去接治療。也有可能是去火化。

封鎖第四天，陸言發現已經沒辦法向外傳遞消息。信號似乎被局限在了本城范圍。

陸言撥通同事的電話，還能打通。而撥通主任的電話，就永遠只有“稍后再撥”的提示音。

他看了眼微信群，對此的討論不多。也不知道是被下去了，還是大家沒發現。

比起打不通電話，K市的各大微信群里，另一條消息明顯更加引人注目。

這是一條朋友圈截圖。

“救命！我男朋友行為和長相都越來越像蛤//蟆了怎麼回事！我要崩潰了，現在他就在門外！誰來救救我！”

配了一張圖，拍的有些急促，因此有些模糊。

圖上，一個男人以蛤//蟆一樣的姿態蹲在地上，他的眼球突出，幾乎像是整個被人從眼眶里出來，幾紅的管吊著末梢，才不至于落。男人的表皮還覆蓋著一層奇怪的水。

他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裂開，似乎馬上要吐出舌頭。

不人看的頭皮發麻。

據說，這個孩已經聯系不上了。

陸言隔著屏幕，都起了一層皮疙瘩。

不同于不人當獵奇故事看的想法，陸言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真事。

[食鏈底層的F級的污染罷了。已經不是人了，沒什麼稀奇的。]

[有機會可以解剖一只。這玩意長的惡心，但是吧……好吃。]

[對了，這丑蛤///蟆還有一個特，喜歡吃天鵝。]

陸言聽得似懂非懂。

他拿礦泉水煮了碗泡面驚。順便給自己敲了個蛋。

蛋雖然可以放冰箱里，但是也不能放太久，最好早點吃完。

因為停水，每天早上九點，業小哥便開始送水。

每戶一小箱，12瓶。這些水都市政廳分配的，不要錢。業會直接放在門口，等住戶自己取。

一家人淘完米沖沖廁所，倒也夠用。但是想洗澡就只能忍著了。

陸言有幾次拿的不及時，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屬于自己的那份水被人拿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