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囤

小姨見狀便放下了碗，笑呵呵說道：“是這麼回事，你爸媽活著的時候就曾跟我說起過，你家那四十多坪的老樓冬天暖氣不熱，樓里年久失修，又經常停水停電也沒人管，說你回趟家住兩天，玩電腦游戲手都給凍壞了……"

張書鶴肚子雖然飽了，但趁小姨講話空檔，還是用筷子夾了盤子里剩的最后兩個餃子吃著，邊聽邊打發著時間。

“……前幾年時，都說你們那樓要拆遷，結果到現在四五年過去了，還是沒靜，大家伙都傳這事八是黃了，所以你媽就跟我說，想換一地方住，讓我幫留意了下有沒有要買二手樓的，到時聯系……”

“我媽說的？”張書鶴嚼完餃子，抬眼問道。

被他淡淡的目掃了眼，小姨心中頓時打了個突，視線有些躲閃，心下有點嘀咕，不知道怎麼回事，老覺得眼前這個不討喜的外甥像變了一樣，看著有點陌生起來，竟有點懼意。

但是一想到張書鶴常年在外念書，如今父母也不在，這些事自己說了就算，他也未必知道的清楚，就又正了正眼。

直接點頭道：“你媽親口說的，小姨還能騙你不？說完，我就給留意著，但那時沒有人想要買老樓，所以事也就這麼隔下了，誰知后來你爸媽居然出了意外……”說完便哽咽了一句，低頭用手指抹了抹眼角，姨父也是在旁邊安的拍了拍后背。

張書鶴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什麼話也沒說，以前他確實不常在家，對家里的事知道的不多，不過對人對事卻并不糊涂，換作以前，他一定會當即質疑小姨話里的諸多。

年父母去逝這件事當時對他打擊很大，心很久得不到平復，小姨對他提出賣樓的事幾乎是了他的逆鱗。

不過在他經歷了十年的時間后，早已是見慣了生死，心境比以前已有些淡了，只道：“小姨你繼續說……”

小姨一邊詫異著外甥的平靜的反應，一邊又琢磨著邊的話語，說道：“是這樣，正好前兩天，你姨父家的老頭老太太給我來了電話，說想在城里買個樓，也不用太好，能住人就行，說是想從農村搬到這里來住，所以我就尋思著，你現在住的那樓就合適的，之前你媽也有這個話口，所以今天你來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這事，也不是非要你賣不可，主要小姨覺得你現在住的地方離你工作的地方太遠了，平時也一般都住宿舍，房子一直是閑著的，回來一趟還要收拾也不方便，而且你也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了，跟人一樣等猴年馬月搬遷也等不起，一旦了朋友帶回去，那老樓埋埋汰汰的朋友看著也不面，不如把老樓賣了再買套新的，自己住著方便，以后結婚也有個面地方……”

張書鶴早就已經知道小姨和姨父他來是為了樓的事，換作以前的他，當場便會跟小姨鬧翻，因為他絕對不會賣樓，一是因為樓是父母留給他的，二是小姨為了自家的利益，竟連外甥都算計，實在讓人心寒。

而且他現在住的老樓一旦遷后，或者分到一筆不小數目的錢，或者就是換一新樓，沒人會傻到現在便宜賣掉。

姨夫的父母就姨夫一個兒子，別說是死了，就是還活著，這樓也是姨父和小姨完全支配的，從自己手里便宜買下來，將來胖胖的結婚用的房子也就余出來了。

張書鶴不得不承認，小姨的小算盤打得實在是妙，但剛才剛在人家吃了一頓飯，也不好當場拒絕，便隨口道：“小姨準備出多錢買樓？”

對面兩口子頓時對視一眼，小姨道：“三十萬怎麼樣？”隨即想到什麼又急忙解釋說：“也不是小姨出的錢，是你姨父的爸媽出錢，你也知道老樓面積小，不能跟人家八十幾坪，一百多坪的價錢比，而且吧，這麼久沒靜，也可能不拆遷了，所以三十萬買那你手里那個二手的老樓，價錢實在是很高了，你再填一點就能在三環路那邊買套坪數大些的……”

張書鶴微微收起了笑意，也不反駁，停頓了下才道：“樓本來是沒打算要賣，不過小姨難得跟我開一次口，這樣吧，晚上我回去后再考慮一下……”

