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和江暮平空去了趟攝影館。
攝影館業務繁忙的,能看到不出雙對的同伴在咨詢拍照的事,大多都是很年輕的面孔。這家攝影館是本市為數不多的專門為男同伴拍攝結婚照的攝影館,名氣很大,約拍需要提前預約。
江暮平提前打了電話,到點大廳便有人準時出來接應:“江先生嗎?”
“是的。”
“請隨我來。”
店員把他們領到了接待室,里面還有另一對年輕人,面相青,看到江暮平他們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其中一個人還朝他們靦腆地笑了笑。
店員把樣板相冊拿給他們,“這些是我們店里推出的一些主題套餐,兩位看一下喜歡哪種風格的。”
江暮平示意店員把相冊給巖。
巖訥訥地接下,他第一次結婚,沒什麼經驗,毫無頭緒,便問店員:“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一般呢正裝照都是必選的,然后再選三四套自己喜歡的風格,當然了,最終還是看您喜歡哪種,我們說的都是參考的意見,您可以先看看相冊里的照片。”
巖翻開一頁,是在水底下拍的照片。
店員解釋道:“因為現在是冬季,所以水下主題的拍攝我們這邊暫時不接,這個一般都是夏季的時候拍的,如果您喜歡這種風格的,可以再等幾個月。”
巖搖搖頭。
他不喜歡這種風格的,孩子穿著婚紗輕如燕地飄在水下是很唯,換兩個大老爺們估計就狼狽。
這家攝影館的拍攝風格特鮮明,傳統的結婚照追求唯和意境,而這家攝影館似乎更注重表達個。
巖是紋師,學過,紋這麼多年有很深的藝功底,他的眼有些挑剔,默默pass掉了很多風格的套餐。
有一款街頭風的主題倒是讓他眼前一亮,但是他怕江暮平不喜歡。
太野,是那種離經叛道的調調,不符合江教授高貴文雅的氣質和他人民教師的份。
巖在街頭風的那部分多看了兩眼,江暮平立刻就察覺到了,他低聲問道:“喜歡這個?”
巖點了點頭。
江暮平嗯了一聲:“繼續看。”
“你也看看。”巖把相冊給他。
“我聽你的。”
其實看了那麼多,江暮平就中意穿正裝的那一套,最規矩最傳統,但也最深得他心。
翻到一組校園風的,巖匆匆地翻過,江暮平忽然手,食指抵在相冊上,打斷了他的作。
“往前翻一下。”江暮平說。
巖往前翻了兩頁,映眼簾的是一組清新明快的校園風照片。
“這個可的。”江暮平評價道。
巖笑了一下:“咱們穿校服不是裝麼。”
“你本來就長得顯小。”江暮平漫不經心地說,目在那組照片上掃了幾眼,他記得二十年前的校服款式還沒這麼時髦,也沒這照片里的這麼巧。
“這一套也是我們店里很歡迎的主題,旁邊那兩位先生就選了這一套。”
巖轉頭看了一眼。
旁邊那兩位才是真,后來人家跟巖他們主聊了兩句,巖才知道人家連大學都還沒畢業,剛滿法定結婚年齡就去領證了,又閃婚,又婚。
他們看起來很相,十分自然地表達親,意見不一致的時候也會爭得面紅耳赤。
巖跟江暮平沒有那麼親,或許是因為他們并不那麼相,但是現在這樣互相尊重的相方式巖也很喜歡。
“你喜歡這個主題嗎?”江暮平問巖。
其實巖沒有那麼喜歡,但江暮平喜歡,于是他看了幾眼,便又覺得穿著校服拍照好像也沒有那麼恥。
“喜歡的。”巖回答說。
江暮平注視著他的眼睛,眼里有淺淺的笑意,“是不是騙我。”
巖沒有騙他,但巖故意說:“那你還問我吶。”
“你選一套,我選一套,很公平。”
“沒想到江教授喜歡這種風格的。”
江暮平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我喜歡裝。”
巖忍不住,偏過頭笑了好一會。
他們就選了三套,拍結婚照是個麻煩事,需要調很多人,化妝師、服裝師、攝影師、燈師一堆人,而且也不是一天就能拍完的。
江暮平平時要上課,所以他們決定三個周末的時間去拍結婚照。
第一個周末拍的是外景,街頭風格的,江暮平和巖一大早就被攝影館的工作人員集結到了店里,化了妝,換了服,然后坐車前往拍攝地。
拍攝地是一條街頭風濃重的巷子,街道兩旁都是廢棄的店面,墻面墻漆剝落,生銹的卷簾門上涂滿了涂。不知道這里是人工打造的拍攝地,還是以前留下來的老街,很多店鋪門口掛著延到街面上的天門牌,門牌上寫的都是繁字,有種香港老街的韻味。
巖有些好奇,問攝影師:“師傅,這邊是搭出來的景,還是真的老街?”
攝影師邊調試設備邊說:“以前是條老街,后來這邊征地拆遷,能搬的全都搬走了,不過后來也不知道怎麼一直沒人過來拆,時間久了,這里就廢了。
天氣寒冷,攝影師朝手心哈了兩口氣,拿起相機招呼道:“咱趕著吧,爭取早點結束。”
大冷天穿夏裝拍照實在遭罪,好在今天明,照在上的時候也有一些暖意。
巖和江暮平下了大,他們里面穿了街頭風的寬松T恤。
江暮平看了眼巖。
不得不說,巖確實很適合這種風格,短短的發茬,的面孔,既有年,又不失野。
如果巖有花臂,這種野的覺或許會更強烈。
可是他上干干凈凈,眼可見的地方連個疤都沒有。
江暮平忽然問巖:“你上怎麼一個紋都沒有。”
巖愣了一下,茫然道:“怎麼了?”
“你這一跟花臂搭的。”
巖沒想到江暮平斯斯文文一個教授品味竟然這麼狂野,他笑得眼睛微彎,說:“我不喜歡那個,太夸張了。”巖說話的時候里哈出白氣,他看了眼江暮平,低聲說:“我上有紋的。”
江暮平記得。
他問:“是在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