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塊小甜糕

與此同時，五十一樓，曲逍然一口可樂嗆在了氣管裡，咳得驚天地。等他緩過來之後，抖著手給謝遊打了個電話。

「你好。」

「你不好！不對，我不好！」曲逍然又連咳了好幾下，掙扎著嘶啞道，「謝小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盜號了！是不是！」

謝遊聲音很淡定，「沒有。」

曲逍然重重拍著口，覺得自己氣快上不來了，「那你發的微博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很在意你那個年年有余嗎？難道是本爺眼花了？

不對不對，丁兆先那邊已經差不多快糊弄過去了，還是又生了什麼波折？不然你怎麼跑到微博上刷存在——刷……刷存在？」

臥槽！

曲逍然福至心靈，一秒大腦轉飛快，乾地問，「你、你之前說的那個認識了三年的、還不的、想靠近一點的那個誰，是余年？」

謝遊有幾秒沒回答，隔了一會兒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曲逍然一掌拍自己腦門兒上，又瞪大眼，震驚於自己竟然腦補了謝遊害臉紅的畫面！他猛搖頭，把這種崩壞畫面從腦子裡趕出去，努力讓自己理智一點。

「等等，我們先來理一理，你之前往我這裡瞎跑，到底是來幹嘛的？」

謝遊：「見他。」

曲逍然：「……」

「艸，虧本爺還自作多，以為你是突然關心我！」

謝遊：「不是。」

覺得自己心臟遭了暴擊的曲逍然努力擺好心態，「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你發這條微博，目的是什麼？」他語氣帶了點小心忐忑，即好奇，又生怕揭開謎底後自己會被嚇到。

然後他聽見謝遊回答，「我和他一起上熱搜了。」

「啊對，我看見了，」曲逍然心道我又不是瞎子，當然看見你們肩並肩手拉手一起上熱搜了，「所以……再等等！」

曲逍然憑藉自己和謝遊一起長大培養出來的一點點默契，迅速排除了三年求而不得、因生恨的狗猜測，張了張，

「那……你、你難道是因為，在解決丁兆先幾個老狐貍之前，一段時間不能接近余年，你又怕他朋友太多，完全忘了你，所以你乾脆……獨闢蹊徑，不走尋常路地怒刷一波存在？」

謝遊沒說話。

但曲逍然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然後，你……你這麼明著黑，丁兆先他們不準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討厭余年，但也沒那麼多時間力再去關注余年是誰了，還會很放心，畢竟你現在特別不務正業，不是養黑市拳手、看地下拳賽賭錢，就是懟明星，他們喜聞樂見？」

