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梁朝覺得自己有些悲哀。

在他生命的盡頭，他都不能好好保護。

都到現在了，他還讓生氣，讓哭。

白靜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

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摟住梁朝和他道歉。

“對不起……朝，是我太激了。我不該兇你。”

梁朝搖搖頭，用力地抱，一句話都沒有說。

**

白靜在醫院呆了整整一天，晚上九點鐘才回去。

白靜今天之所以有膽子在醫院呆這麼久，是因為楊堔昨天晚上沒有回家。

抱了點兒僥幸心理，以為他這幾天都不會再回來了。

白靜進門兒的時候，家里的燈是滅著的，開燈之后，才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楊堔。

他好像睡著了……

楊堔從五點鐘就坐這兒等白靜了，他自己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剛開始他本來想打電話催白靜的，后來想想可能在陪家里的人，也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活了二十多年，楊堔從來沒有花這麼多時間等過一個人。

白靜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白靜開燈之后，楊堔就醒過來了。

他從沙發上起來，了眼睛，看著站在對面局促不安的白靜，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

“怎麼？不想看見我？杵那兒干啥？”

楊堔對白靜勾勾手，“過來，哥哥抱一抱。”

白靜覺得楊堔今天有點兒不太正常。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兩個好像還在冷戰中，尤其是楊堔，以他的格，不應該對這麼好啊。

雖然疑，但白靜還是著頭皮走上去了，剛停到楊堔面前，就被楊堔拽到了懷里。

楊堔抓起的手來看了看，才發現的手好看的。

又細又長，這樣的手，彈鋼琴應該不錯。

盯著看了一會兒，楊堔問：“你想不想學鋼琴？我給你找個老師吧。”

聽到鋼琴兩個字，白靜的有一瞬間的僵，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小聲地對楊堔說：“我會彈琴……學過十多年的。”

嗯，是真的學了十多年，只不過沒有自己的鋼琴。

白靜和梁朝家是鄰居，梁朝的媽媽是音樂老師，小時候經常往梁朝家里跑。

梁朝那個時候就每天夸，說是世界上最有音樂天賦的人。

那個時候白靜心里甜滋滋的，被自己喜歡的人夸獎，真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事兒啊。

“為什麼現在不彈了？”

楊堔有點兒好奇，先天條件應該還不錯吧。

陳六藝也彈鋼琴，好像手指沒這麼好看。

被問到這個事兒，白靜無力地笑了。

說：“鋼琴是給有錢人學的。”

楊堔不屑地“嗤”了一聲，對于白靜的這個理論，他嗤之以鼻。

“你哪兒學這麼多狗屁不通的理論。我想讓你彈你就彈給我聽，別那麼多廢話。”

白靜乖乖地點頭，想，楊堔應該就是那麼一說吧。

楊堔今天的態度有點兒太反常了，白靜特別不習慣。

“我了，做飯去吧。”

楊堔拍拍的屁，時時刻刻都忘不了占的便宜，“今兒還喝稀飯，你把小米放多點兒啊。”

“嗯，知道了。”

白靜從楊堔上起來，快步走到廚房給他做飯。

剛才在醫院陪梁朝吃過了，所以做飯的時候只做了楊堔一個人的份兒。

**

楊堔坐在沙發上玩兒手機玩兒得正高興，陳六藝的電話就來了。

楊堔有一個多月沒聯系了，這會兒看見的名字還是火大，接電話的時候不耐煩到了極點。

“咋了？大半夜你是又想我了？”

“楊堔，我在你家門口，你給我開一下門吧。”

電話那邊，陳六藝說話的聲音有點兒，好像是拎著什麼重走路。

“哦，知道了。”楊堔應了一聲就掛上了電話。

他從沙發上起來，走過去給陳六藝開了門兒。

陳六藝拎著兩大袋東西，累得滿頭大汗。

今天穿了一件白的長款風，腳下踩著高跟鞋，手上那倆袋子和的打扮一點兒都不搭。

楊堔把陳六藝手里的兩個袋子接過來扔到一邊兒，看著狼狽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諷刺。

“嘖，什麼時候十指不沾春水的人也知道去超市買吃的了？”

陳六藝抬起手來了汗，好脾氣地對他笑笑。

“家里有式拖鞋嗎？”問。

楊堔指了指門口的鞋柜，“里頭應該有，你自己看吧。”

得到準許之后，陳六藝走到鞋柜前打開了柜門。

然后，看到了好多雙式帆布鞋，還有式拖鞋。

陳六藝的臉有點兒不好，人的第六告訴，楊堔這里可能住著一個人。

陳六藝隨便拿了一雙拖鞋換上，然后把外套下來掛到了帽架上。

楊堔這才發現陳六藝里頭穿了一件紅，和他給白靜買的那件還有款式都差不多。

“嘖，皮比以前白了啊。”

