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塊小甜糕

這時，方懷的助理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注意到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聲音低了不，「方哥，前面通知到你候場了。」

方懷看了余年一眼，冷哼一聲，轉大步走開了。

余年重新坐好，閉了兩秒眼睛，將「方懷」這個人的所有相關都從腦子裡清掃了出去，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歌詞單上。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記歌詞的能力慘不忍睹，記岔歌詞的能力異常卓絕，所以才謹慎地選了當紅歌手郁青的主打歌之一——《野》，想著難度係數應該會低不，卻沒想到還是怎麼記都記不住。

看來只有和提詞相依為命了。

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但因為他是最後一個上場，一直到化妝間裡的人都走了，才終於到他去候場。

余年原本以為自己會非常張，但越是接近那個舞臺，他越是淡定，到戴上耳麥時，連心跳都趨於平穩了。

造型師幫他做好最後的造型調整，確定一切妥當後，余年將黑的半明紗帶從手腕上解下來，自左耳上方開始，叉著繞過右耳，蒙住眼睛，最後繫了一個結。

確定繫穩了，他微微側頭，適應眼前視野不清的覺，然後聽見了造型師清晰的吸氣聲。

余年角勾起一抹笑，過薄紗看向造型師所站的位置，「請問效果怎麼樣？」

「超出預期的好看！」造型師看著余年與薄紗相襯的白到反的，讚嘆，「非常好看，加油！」

「嗯，」余年最後調整一次耳麥，「謝謝您。」

到他上臺了。

當升降臺停止運作，余年靠著約的視野和之前彩排時記下的畫面，穩穩地站在了舞臺上。這一刻，無數燈匯聚在他的上，他是現場唯一的焦點。

導播很快將他的特寫切在了大屏幕上。

余年形修長拔，黑的腳紮進短靴當中，繃出小極勻稱的線條。同的質襯頂上兩顆釦子隨意散開，出緻的鎖骨。袖挽至手肘，實的小臂、細瘦的手腕與骨節分明的手指，半寸不掩。

最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是他的臉。黑紗蒙住了眼睛，不僅沒有損害他半分值，反而添了幾分冷艷與氣。

就在全場的寂靜下，小提琴輕快的樂聲響了起來，幾個呼吸後，一道極清澈的嗓音分毫不差地嵌到樂聲當中，通過設備盤桓在演播廳裡，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孟遠站在臺下，仰頭注視著舞臺中央的余年，不自地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選的人啊。

黑的薄紗在燈下微微反出銀芒，漆黑垂落至眼尾的頭髮、出的直鼻樑、線分明的、近乎完的下頜線，在眼睛被蒙住後，驚艷了所有人的視線。

余年嗓音清澈中帶著幾分疏淡，舞蹈的每一個作都正正踩在節拍上，上的每一塊，都在節奏中聽從他的指揮，分毫不差。

孟遠想起自己天黑以後悄悄去到三十三層，不管哪天，練習室的燈都是亮著的。

余年像是不知道疲憊一樣，一遍接著一遍地重複練習作，極力做到最好。常常最後累趴在地板上，幾分鐘後自己站起來，接著繼續練。

他是他見過的天分最高的藝人之一，最勤的藝人——沒有之一。

歌曲到了節奏高的部分，余年勁瘦的腰用力，一個旋，踩著黑短靴的右腳應和節奏踏在舞臺上，左手抬向後，拉住黑紗帶的一端，輕輕用力。下一秒，輕紗垂落，一雙奪人心神的眼睛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余年看向鏡頭，輕笑，眼裡像是鞠了一捧星河的水。

孟遠聽見了觀眾席傳來的驚呼與尖聲。

余年就像是本該站在臺上接萬人矚目的那一個。

節目都還沒錄完，但孟遠已經斷定，自己讓人寫好的通稿，全都能發了。

歌曲不長，加上前奏一起只有四分多鐘。最後一個節拍落下，余年站定。他順手將之前扔在舞臺上的黑半明帶撿起來，纏在了右手手腕上。隨後朝向觀眾席，深深地鞠了一躬。

汗的頭髮隨著他的作輕晃，出微微泛紅的眼尾，「大家好，我是余年。」

因為之前全開麥，邊唱邊跳，他氣息還有些。緩了呼吸，余年略有些忐忑地向觀眾席，「大家……能給我一點反饋嗎？」

下一秒，現場發出震耳的尖聲。

余年將左手手掌放在耳朵後面，笑著問道，「可以再大聲一點嗎？」

「余年——余年——」

余年這才放下手，又調了調耳麥的位置，笑道，「我覺到現場的各位對我的認同了。」他鼓了鼓腮幫子，呼氣，「剛剛的歌和舞，希你們能喜歡。」

觀眾席回應熱烈：「喜歡——」

余年因為劇烈運，心跳還很快，他著熒閃爍的觀眾席，突然詞窮，乾脆再次鞠躬。

跟著工作人員下臺往休息室走，余年接過旁邊遞來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有人在問，「對自己這一場的表現評價怎麼樣？」

