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珞寧忍不住心口一震,被他握住的手腕仿佛被灼燒起來，和那被他雙眼勾住的靈魂震的覺，連綿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不是在做夢吧。”男人角上揚,以從未見過的弧度牽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另一只手也抬起來,小心翼翼上臉頰,“是熱的，不是夢。”

看著他喝醉了酒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模樣,方珞寧忍不住鼻尖一酸，開口也不帶了點鼻音：“沈總,你先放開。”

男人眉心皺起來：“你我什麼？”

方珞寧又了一遍：“沈總。”

結果話音剛落，便倏地瞪圓了眼睛。

男人帶著酒氣迅速湊過來，在上了一下,的契合，讓一瞬間仿佛靈魂出竅，也有一些早已蒙塵的記憶被掀起來,激起漫天灰塵,和無休無止的漾的回音。

那天也是同樣漆黑的夜晚，平安夜下了初雪,空氣中雪花紛紛揚揚，宿舍樓門口,他第一次吻。

兩個人都很青,也很害,他拽起服后面的帽子,遮得嚴嚴實實。

哪怕大雪之中，誰也看不清誰是誰。

因為男人親吻間攜來的濃烈酒味，很快回歸到現實,還沒來得及推開，又被他輕輕咬了一口，嗓音夾著些得逞的壞：“錯了，罰你。”

“……”

坐在前排的何助理從鏡子里瞥了一眼，便不敢再有第二眼，整個人面如土，連忙跟人道歉：“方小姐，不好意思啊……那個你多擔待一下，他喝多了就這樣。”

方珞寧不角一。

喝多了見人就親？

何助理似乎也覺到不對，繼續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老板他……”支吾了半天也解釋不清楚，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其實老板他也是第一次。”

“……”方珞寧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個字了，連呼吸都不想。

鬧騰著的男人被用力一推，終于倒在座位上又醉死過去。

**

宿醉第二天，沈司瀾醒來的時候頭劇痛，但公司有會不能耽擱，于是喝了杯蜂水稍微緩解之后，便讓何朔來家里接他。

去公司的路上，覺何朔總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心底涌起一些不祥的預：“你有話直說。”

“老板，那我就直說了。”何朔嘆了一聲，道，“您昨天的酒品真差。”

沈司瀾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何朔：“我以前居然不知道，您喝醉了居然有那種習慣。”

沈司瀾一臉懵：？？？

前面正好是紅綠燈，何朔把車子停下，轉過無比認真地看著自家老板，抬手指向自己的，然后搖著頭咋了咋舌：“您真的是，有點禽。”

沈司瀾拔的形忽然一，隨即眼中夾雜著不可置信和濃濃的懊悔以及嫌棄，仿佛遭到了什麼毀滅打擊，眸底芒盡失，嗓音低啞：“我親你？”

“我瘋了嗎？”

“要真是我就好了。”何朔嘆了一聲，“我就當為工作捐軀，打落牙齒和吞。”

“……”沈司瀾臉全黑下來，“說人話。”

何朔把昨晚的驚天見聞老實招了。

**

方珞寧在辦公室忙了半天，才把即將接手的第一個項目啃明白。

見齊總還在辦公室，趁早進去找他匯報。

結果剛把文件遞出去，齊總看了一眼又合上，對說：“沈總剛打電話過來說他朋友有門路，原材料的價格還可以再低，還要等沈總那邊核實，你不用著急做核算。”

方珞寧點了點頭，收回文件：“好。”

“還有。”齊總看向，“為了方便我已經把項目轉手給他了，以后這個項目相關不用再找我，你直接向沈總匯報工作。”

方珞寧腦子里嗡地一響：“啊？”

“有問題嗎？”齊總問。

忙不迭應下：“沒，沒問題。”

從齊總辦公室出來時，方珞寧腦子還是懵的。

怎麼就要找那家伙匯報工作了？

他們明明就井水不犯河水啊。

想來想去，昨天就是不該見他，帶他一起去吃飯，還讓他……

突然想起來什麼，方珞寧咬了咬，抬手發燙的臉頰，暗罵自己不爭氣。

項目的事，沒有主聯系沈司瀾，對方倒是先找了。

快下班的時候，沈司瀾拿東西上去一趟。方珞寧代好同事工作收尾，便趕去了。

這會兒大廈里已經有人下班，電梯繁忙，三部下來都是滿員，還得每一層停一下，沈司瀾似乎等不及了，電話打過來。

方珞寧忙不迭解釋：“沈總我在等電梯。”