楊堔看了一眼陳六藝脖子前出來的那片，語氣輕佻地調侃。

陳六藝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走上去，把兩個袋子拎起來。

“這個給你拿廚房吧……在這里擺著礙事兒的。”

楊堔也沒拒絕的要求，他走上去從陳六藝手里把兩個袋子奪過來，“走吧，正好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陳六藝聽他說要介紹人給認識，心里就有一種不詳的預。

……

陳六藝和楊堔進廚房的時候，白靜正準備出去喊楊堔吃飯。

三個人就這麼撞到了一塊兒。

陳六藝看到白靜之后，愣了幾秒鐘就恢復了正常。

而白靜看到陳六藝，卻怎麼都回不了神。

其實早就知道楊堔這樣的格不可能只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人上，他們這樣的人應該有很多朋友吧。

這個白靜早就想到了。

可是，沒有料到楊堔竟然會這麼坦然地讓們見面。

這種過分的行為，他怎麼做得出來？

白靜當時腦袋就空了，心里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覺，明明楊堔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楊堔，是誰？”

陳六藝回過頭問楊堔。

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來一點兒氣急敗壞的意思。

這麼多年，楊堔始終看不慣這一點。

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淡定，這種覺真的很不爽。

“啊，你看不出來麼？”

楊堔走到白靜邊，摟著的肩膀，笑得張揚。

“我最近剛泡到的妞兒，怎麼樣？比你純吧。”

白靜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楊堔的介紹方式，讓白靜難堪到了極點。

甚至恨不得挖個地鉆進去。

“楊堔……你玩兒夠了就告訴我。”

陳六藝深吸了一口氣，強著自己保持風度。

“我會一直等你的。我給你自由，也給你時間。”

“陳六藝你行了，真當自己是我老婆了？”

楊堔被陳六藝的話熱怒了，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可是我們已經……”

楊堔呵呵一笑，冷冷地接過的話：“已經怎麼了？世界上有哪個老婆會在結婚第二天拍拍屁-就走人的？你做的事兒你自己心里頭清楚。”

陳六藝被楊堔弄得無話可說了。

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了一句“我改天再來看你”就小跑著離開了。

……

白靜僵地站在原地，看著陳六藝的背影，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如果上楊堔，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吧。

“飯，飯好了……可以吃了。”

白靜回過神來，輕輕地拍了一下楊堔的胳膊。

楊堔笑著了的鼻子，“嗯，這就吃。”

楊堔的溫讓白靜發怵。寧愿楊堔像之前一樣對大吼大，也不愿意他像現在這樣……

溫刀，刀刀都要人的命。

吃飯的時候，白靜小心翼翼地開口和楊堔商量。

“那個……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讓別人過來了。我不太習慣……你見們的話，可以換個地方。或者是我換個地方也可以……”

關于那個孩子和楊堔的關系，白靜沒有興趣，只是不太能接楊堔把其他人帶到這里。

聽完白靜的話，楊堔高興地笑了幾聲。

得，吃醋了吧？

他就知道，這世界上就沒有不喜歡他的人。

**

因為這個認識，楊堔一整個晚上都特別高興，第二天一大早，楊堔就出門兒了。

昨天晚上他聯系了琴行的人，今兒過去給白靜挑一臺鋼琴搬回來，他以后還能聽彈琴，多好啊。

想想就覺得高興。

楊堔對鋼琴不了解，也沒什麼音樂天賦，聽朋友推薦隨便買了一臺。

剛刷完卡，蔣彥進的電話就來了。

楊堔接起來，“老蔣，咋了？”

“昨天你讓我打聽的事兒，我打聽到了。”

電話那邊，蔣彥進的聲音有些嚴肅，“醫院的人我已經給你過來了，你現在來我辦公室，我讓他們親自跟你說吧。”

楊堔答應下來，“，我現在就過去。”

掛上電話以后，楊堔讓琴行的人給他把鋼琴送過去，代了幾句就走了。

……

二十分鐘之后，楊堔開車趕到了蔣彥進的辦公室，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明顯覺到辦公室的氣氛不太對勁兒。

好像有點兒太嚴肅，太冷了。

楊堔本來還輕松的，結果一進來就被他們染得張了。

蔣彥進給楊堔介紹了一下沙發上坐著的人，“這是醫院的秦醫生，有什麼事你問他吧。”

“你好，我是楊堔。”

楊堔和醫生打了個招呼。

“我是想跟你打聽打聽白靜的事兒。白靜，你應該認識吧？”

秦醫生點點頭，“認識的。”

“家里頭是不是有人得了什麼嚴重的病？”楊堔繼續問。

秦醫生不明白狀況，但是也能察覺到楊堔對白靜打關心。

他小心翼翼地說：“不是家里人……是男朋友，得的是肺癌。”

啪——

秦醫生話音剛落，楊堔就把他面前的茶幾踹翻了。

“你說啥我沒聽清。”楊堔拽住他的領子，“你特麼給老子再說一遍，那個人是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