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晴。
從五道河至白城的山路上,一輛客車正緩緩行駛。坡的地方已經清理干凈,由于誤了一班車,導致很多人行程變更,乘客也莫名多了幾。
顧玙上車時沒有空座,直走到前方的三道河鎮才逮住一個。沒錯,一道河、二道河、三道河、四道河、五道河,取名就是這麼任!
盛天雖是平原的大城市,周邊卻多山多嶺,尤以東南最甚。自五道河起,過四鎮到白城,再至草河口,直通四百公里外的東云市,一路皆為山區,也是省最繁榮的旅游線路。
經過一夜大雨的洗刷,兩側青山蒼翠,著一煥然發的生機。顧玙靠著窗,看著山間景致,右手卻不自覺的挲著那塊魚骨。
這東西長約三寸,寬一寸半,通銀白,非石非玉,搞不清是何材質。之所以魚骨,是它的形狀特像一條象派的小魚,前方呈三角形,中間左右分叉,尾部又呈扇狀。
顧玙找了細繩,將其掛在頸間,旁人看了,只以為是條古怪的項鏈。
由于時間較,他沒功夫細細琢磨,只覺這魚骨跟自己有一種親近之意。不是皮間的接,而是神、意識上的親近。
搞事啊!
我差點就掛了,這會兒又來裝大尾狼?
他吐槽歸吐槽,其實也有所明悟,昨晚那場要人命的虛幻,倒不如說是場試練,通過了,自然可以找到這東西。
而觀老李頭等人的跡象,他們應該不到那種能量。
顧玙挲了一會,又把魚骨放回襯衫里,暗道:如不出意外,五道河的靈氣會慢慢平緩,蜂恢復正常,有時間再來看看就好了。
老實講,他踏上修行之路,雖然預料到困難險阻,但畢竟頭一遭到。此事帶給他的沖擊力不可言述,心態也發生了一微妙的變化。
在現代社會中生存,凡事講五分面,留三分余地。因為我們沒有威脅,再不濟也只是丟了工作,朋友分手,買不起房子,得罪上司,票套牢等等……什麼命攸關,天崩地裂,離我們太過遙遠。
但修行不同,路漫漫上下求索,說生死便是生死,說無便是無。滄海桑田,百十年壽命可能一朝化作塵土,最后還不得正果,白白荒廢了一世。
沒有一顆堅韌的道心,還不如小樂即安,平凡生活。
顧玙看上去平泊淡然,骨子里卻裹著莫大的執拗,這一遭,倒把本勾了出來。
……
七十公里的路程,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白城。
顧玙返回家中,沒干別的,先飽飽的睡了一覺,黃昏時醒來,只覺心舒暢。簡單吃了飯,便開始炮制那四兩銀桂。
金桂濃甜,銀桂清甜,曾年歲大,不適合那種浮華香。
他先取了三兩,磨細,又微微烘,放在罐底。罐子有兩層,上面再墊幾片干姜,可以更好的去味增香。
之后,他把瓷罐封口,需窖藏三日,才是一份合格的香。
剩下的一兩,則是搗花泥,再取半兩甘草、三只鹽梅,一起搗搗搗,用手瓶蓋大小的香餅,也是用瓷罐封。
這香餅可以泡茶,可以煮湯,尤其是煮湯,在沸水中添一個香餅,便是理氣潤肺的天香湯。
這個卻是給小齋的禮,那姑娘工作力大,沒空鍛煉,作息不節,一瞧就是氣滯憂思,喝點天香湯最好不過。
從某種程度上,制香和中醫藥有很多共通之,顧玙算不得達人,但一些基本知識還是懂的。
忙完這些,天已濃。
顧玙來到院中,難得將大門鎖上,之后回屋,又鎖了小門。臥室暗著,工作室拉起窗簾,只亮著一盞昏燈。
他坐在團上,拿著魚骨發愁,這東西該怎麼弄?
我要不要懟一下桌角凳角,個頭破流,或者莫名其妙的摔碎杯子,讓玻璃劃了手?哦拜托,這都是要技的!裝作笨手笨腳漫不經心,實則波濤暗涌順承套路的心機婊,這才能功的滴認主。
“嘖!”
他搖搖頭,瞬間否定。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一個辦法了,這貨將魚骨重新掛好,閉目靜。
漸漸變得虛無,觀輕飄,只靈臺一點清明。靈氣在空中平緩的游走運行,仍然是那般悉。
過了片刻,忽覺一陣異樣的波自魚骨涌出,在邊若即若離。這波好像在試探、打量,又過了一會,終于確認了目標,嗖地一下迅速近,直直的沖進腦子里。
“嗡!”
顧玙只覺腦中一震,像在耳邊敲了一記大鐘,待震散去,只覺一篇信息在意識中浮現。不是文字,不是圖畫,而是直接想表達的意思。
“者,天地之道也,萬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故清出上竅,濁出下竅。為氣,為味。味歸形,形歸氣,氣歸,歸化;食氣,形食味,化生,氣生形……”
“三寶者,、氣、神也。三寶寄托于外者,為耳目口三門。三門固塞勿發通,真人沉深淵,浮游守規中……”
“耳多聽則搖,口多說則傷氣,目多視則勞神。收視于目,回目以視;反聽于耳,回耳聰以聞;緘閉其口,回元氣以營。凝神寂照于丹田,了無雜念,使神氣相抱,合乎先天之鴻蒙……”
“但見靈峰疏杰,疊嶂清佳,元氣流通天地,另有白鶴棲嶺,青鸞佇亭,芝蘭清淡,乃是真福地也……”
良久良久,他方睜開眼,只是目迷蒙,似仍在回味。
這魚骨不知從何而來,記載的容也頗為雜,顯得沒頭沒尾。有修煉法門,有自悟,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見聞游記,看那氤氳氣象,亦不是凡塵之景。
這篇東西的震撼度比紅果強烈百倍,簡直轟的一聲,炸開了所有的顧慮和迷,一個炫彩斑斕的世界活生生的在面前,讓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汪!”
“汪汪!”
外面約傳來鄰居家的犬吠,長夜過半,顧玙卻毫無睡意。他甚至要制過度的興和歡愉,認認真真的將容梳理,看看對自有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