“你去A區乘專梯，我給你開鎖。”

“不用了，電梯馬上上來。”方珞寧盯著頭頂的數字，“電梯來了。”

對方“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上行時也停了幾趟，但沒有先前那麼夸張，不過兩分鐘，就到達總裁辦所在的頂層。

沈司瀾在辦公室，敲門進去時，他正在落地窗邊賞景，手里端著冒熱氣的咖啡。

這是第一次看見他的辦公室，面積寬敞，裝修簡單，僅有的辦公桌，書柜和茶水臺都特別有設計。整間辦公室風格簡約，但看起來很貴。

方珞寧走到他后，把手里的文件夾遞出去：“沈總，這是華電子項目的資料。”

男人手腕著，微微搖晃杯里的咖啡：“放桌上吧。”

方珞寧照做完，便波瀾不驚地說：“那沈總我出去了。”

“等等。”男人轉過，把咖啡也放在辦公桌上，垂眸看著。

方珞寧眼皮了：“沈總還有事嗎？”

沈司瀾若有似無地勾了下：“昨晚……”

心底慌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沈司瀾喝醉酒會斷片，知道的，何助理不一定會告訴他。興許他要提的是昨晚聚餐。

于是淡定下來問：“昨晚什麼？”

一副完全不知的模樣。

沈司瀾盯了一會兒，眼眸深深，像黑夜包裹住微的心，還想貪婪地吞噬掉所有的頑抗。

直到眼神快要認輸的時候，才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將一舉擊潰：“昨晚喝醉的難道是你？”

“……”

“我都記得，你倒斷片了。”

方珞寧頓時心口一陣狂跳，竭力保持著鎮定的臉：“我是覺得，這種意外當做沒發生過就好。”

“方助理是想自欺欺人？”他上前一步，鞋尖抵住的鞋尖，“還是掩耳盜鈴？”

“……不是。”方珞寧不向后躲避，腰抵在辦公桌桌沿，無路可退，只好梗著脖子看他，“沈總，您是有朋友的人，這種事還是應該忘掉。”

沈司瀾眉心一蹙，眼神有些冷，似乎要說點什麼，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再次盯住幾秒，深邃的眸底澤流轉，仿佛經歷了一番思量后，才懶懶掀：“抱歉，我記好。”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了兩下，聲音很輕，隨后是人甜亮的嗓音：“我能進來嗎？”

方珞寧如今已經耳了，眼皮一跳，再不開溜恐怕要挨打，連忙推了推面前的男人：“沈總，您有客人我就先走了。”

“急什麼。”沈司瀾似笑非笑地勾了勾，“朋友來了，不見見？”

按照何朔的說法，那次過來還服等了那麼久，偏偏宋伊人一到，就扔下東西跑路。還有從倫敦回來那天，在機場落荒而逃的行為，沈司瀾稍一品味，不難猜出來緣由。

方珞寧只覺得從頭到腳都尷尬得想死。

偏偏這個天殺的男人，沒等回應便對著門外喊道：“進來。”

同時放開。

宋伊人穿著旗袍，頭發隨意繞起來了玉簪，白勝雪，形窈窕，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得極穩。

看著對方朝自己走來，腳步還越來越快，方珞寧恨不得平地砸個把自己塞進去。

然而，預料中的打掌和抓頭發都沒有發生。

宋伊人拎著珍珠包包的手熱地握住，眼里滿是激的：“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找到你了！”

這怎麼還……千里追“小三”？

方珞寧覺到一不對勁，可又實在弄不清狀況，整個人懵懵的，只能覺到握著自己的那雙纖纖玉手，冰涼，如緞，讓的心逐漸平和下來。

“找到也沒用。”一旁的男人涼颼颼開口，“你想的事，下輩子都沒可能。”

宋伊人一眼懟過去：“你問過人家了嗎？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替決定？”

“我是老板。”沈司瀾輕扯著，“公司業務繁忙，沒空。”

“那肯定是你故意為難人家。”宋伊人冷笑一聲，“要是我，才不忍心讓這麼漂亮的小姐姐干那麼多活。”

沈司瀾漫不經心地斂了眉眼：“這就是你工作室窮的原因。”

宋伊人氣沖沖喊他大名：“沈司瀾！”

沈司瀾角勾著懶散的笑：“再一聲。”

“……”

“好聽點，沒準我有心幫你。”

宋伊人理智回籠，想起自己是來干嘛的，氣勢頓時弱下去，咬牙切齒了一聲：“表哥。”

嗯？

方珞寧抬起眸，倏地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