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飾演的配施音從初中開始就暗顧譽，最開始一周裡，顧譽跟他兄弟坐在一起無話可說，可現在重新排座位，居然被看到主齊月搬著書到了顧譽同桌的位子上。

到手的鴨子飛了，大小姐施音炸了，立刻去跟主對剛。

而並不知道，此時主已經跟男主在校外見過麵，兩人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已經說好要為同桌。

——所以，一場大型打臉等待著施音。

這場戲，棠的臺詞，好記，且弱智。

開拍之前，陳導特地囑咐了兩句：“一會兒你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走向他們座位的時候，先一下你的頭髮，然後抬頭看著正前方的鏡頭。記住了，這段兒會放慢作，所以你眼神千萬不能飄。”

棠點頭：“好的導演。”

一切就位。“Action！”

陳導看著監視。

施音姿筆，頭微微揚著，頭髮的手勢很自然，看鏡頭的時候，本以為多會有點兒張的人居然異常的穩當。

陳導剛才沒告訴得演出那大小姐的範來，是想著大概不能一次過，這遍就當悉流程。

“誒……”他聽到助手在旁邊有些驚訝的道：“這新人，眼神不錯啊陳導。”想了想，用了個準確的詞：“覺起範兒了？”

陳導沒說話，卻也沒反駁。

另一邊的程橙看著棠第一次的特寫，本來著實為了一把汗。

沒想到……這條一遍過。

算是明白蘇延話裡的意思了。

普通人演千金大小姐，可能或者演不出那種覺，或者演過頭太誇張。那公主殿下演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能不容易？

眼風一掃的事兒。

大家都沒想到這新人居然能一遍過。一番準備，接著就是下一場。

——重頭戲來了。

棠站定在男主麵前。

棠臺詞都快背爛了，看向梁子月，慢悠悠地道：“齊月，跟我換個座位。”

莫名其妙被找茬，先是楚楚可憐地一愣，然後齊月肯定是要問一句為什麼的。

棠挑笑，蠻不講理的話張口就來：“因為我要坐顧譽同桌啊。”

“你也看到，”此時齊月非常不卑不地回了：“我跟顧譽同學已經說好了。不好意思，先來後到。”

“你不願意啊？”惡毒配施音繼續惡毒，笑了一朵花兒，完全不知道之後自己即將被打臉：“那……不然我們問問顧譽吧。”

而後，把臉轉向站在一邊旁觀的顧譽，揚了揚下：“呀，顧譽，我想做你同桌，可以嗎？”

這個“呀”百轉千回，說得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棠鬆了一口氣，的部分說完了。

看著蘇延的眼睛，等待著接下來蘇延那句結束語——“同學，沒聽說麼？先來後到。”

看看，多麼帥！多麼寵！

然而顧譽跟對視，卻遲遲沒說話。

蘇延從剛才棠戲份開始的時候，看著穿校服走近，有些微的恍惚。好在顧譽本就該是沒什麼表的樣子，走個神也沒關係。

但現在不是走個神的問題了。

同樣的學校，同樣構造的課桌，甚至是幾乎一樣的校服。

現在說這句話，七年前……也問過他。

那時候……

那是高二開學沒多久的某天。他在上課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中午放學。

朦朧間，教室過道幾個生嘰嘰喳喳討論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

“誒，你們聽說沒？上午班主任說的那個轉學生，其實是那個初中部可有名的生跳級了！”

“臥槽跳級牛啊！怎麼有名了？”

“哦！我聽我弟說過，是初中部小神，當時咱們明希論壇評校花的時候，不是直接從高中這兒選的麼，我弟他們還覺得可不服氣呢。”

“哈哈哈哈！媽呀，那這小跳級到高中部，可快把現在這齊校花給換了吧……”

“我記得好像……”

蘇延聽得雲裡霧裡，被吵得不行，沒往下聽就走了。

下午蘇延來得太早，教室裡稀稀落落三兩個人，他坐在自己座位旁，雷打不地趴下睡覺。

一直到校服袖子被一輕輕的力道給揪了揪。

那時候，年蘇延在學校的代名詞，孤僻、獨來獨往、沉。

整天不說話，看人的時候眼神又冷，久而久之也沒朋友，在學校裡活得像個明人。

所以到有人拽他校服，心裡生出的第一反應是詫異。

他抬起頭。

邊的座位旁站著一個生，穿著初中部校服，紅白相間。

“同學你好，我小棠。”小幅度歪了一下頭，對著他笑：“你什麼呀？”