余年拉了拉手腕上纏著的黑半明紗帶，眉眼帶笑，「我下臺的時候看見我經紀人在笑，大概… …應該還不錯吧？」

攝像機一直在跟拍，余年看向鏡頭，想了想，舉起右手比了一個心，「希能留下來。」

休息室的門剛打開，一個人影就撲過來，給了他一個熊抱。余年倒退兩步，無奈笑道，「夏明希，你力氣太大了吧？」

夏明希沒管余年說什麼，激道，「我的天你的舞臺太棒了吧！有——」他想不出來形容詞，乾脆展開手臂比劃，「——這麼棒！」

鏡頭下，之前坐在沙發上的趙若、許萱和方懷都紛紛出言恭喜，余年一一道謝握手，完了相互吹噓的友好場面。

休息室掛著的小屏幕裡，前面的評審團和觀眾正在打分。趁著這一段用上的鏡頭不會很多，五個人也就沒再說話，都安靜地等結果。

夏明希有些坐不住，不著痕跡地往余年的位置挪了挪，小聲問，「我就好奇問問啊。」

余年眼睛看著小屏幕，也往他邊上靠了靠，「想問什麼？」

夏明希：「你眼睛被蒙住了，是怎麼看到提詞的啊？」

余年聲音更小了，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把蒙著眼睛唱的那段歌詞重點突擊，連著背了好多遍。至於後面半首的歌詞，全靠提詞。」

夏明希拍大，「機智啊年年！」

余年嘆氣，「你不知道，唱歌的時候有兩句歌詞差點沒想起來，當時很想提前摘了蒙眼睛的紗帶，看一眼提詞，一眼就好！」

那一刻，余年深刻會到，什麼「我的命都是提詞給的」。

夏明希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十五分鐘後，五個人再次由工作人員帶回臺上，按照出場順序依次站開。趙若哭過，眼眶泛紅，遮了一下，還是能看出痕跡來，微微低頭不敢看鏡頭。

在報了一遍廣告詞後，主持人打開一個銀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長方形卡紙，開始宣讀投票結果。

「我們這一次的宣讀結果就從中間開始好了，先公佈第三名。」主持人環顧現場，「第三名是，夏——明——希！」

夏明希還意外——他很有自知之明，實在是沒傳到半點唱歌跳舞的天賦，沒想到還能拿個第三，於是一臉滿足地朝觀眾席連連揮手，心非常好。

「第二名是，許萱！」

許萱也有些驚訝，原本以為自己會拿第三或者第四，特別是在看了余年的表演後，就沒想過去爭第一。沒想到竟然了夏明希，拿下第二名。

這時候，趙若預見到自己的名次，眼眶又紅了，余年能聽見輕微的啜泣聲。而方懷握的拳頭鬆了又，僵地等著結果。

「現在宣佈的是，第四名，」主持人趁機又報了一遍冠名商，之後才再次道，「第四名是，方懷！」

方懷的臉一變。但他到底顧忌著這是在鏡頭下面，沒有出多餘的表，還算繃住了。

公佈到這裡，余年鬆了一口氣。而觀眾席上，也陸陸續續傳來呼喊他名字的聲音，逐漸匯集在一起。

「現在我宣佈，《天籟》第二季第一期，第一名是，余——年！恭喜！」鏡頭切換到余年的面部特寫，主持人在旁邊繼續道，「很憾，趙若即將離開我們的舞臺，下一期又會是哪一位歌手來補位呢……」

錄製完，五人前後陸續往後臺走。余年察覺到方懷投過來的暗沉目，朝對方笑了笑，轉繼續往前。

「余年。」

聽見方懷在他，余年禮貌地停下來，「又有什麼事嗎？」

方懷黑著臉，結滾，「這次是你用了些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下次——」

余年打斷他，「下次，我依然是第一。」

余年忽然發現，這種對方看不慣自己，但又幹不掉自己的覺簡直讓人神清氣爽，「如果不信，下次就看仔細了。」

不過剛走到化妝間門口，他才繃出來的高冷表就被孟遠的一個擁抱破壞殆盡，「我就說，你要是不紅，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