“這個事也不用考慮什麼，就是一句話的事，你買新樓，小姨也會幫你串合的……”小姨正快說著，便被一邊的姨夫瞪了一眼。

“賣樓的事也不是小事，怎麼也得讓小鶴好好想一想……”說完便轉頭沖張書鶴道：“沒事，你也別有心里負擔，慢慢考慮，三天五天的，無論是賣還是不賣，只要給我們個答復就行。”

張書鶴點點頭，直接站起，既然飯也吃了話也說完了，就該告辭了。

跟兩人客套完后，剛走至門邊，便聽到胖胖在外面跑的腳步聲，然后拉開門嚷嚷：“媽媽，小迅讓豹子給咬了……”

小姨正送張書鶴，聽到兒子的話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胡說八道，你張姨家哪來的豹子？”

“真的，小迅的叔叔從鄉下抓來一只豹子崽，昨天特意坐車帶來給小迅玩，小迅的手剛才就被豹子咬了，都出了……”

這事本跟張書鶴沒什麼關系，于是轉就著拉開的門走了出去，不過豹子崽倒是不常見，順便瞥了對面屋子一眼，見門此時是開著的，門邊正放著只鄉下悍的鐵籠子，里面有一只全漆黑，耳朵圓圓有一點金黃，像一只黑貓的，眼神卻遠比黑貓兇猛的多，此時正四只爪子著鐵籠，子著地面，敵意的盯著對面那個小男孩。

張書鶴一時被它兇悍的樣子所吸引，不由的走近了幾步，因為這只半大的豹子全黑，遠看看不出什麼，近看才發現它上有許多傷口，地上還有幾滴，角的胡須竟是被燒沒了，原本威風凜凜的金耳朵，此時也是半黃半黑，似被燒焦。

胖胖口里的小迅，手背上有幾個爪印，大概是剛被撓的，他正找來一織服用的鋼針，然后一手握著發狠的往籠子里捅著黑豹，幾針捅到了小豹子腹部，針尖上頓時帶了。

黑豹卻是一不，一聲不哼，只是的弓起子，死死的盯著小迅，每當他手靠近籠子便閃電般的抬起爪子，那爪子已長出了倒鉤刺，被抓一下，不掉塊也要層皮。

這時胖胖拉著小姨已經出來了，樓下也傳來一陣腳步聲，一人跑上來，見自己家門大開著，頓時三步并兩步跑上來，見到小迅手上的爪印時，不由的一陣大罵：“死兔崽子，天天就知道捅貓，牙咬著狠，想作死啊……”說完上去掐了他兩把。

接著就是一陣孩子大哭聲，姨父小姨急忙上去拉架，過道里頓時鬧哄哄，張書鶴只看到門口那只籠子被主人一腳給踢到一邊，黑豹在里面連摔了幾個跟頭，接著一聲不吭的爬起來，似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用和爪子拼命的撕咬著鐵籠。

張書鶴看了兩眼，怕被波及便趁離開了。

回去后，張書鶴先是開手掌觀察了下手掌之上，七顆小痣中間的核中樹苗，似乎與走時一樣，長有半尺來高，此時看得仔細，他不由的有些疑，之前只有兩瓣苗時，這桃核尚還能容下，如今半尺來高，卻仍然在桃核之中，難道不嫌其中狹小嗎？

他的目由鮮綠的樹苗移向了桃核之中，隨即一探，頓時一驚。

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半核桃之竟有個偌大的空間，隨即仔細的又了一遍，空間極大，若非要比較，大概有五層樓的空間大小，其中只有樹苗的系在扎在桃核壁上。

張書鶴此時的驚駭幾乎不亞于當年發現手中生有樹苗時的震驚，幾乎花了月余時間才適應，此時卻是稍半天便平靜了下來。

剛才順便又探另一半核桃，如他所想，里面同樣有偌大的空間。

一瞬間他想到了是否會是小說里那扯蛋的隨空間。

愣了兩秒便反應過來，急忙尋來幾件東西一一試驗，反復試了無數次后，臉上終于出了狂喜。

他在末世中茍延殘活了數年，一切對他來說已是麻木，每日活著除了驚恐就是心慌，幾乎已忘記狂喜的覺。

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后，卻是盯著手掌中的小樹苗和空桃核，半天后收回到掌中，之前他之所以對賣房之事留著活口，是因為他知道舊樓到最后也沒有拆遷，而末世后，這里已是一分不值。

跟房子相比，現在最重要的是資，所以他需要錢，需要準備吃的東西，他已經忍夠了，在末世連一塊發了霉的面包都有人哄搶，為之打得頭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