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言終于承認,他之前所有的不適癥狀都是因為懷孕但沒有被完全標記。
他失眠多夢,沒有胃口,聞不到顧沉白的信息素味就心慌意,厚著臉皮去顧沉白的服裹在上才能睡著……這一切不僅是因為習慣,更多的是一種生理上的羈絆。
在他默許顧沉白進他生腔的那一刻起,他就離不開顧沉白了。
他不好意思像牛皮糖一樣黏著顧沉白,但眼神卻時刻追隨著,他看顧沉白洗碗,看顧沉白挽起袖子,出壯的小臂,他明目張膽地觀察顧沉白的每一個作,顧沉白做事總是不不慢的,細致認真,遇到臟污的油漬會皺眉頭,調料瓶要按深淺排好,擺漂亮干凈的樣子。
涂言呆呆地看著,直到顧沉白洗完手,帶著淡淡的橘子味走到他邊的時候,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約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形容不出來。
顧沉白著手問他:“介不介意我這幾天住在這里?”
涂言搖頭,他求之不得。
“照顧了你這麼久,”顧沉白苦笑,無奈地說:“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一個人生活。”
涂言心尖微,“我——”
顧沉白了涂言的發頂,沿著他的發旋到后腦勺,語氣溫道:“抱歉,是我的錯,之前不該包攬一切,害你養了習慣,現在遲遲不能適應。”
涂言的心啪嗒一聲又墜下來。
顧沉白后悔寵他了。
在專屬昵稱之后,顧沉白又開始慢慢收回他對涂言家長式的無限寵溺了。
“這幾天比較關鍵,稍不小心就有流產的風險,所以我還是在這里多陪你幾天,幫你調理好。”
顧沉白去涂言的儲藏室里翻了一套枕被出來,放到沙發上,涂言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心里急得翻騰不已。
顧沉白連睡都不愿意和他睡一起了嗎?
也是,顧沉白認定了他一離婚就懷了別人的孩子,能好言好語地待他就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愿意和他同床?
涂言這半天沮喪了無數次,現在看到顧沉白冷漠的背影倒也不怎麼難過了,就是心口泛酸,酸的要命,滲到五臟六腑里,讓人哭無淚。
他拿出手機翻了翻,熱搜上關于他的新聞已經然無存,干凈得像什麼都沒發生。
他點開搜索欄,輸了自己的名字,也只出來幾條零星的實時微博,有人說資本的力量真強大,有人懷疑自己眼花了,怎麼一轉眼熱搜就消失了,但也都是寥寥呼應。
“今天理熱搜的事,謝謝了。”涂言說。
“不用,小事一樁。”
“花了多錢你算一下告訴我,我會還的,還有我爸的債務,我都會一一還清的,你放心。”
正在鋪被子的顧沉白停了停,轉朝涂言笑,“好吧,等我有時間算一算。”
等顧沉白整理好自己的睡榻,已經快晚上十點多了,顧沉白催著涂言去洗澡,涂言正服的時候,腦子里靈一現,突然想到了那件讓他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清楚的事究竟為何。
雖然顧沉白已經認定了涂言肚子里的孩子是別人的,可他似乎從來沒有問過涂言,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顧沉白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問題嗎?難道他對涂言真的徹底心灰意冷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個問題,就聽見客廳里傳來顧沉白通電話的聲音,涂言立馬關了蓮蓬頭,溜溜地跑到門口,把耳朵在門上聽。
“嗯,在照顧他。”
“我剛剛發給你的,你收到了嗎?”
“哈哈,那是當然,過幾天我請客,還阮小姐屆時能夠賞。”
……
涂言聽得全發冷,哆哆嗦嗦地走回淋浴間,重新開了蓮蓬頭,熱水從頭頂沖下來的時候,把眼淚也順勢沖掉了。
他像個行尸走一樣,洗完澡,拿巾子,穿睡,吹頭發,然后開了浴室門,默默往房間走。
顧沉白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平板電腦,正在仔細地研究什麼。
過幾分鐘,涂言聽到顧沉白往浴室里走的聲音,他的淋浴間里沒有扶手裝置,他怕顧沉白在里面摔倒,也不敢玩手機,就一直坐在床沿上,豎著耳朵聽,生怕錯過一點靜。
可他的思緒又止不住地飄走,想到離婚前的那一個晚上。
那天晚上他們都沒有睡,顧沉白從后面抱著他,抱得很,他問顧沉白: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回到半年前,你還會和我結這個婚嗎?
顧沉白說:不會。
涂言怔怔地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其實在離婚前,涂言有過搖,只是后來他無意中聽見顧母的話,才知道原來結婚的事本不是顧沉白的原意,是顧母和涂飛宏會錯了意,以為顧沉白喜歡涂言,就自作主張地把涂言塞給了顧沉白,竭力彌補他所有缺憾。而顧沉白為了不讓涂言難堪,又憐他沒人照顧,才勉為其難結了這個婚。
顧沉白從沒和涂言說起此事,他把一切責任都擔在自己上,任涂言拿婚的事,肆意地欺負他。
顧沉白是涂言見過最圣母的人。
明明可以走向新生活了,還放心不下懷孕的前夫,不辭辛勞地給他當免費保姆。
傻的頂。
正想著,他突然聽見淋浴間的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響,顧沉白洗完澡了。
涂言就在這一瞬間,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他站起來,跑到柜里翻了個底朝天,把一套箱底的法蘭絨睡找出來,這套睡是他代言的一款產品,當初經紀人擅自給他接了這麼個可風的品牌,涂言氣得火冒三丈,死活不穿。
現在他卻主穿上了。
白的法蘭絨質地,絨絨乎乎的,手腕和腳腕都往里收,讓他看起來真的像只兔子。
涂言聽到顧沉白打開浴室門,然后走到沙發邊躺下。
涂言了肚子,小聲地說:“小兔崽子,你幫我留住你爸爸好不好?你要是能幫我留住他,我以后一定會加倍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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