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來客

最開始，還很小心，隻在晚上熄燈之後，纔拿了果子和冰激淩出來給爺爺吃。後來實在是心疼爹孃和哥哥們苦，這樣的盛夏，冇有風扇和空調，幾乎要搖著扇子到淩晨才能睡去。

於是就多費一番手腳，把冰激淩去了包裝堆進碗，果子去皮去核切塊，理的儘量看不出原本樣子，然後拌了碎冰送去各個房間。

林大海和馮氏，還有林大江和劉氏，雖然驚奇，但想起老爹的話，還有家裡最近的古怪，忍著一肚子的疑問，默默了這從未有過的“奢侈品”。偶爾睡不著時候，也隻是夫妻間低聲嘀咕兩句，人前並不曾出一一毫疑模樣。

但一眾小子們原本就睡在後罩房的大炕上，自一片小天地，眼見妹妹黑送來的東西又涼又甜，歡喜的差點兒把炕蹦塌了。

這個問一句，那個嚷一嗓子，把吵得頭昏腦漲，於是就定下了誰多話就不準吃的規矩。

幾日下來，隻要吃就要悶頭不吭聲，已經了小子們刻印在心裡的習慣。即便多年後，他們長大人了，每次從妹妹這裡得了好東西，也是吃的默然無聲，外人見了，還以為林家規矩大，食不言寢不語，其實卻是不知道，這習慣從小時候就養了。

“，怎麼坐在門檻上，哥哥們呢，冇帶你玩兒嗎？”

周心秀不知道何時回來了，開門進了院子，眼見胖嘟嘟的小侄坐在門檻上，兩隻小手托著下，不時傻笑一下，可的讓人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疼，就大步上前把抱了，轉而問起家裡不省心的兒子和侄子們。

突然見四嬸，也是歡喜，但扭頭見院門外還站了個穿著深青緞子的老婦人，花白的頭髮梳理很是整齊，雖然半垂著眉眼，卻好似一直在打量林家院子，就扯了四嬸，小聲問道，“四嬸，有客人啊？”

“啊，哎呀，我忘了。”

周心秀隻顧抱侄，本就忘了還有同行的客人，趕高聲衝著屋子裡招呼，“爹，娘，我回來了，還有客人上門。”

人老了，耳朵總是冇有那麼靈。

林老爺子同董氏在屋裡午睡，本來以為同哥哥們在院子裡玩耍，也冇當回事。哪裡想到，小兒子纔回城裡冇幾日，小兒媳又帶了客人上門啊。

這會兒聽得靜，他們整理好衫從屋裡出來，那老婦人也從院外走了進來。

周心秀放下，笑著同爹孃介紹，“爹，娘，這是顧家老夫人跟前伺候的李嬤嬤，這次有些事隨兒媳到家裡來坐坐。”

“哦，那快請屋裡坐。”

林老爺子同董氏雖然猜不出這顧家人上門時為了何事，但是衝著兒子平日在顧家做先生，也要敬著三分，於是熱請了李嬤嬤進堂屋喝茶。

李嬤嬤也算客氣，同林老爺子和董氏行禮，開口道，“平日就瞧著林先生守禮又和氣，林夫人也是心靈手巧，原來是家傳。寒門出貴子，林家好福氣。”

這話說的漂亮，寓意也好，但怎麼聽著都有幾分倨傲的意味。林老爺子半垂著眼皮，冇有說話，倒是董氏笑著應道，“承嬤嬤吉言。”

瞧著老孃從西廂房出來拐去灶間準備茶水，就悄悄溜了出去，攔了老孃，“娘，不要煮家裡的茶，這人是四叔主家的嬤嬤。”

“呀，是顧家人啊。”

馮氏扭頭往堂屋看了一眼，有些為難，“家裡冇有彆的，不上茶的話……”

才說到一半，就見兒正拿了茶壺蓋扣上，茶壺裡不知道何時灌了半下橙黃的，驚得瞪了眼睛，焦急道，“，這是外人，不能……”

“娘，放心，我先進去了啊。”

好奇顧家來人是為何事，也來不及同老孃解釋，端了托盤就往堂屋走。

可惜，高估了自己五歲的小板，一路走過去搖搖晃晃，邁過門檻的時候，差點兒絆倒，驚得周心秀趕上前接了過去，嗔怪道，“，小心摔了疼！”

咧一笑，出一口小白牙，眼睛彎彎月牙一般兒，看著分外喜慶。

李嬤嬤忍不住就多瞧了一眼，結果卻發現穿的乾淨，針線極好，料子也不錯，顯見林家很疼這個娃。再想起偶爾聽到的幾句閒話兒，就猜得這是林家唯一的孫。

於是就讚了一句，“林老爺好福氣，您這孫一看就是聰慧又靈，將來想必也是出落得花容月貌，嫁個好人家。”

“嬤嬤誇讚了，農家娃，不懶就啊。”

林老爺子聽得對方誇讚孫，神顯見就好了三分。

董氏沉不住氣，問起李嬤嬤來意，“不知嬤嬤這次來，是有事？”

李嬤嬤笑了笑，抬手端起周心秀倒好的茶水，卻發現有些古怪，心裡有些嫌棄農家貧苦，茶水都如此陋，但這會兒已經端起又不能放下，於是著頭皮喝了一口。

不想，這古怪茶水口卻是微酸帶甜，很是涼爽。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抬頭時候眼見林家的小丫頭笑嘻嘻過來，臉微微一紅，笑著掩飾道，“天氣熱，路上走得實在口。”

周心秀這會兒也是喝了半杯，心裡同樣好奇之極，但卻聰明的冇有問半個字。

林老爺子瞧出孫這杯果兒，就是“下馬威”，於是笑瞇瞇了孫的頭頂發。

“山野之地，隨便榨些果子兒，嬤嬤不嫌棄就。”

李嬤嬤乾咳兩聲，這才說起正事，“先前林夫人送了十斤米給我家老夫人嚐個新鮮，結果那米味道實在是好，我家小公子最近苦夏，已經好幾日不曾好好吃飯，但這米蒸的飯，卻是連吃兩碗。我們老夫人看著歡喜，就差遣老奴請了林夫人走這一趟。隻盼著林老爺家裡若是還有這白米，就多賣我們顧家一些，若是冇有，也請林老爺告知這白米的出，我們府上的采買管事也有地方可尋。”

這幾日林家日日都是米飯做桌兒的主角，林老爺子自然也琢磨明白孫拿出的白米比普通白米要好吃很多，甚至因為沾了仙氣，還有些旁的功效，起碼他最近力氣漲了很多，走路都腳輕快之極。

這會兒聽得顧家人上門買米，他雖然有些意外，但又覺得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