「是。」

他看著不斷上漲的話題量，結結，「再然後，你……你還捨己為人，勤勤懇懇，幫余年帶了一波熱度？」

謝遊「嗯」了一聲。

嗯屁啊嗯！

「他那麼好，只要有人注意到他，就肯定會喜歡上他的。」謝遊還用上了最近學會的專業語，「會被他圈，」他接著道，「會喜歡聽他唱歌，會買他的專輯，會去他的演唱會。」

曲逍然冷漠，「哦。」

曲逍然兩眼發直地盯著天花板，這麼仔細一想，「不過……好像也沒什麼病！麻痺了對手，保護了余年，幫余年帶了熱度，還讓余年注意到你記住了你，一石四鳥！」

「對。」

「對？」曲逍然扶額，覺得心好累，他有種自己的邏輯岌岌可危，馬上就要被謝遊帶偏了的恐懼！

「……那你有沒有想過，余年看見你實名黑他，會不開心？」

謝遊沉默了幾秒，認真道，「我會努力。」

曲逍然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要是余年，怕是要覺得謝遊是個分！

掛斷電話，他實在憂心謝遊一片漆黑的未來，木著臉翻了翻謝遊微博下的評論，結果翻著翻著，發現謝遊好像還註冊了一個小號在回評。

這什麼作？

「——啊啊啊我老公發微博了！放煙花慶祝！！這一次的微博竟然不是什麼德文金融學論文，也不是什麼各種線條纏一起的圖表！我竟然看得懂我老公的微博！喜極而泣！」

「用戶7341509：不是你老公。」

「——天吶我也在追余年！超喜歡他的聲音！天吶有朝一日我和老公竟然有共同話題了！不過年年真的沒調音，之前發的那個彈鋼琴唱歌的小視頻可以聽出來，是真的唱得好！」

「用戶7341509：對。」

「——余年是誰？之前總上熱搜那個歌手？謝總為什麼要懟他啊？賭一張謝總照片這裡面肯定有故事！」

「用戶7341509：有。」

「——一人書求謝總上雜誌專訪！求照片！求盛世暴擊！」

「用戶7341509：沒空。」

「——好奇我謝總在黑的到底是誰，忍不住點開了話題，臥日這什麼神仙小哥哥！三秒被圈！對不起謝總，我決定左心房揣你，右心房揣余年！」

「用戶7341509：你可以左右心房都是他。」

三十樓，練習室。

孟遠握著手機，看不懂了，「不是……你怎麼瞬間漲了這麼多？」

余年捧著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

「謝總……」孟遠斟酌著道，「你之前得罪他了？」

余年仔細回憶，搖頭，「沒有。」他們見過幾面，流不算很多，但還算友好，不可能得罪。相反，他們換了聯繫方式，之前還發了短信互道早安。

而且，被假瓷那件事，明明是謝遊幫的忙，為什麼現在又變曲逍然拜託謝遊做的了？

孟遠就納悶了，「謝總跟曲總還是發小，你是曲總公司的藝人，沒道理懟你啊！而且這個懟點也不準，調音沒調音，去聽你之前發的鋼琴彈唱的視頻就知道了……」

這時，練習室的門被敲響，施探了個腦袋進來，「年年，你的外賣到了。」

余年疑，「我沒有點外賣啊。」

施走進來往旁邊讓了讓，指指門口，「可是他們說送過來的糕點簽收人是你。」

「糕點？」

余年仔細看，發現一共五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木製的糕點盒。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青河路上那家糕點舖的東西。

心裡一，他轉而說道，「對，是我找老師傅買的，之前沒想起來，辛苦你們跑這一趟了。」

等人走了，余年看著疊在一起的糕點盒，有些出神。孟遠看明白了，「這不是你買的吧？是誰送的？」

余年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看著裡面泛著甜香的糕點，笑道，「是謝遊。」

知道他很喜歡這家店的糕點，還會特意買來給他的，只有謝遊。

「謝總？」孟遠突然一把按住糕點盒，「這這這……不會有毒吧？」

余年好笑道，「不會的。」他拈起一塊緻的小點心放進裡，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開，「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孟遠還是不放心，「說不定是什麼慢毒藥！」

余年合上蓋子，搖頭，「他應該是有什麼原因。」

施接話，「才發那條微博嗎？」

「嗯，這麼說雖然有些自作多，但他對我，應該沒有惡意。」余年看著面前的五盒糕點，沒把後面一句話說出來——

在微博上懟了我，又馬上送了糕點過來，好像是在……哄我？

施還是有些不放心，皺眉道，「可是這樣一來，年年之後的路會不會不太順？」

孟遠明白的意思，「星耀背靠的是曲家，還有曲總在。再有，只是在微博上不痛不地說了兩句，又沒封殺，不用太擔心。」他又轉頭跟余年說話，「年年你不要被影響了，好好準備下一場，舞排得怎麼樣了？」

余年點頭，「孟哥放心，安老師和霍老師幫忙盯著的，作都排好了，再練練就沒問題。」

從星耀回家，余年剛把糕點收好，手機就響了。看見屏幕上跳出來的名字，他呼吸都快了兩拍，「榮叔叔您好。」

對面的榮岳興道，「年年你前段時間拜託我找的幽鳥鳴枝玉樽找到了！是在一個法國收藏家的手裡，前段時間他的家族出了變故，不得不變賣一部分收藏換現，這才放了出來。」

余年向來穩當的心跳加了速，「是要上拍嗎？」

「嗯，已經確定會上拍。」

「那就好！只要上拍，就有機會。」余年吁了口氣，又笑道，「那就又要麻煩榮叔叔了，錢我湊夠了，晚些時候就轉您賬上。」

「不說這些見外的話，」榮岳又勸道，「你年紀還小，別把自己這麼，你外公外婆要是知道，也會心疼的。」

「嗯，」余年領了對方的心意，溫聲道，「謝謝您，我有數的。」

又說了兩句，電話掛斷。余年屈著長坐在地板上，頭靠著沙發，忍不住彎起角笑起來。

想起什麼，他重新點開手機，查了查自己銀行卡的餘額。之前賣給星耀的錢，以及天籟節目組結的錢他都攢著沒花，一串零看著讓人特別開心。

不過等把錢打給了榮岳，余年把餘額連數三遍，長嘆一聲——又只剩五百塊錢了！

他再次看向謝遊送來的五盒糕點，開心起來。

接下來幾天的早餐，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