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阮言寧本來想帶小孩去醫院外面吃點東西，但說什麼也要等爸爸做完手出來，便只能作罷。

七點多，小孩的接到電話從家里趕來，老人家一聽自己兒子、兒媳的況，眼淚就落了出來。

看著一老一小抱頭痛哭的畫面，阮言寧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沒忍心看下去，起去樓梯間里氣。

期間唐豆給阮言寧打了一個電話，睡醒起床看到了地震的消息，想到阮言寧一個人在家不太放心，所以特意關心一下。

阮言寧的聲音聽上去沒什麼神，唐豆以為是被嚇到了，立馬張地從床上坐起來。

問阮言寧：“你還在家？要不要我來陪你？”

“在醫院。”阮言寧簡單把江寒連夜趕回來以及被到醫院參與搶救的事給唐豆講了一下。

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末了輕聲唐豆：“豆豆，我好難過啊。”

唐豆聽得唏噓，大概是東北孩兒與生俱來的保護，一聽阮言寧說難就恨不得立刻出現在邊。

沒多的廢話，唐豆中氣十足地扔了句“姐姐馬上來陪你”，便掛了電話起床收拾。

不到一個小時，就出現在醫院。

不過說是陪阮言寧，唐豆能做的就是陪坐在樓梯間里吹風。

大概是因為小孩和自己實在是太像，阮言寧想到了好多以前的事，來海城之前的，還有來海城以后的，都講故事似的說給唐豆聽。

好多事是唐豆第一次聽說。

包括在今天之前，一直以為阮言寧有個不錯的家庭，畢竟覺得，像阮言寧這樣的好格，肯定是因為有個溫的媽媽和一個風趣的爸爸，卻不想竟然五歲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

“那你上大學之后每次說回家都是去哪里啊？”

阮言寧有意無意地揪著衛上的繩子，“江寒爸爸在家的話就回他那里，有時候也會去看看他爺爺。”

“所以你和江老師其實很小就認識了？”唐豆真的是又心疼又吃驚，“你上次坦白結婚的事時我還以為你們兩家是世家之類的關系。”

阮言寧搖頭，“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我五歲，但后來很久沒見過，一直到我十三歲的時候去世，他媽媽才把我接到了他們家。”

阮言寧說完，一側頭就看到唐豆一泫然泣的表。

推了推唐豆，“你干嘛呀？我給你說這些又不是讓你可憐我。”

“我忍不住心疼你嘛，早知道我就應該經常請你去我們家玩了，我媽做的東北菜老好吃了。”

唐豆當初千里迢迢從東北來海城讀書，媽媽是一萬個不舍，去年好不容易退了休，就立刻收拾東西搬到了海城來。不過唐豆并不經常回去，昨天回去還是因為媽媽生日。

“那你下次請我去。”阮言寧垂眸笑笑，“其實我覺得我幸運的，能遇到江寒一家人，還能有你和大姚這麼好的朋友。”

唐豆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了阮言寧的臉。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江老師的啊？”大概是怕阮言寧不肯說，唐豆晃著的胳膊撒，“寧寧你最好了，這種事你肯定不會瞞我的對不對？”

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認真地問這個問題。

阮言寧咬著想了幾秒，“好像是在初中的時候吧。”

那個時候初二，江寒高三。

江寒媽媽就是在那段時間查出患有胰腺癌的，而且是晚期。江寒和汪靜思關系好，為了多陪陪，他幾乎每天不去上課，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病房里。

知道汪靜思生病的消息，阮言寧的難過并不比江寒，但江寒和汪靜思都不允許翹課，所以只能每天放了學后才往醫院跑。

有一天放學后，阮言寧照例出了校門去車站等車。

學校到公車站并不近，為了節省時間，一般都會從一條人不多的小巷子穿過去。

只是那天剛進小巷子，就被幾個生攔住，阮言寧對們有印象，是年級上最不服管教的那幾個生，平日里沒欺負同學。

阮言寧不記得自己招惹過們。

為首的那個人沖阮言寧勾勾手指，“你就是那個農村來的小土妹？”

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幾個生故意做出一副惡心的樣子，像是看什麼垃圾似的看著阮言寧。