小姑娘漂亮的杏眼裡盛滿細碎的，長長的頭髮垂下來，彎彎，笑得出貝齒。看得出來年紀還小，卻已然格外清純可。

像是初春第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帶著無限好和朝氣。

那瞬間，蘇延的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聯想到中午那幾個生的話，跳級……初中部。

居然是。

手指，他結了，而後聽見自己的聲音僵異常：“蘇延。”

麵前的人與他完全相反。

，溫暖，聲音像是浸過一樣的甜，“蘇延蘇延。”疊聲他：“我看你邊位子是空的呀，那我可以做你同桌嗎？”

依然是僵的：“可以。”

見他答應，小姑娘興高采烈地把書包放下，拿出一包純白的紙巾開始桌椅上的灰。

年直起，趁著邊的人沒注意的空檔把自己桌子收拾得整潔了一些。

毫不知道，他冷靜自持的外表下，腔裡的跳聲響有多麼劇烈。

……

此時此刻，仿佛午夜夢回，時倒流。

記憶裡的每一幀居然都是清晰的。

說實話，棠演得很出，大小姐的範，高高在上的語氣拿得也到位。

施音的臺詞是：呀，顧譽，我想做你同桌，可以嗎？

而顧譽該說：同學，先來後到。

蘇延端的是麵無表冷酷學神，眼皮子耷拉著，居高臨下地這麼看著棠。

眉眼靈，肆意鮮活，一如當年。

微不可查地了一下角。

蘇延睫稍稍掀起來一點兒，薄輕啟，緩慢而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可以。”

“………”

棠：“？？？”

導演：“？？？”

梁子月：“？？？？？？”

蘇神喂！你怎麼篡改劇本呢！

◇思◇兔◇在◇線◇閱◇讀◇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陳導一臉懵：“……卡？”

第5章暗

神和神演技，是“蘇神”外號的來歷。

在蘇延的生涯裡，說錯臺詞的況不可能沒有。但一般也就錯幾個字，或者發音有問題，再不濟就是忘了。

哪能這麼錯的？

【同學，你沒聽說嗎？先來後到。】

和【可以。】之間——

大概差出了小明小棠和城兒棠那麼大的距離。

此時，教室裡是謎一般的氛圍。

棠盯著蘇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倚靠在桌邊站著的作，抱臂，神拿的是“我就看看你這個智障孩兒要作什麼妖”。

本來一切都是正常的啊？他可高貴表可到位了，怎麼突然就說串臺詞了呢？而且錯得這麼離譜，到底是不小心還是……

“蘇延？”一旁陳導的聲音從喇叭傳出來，棠也趕結束了自作多。

“陳導，我的錯。”蘇延很乾脆地回頭：“不好意思，再來一條。”

他回過頭來的時候，視線剛好跟棠對上。瞳仁依然是好看而通的淺褐，皮被校服的藍襯得格外白。

蘇延以前的戲多是生在世、或背負著複雜使命的角，此時乾淨的校服穿著，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年。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神帶著些看不懂的意味。

“小棠，準備好的話就抬一下手。”

棠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對旁邊攝像比了個手勢。

......

這鏡過了之後，接下來拍了更近距離的角度供後期剪輯用，棠今天的任務就已經圓滿完。

裡邊的蘇延和梁子月還有不戲份要拍，出了教室，棠胳膊立刻被迎上來的程橙挽住：“棠棠！”

程橙的聲音是不住的激：“我剛才覺得你跟蘇延可帶了我靠！活的驕縱大小姐和腹黑男神cp阿！怎麼辦我本來是書，我跟你講我現在想站邪教！”

棠：“？？？？？”

棠斥責鄙夷：“你怎麼能這樣！還書？你對得起男主嗎！”

程橙起膛：“對不起！但我對得起我狗的份！”

棠：“…………”你好驕傲哦。

“真的真的，”程橙回想了一下剛才的畫麵，還止不住地想姨母笑：“你倆站一塊兒，相貌氣質誰也不誰，反而cp特別強。”

棠這回也真心實意道：“謝謝你這麼說我和我豆。”

程橙有別的事要忙，看棠這邊基本結束，沒扯兩句就走了。

棠暫時閑得慌，走到了一旁的空教室，雙手一撐坐在了桌子上。

百無聊賴地刷著微博，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投下一片影。

棠抬頭看到來人的一瞬間，心瞬間像是雨天見了太：“蘇延！”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