阮言寧抿著沒說話，打算直接離開，只是剛走了兩步，就被們拉住了書包帶子。

“你們要干什麼？”

“不干什麼。”其中一個生不懷好意笑了笑，“就是覺得你這樣的小土妹來讀我們這種學校實在是在臟我們學校的臉面。”

阮言寧雖然長得斯文乖巧，但從來就不是逆來順的格，何況這些人都欺負到頭上了。

瞪著那幾個生，正準備反抗的時候，就看見江寒冷著一張臉從巷子口跑過來。

雖說學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開的，但是江寒長得好看績又好，從學開始就一直是學校的風云人，那幾個欺負阮言寧的生自然認得他。

“江寒學長，你怎麼在這兒啊？”們不聲地松開阮言寧，朝江寒笑得人畜無害，毫不見剛剛對著阮言寧時的半分狠勁。

江寒沒看那幾個生一眼，上前牽過阮言寧，沉聲警告們：“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找麻煩，你們就別想順順利利地從學校畢業。”

等到出了巷子，江寒才松開了阮言寧的手。

阮言寧不自在地打破尷尬：“你今天怎麼在學校啊？”

“回來拿課本。”江寒回答得言簡意賅。

見他臉不太好看，阮言寧小心翼翼地拉了下他的袖子，跟他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和同學鬧矛盾的，是們……”

只是阮言寧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寒直接打斷：“經常這樣？”

“不是。”阮言寧趕搖頭，“今天是第一次，我平時和同學相得好的。”

大概猜到阮言寧在想什麼，江寒的腦袋，“我沒生你氣，只是以后再有人欺負你記得及時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見阮言寧還在發愣，江寒帶著走進一家便利店，給買了個最喜歡的水果味冰淇淋。

看著小姑娘冰兒的樣子，江寒總算是了個笑臉。

他彎下腰，視線和阮言寧平齊，聲音溫：“以后你放學我都來接你，乖乖在校門口等我。”

江寒讓乖乖等他。

那個瞬間，阮言寧覺得自己喜歡的人應該就是江寒這樣的。

后來再想起那天下午，想起江寒最后那個溫的笑和舌尖上的水果味，阮言寧都覺得怦然心。

唐豆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不可思議地看著阮言寧，好半晌才說出話：“所以你真的喜歡了江老師那麼多年？”

十三歲到二十二歲。

正好九年。

阮言寧也覺得慨，原來時間在不知不覺間竟然過得那麼快。

唐豆捧著臉笑：“我單方面宣布我是你和江老師的頭號cp了，你們必須要擁有甜甜的。”

后來唐豆又纏著阮言寧給講了不以前和江寒的事，一直到接近中午的時候，才有護士說手室那邊打電話來，說是小孩爸爸的手已經做完送去重癥監護室了，但因為患者多個臟損，后面能不能過來還難說。

唐豆見阮言寧眼里的一下就黯了下去，趕安：“寧寧你放心，小妹妹的爸爸肯定會沒事的。”

—

江寒心里惦記著阮言寧，早上阮言寧那個反應并不正常，所以手室的事一完他就急匆匆地返回科室。

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沈清嘉就快步追過來。

沈清嘉理直氣壯地靠在門框上，優哉游哉地等著江寒開門。

“我又幫了你一個忙，師兄你欠我的人可是又多了一次。”

江寒徑直推開門走進去，他把手里的資料東西放在桌上，等穿上了白大褂，才看向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沈清嘉，“你有事就直說。”

“真的直說？”沈清嘉找到一次紙杯，十分自覺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什麼時候客氣過？”

沈清嘉這會兒也不在乎江寒直接拆穿自己，笑瞇瞇地著江寒，“我想約會。”

“你想約就約，我難道還會管你不？”江寒覺得沈清嘉簡直是在說廢話。

想到林深，沈清嘉是覺得挫敗的。低聲嘟囔：“我想和林深約會，但是我約不到他。”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約他？”

沈清嘉用力地點頭，“昨晚到現在我幫了你那麼多次，你總該禮尚往來一下吧，你今晚找個借口把林深約出來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