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原本以為醫院應該有那種公共的販賣機, 但可能急診不比住院部，黎冉找了半天愣是連個賣東西的地方都沒瞧見。

好在醫院部有個小超市，這種略顯急的時刻, 勤儉持家如連殺豬般的價格都選擇忽視了。

拎著面包和牛路過急診護士站臺的時候，幾個小護士正在那歡快地討論著什麼, 臉上的雀躍怎麼也藏不住。

“楊主任辦公室里那男人好帥，我剛剛進去送資料還對視上了。”

“我也看到了, 那氣質應該是軍人吧！在咱們醫院待了那麼久, 終于看到一個巨帥的了。”

黎冉無聲笑了笑, 狀似什麼也沒聽到一樣，淡然地經過護士站。

這個男人，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人歡迎。

也是, 現在擁軍的小姑娘那麼多，隨便一套軍裝都能把人勾得服服帖帖的，更何況廉晟還是一個高值的軍人，人氣那麼高也是有可原。

就這麼想著，突然覺得自己賺了, 心中竟然有種“他是自己的”占有。

不過說到底, 即便他說了“希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親”這種話，鑒于男人心思的多變不比人, 誰又能確定這樣一份能堅持多久呢。

思忖間, 已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搭上門把手, 正準備推門進去，黎冉卻突然停下了作, 宛若定格般在門口僵了幾秒鐘。

一番糾結，收回了手，轉而靠著一旁的墻壁。

去了有一段時間, 所以現在對里面理傷口的進度完全不著依據。

黎冉不聲地垂眸，有點害怕一進去看到的便是方才鮮浸潤傷口的場面。每每這個時候總能想起之前在銀泰城，他擋在面前的那個場景。

心里一陣愧疚，黎冉努了努，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況且進去除了旁觀當個背景板也豈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如此，就索在外邊等了。

黎冉盯著自己的腳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什麼。

正經沒談過，遇到的渣男、奇葩倒是一個也沒錯過的。

說實話，也不是特別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麼。畢竟當時陳朗劈，更多的只是憤怒，而不是傷心。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把渣男暴打一頓，以出那口惡氣。

而現在，突然有點找不著方向。

以往的相親，比起對方的熱，的心思都是淡淡，已經習慣了那種自己可以明確拿想法的局面。

而如今，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廉晟到底會怎麼發展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對廉晟到底是什麼覺。

正想著，側的門從里面被打開。黎冉猛然收回思緒，循聲去的時候恰巧對上男人黝黑的雙眼。

一愣，張了張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廉晟看，生懵懵的表仿佛有點訝異他的出現，他無聲莞爾：

“怎麼在這等著？”

黎冉扯出一抹笑，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我剛回來沒多久，想著你理傷口也幫不上忙，就干脆在外邊等你了。”

說著，把手中的牛和面包登時遞到男生的手里，“秋姨說了，你失多得趕補補。”

雙手突然被塞得滿滿當當，那瓶牛帶著溫熱自掌心傳遞點點暖意，將他有些泛涼的手逐漸捂熱。

廉晟徐徐抬眸，似是有些意外：“熱的？”

按理說，無論是超市還是公共販賣機，都不會有熱牛的。

黎冉“哦”了一聲，反應過來他的疑，漫不經心地解釋，

“我沒水壺也沒碗可以泡牛，所以我就去打水的地方，把牛放在那個水箱上熱了一會。”

話落，就是莫名的有些自豪，著他的眉眼靈，彎彎似新月，嗓音雀躍中帶了點小驕傲。

“我是不是很聰明？”

醫院的走廊上，周圍是紛紛擾擾來往的病人家屬，耳邊還有從遠的病區傳來的.聲。

那些在執行任務時時常在耳邊響起，令人覺得心寒和殘忍的聲音，此刻卻被生的聲音一寸寸融化覆蓋。

廉晟角微彎，把牛往拿著面包的另一只手上一擱，用空出來的右手了的腦袋。掌心是的長發，了一下就不舍得挪開。

突然被了腦袋，黎冉抬眸寵若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嗯，很聰明。”

他的聲音格外的溫，含著淺淺的笑意。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黎冉卻是聽出了一寵溺的意味。

黎冉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往辦公室里瞟了眼，悄無聲息地轉移話題，

“秋姨呢？”

廉晟收回自己的手，“剛剛有急診病人就先走了。”

黎冉了然地應了一聲，恰巧抬眸掃了眼墻上的電子鐘，來回折騰也弄到了該吃飯的點。

耳邊是廉晟復而響起的聲音，“了嗎？”

黎冉眨了眨眼睛，如實回答：“有點。”

廉晟垂眸的時候，生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極其坦誠地著他，甚至還有點的期許。

“那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兜里的手機率先響了起來。

廉晟的話音一頓，視線向聲音的來源。他拿出手機，震的屏幕上赫赫然的印著“徐首長”三個字。

廉晟臉上的表一頓，直覺有突發況。他下意識地看向邊的生，后者恰巧抬眸，眼里有了了然地神。

黎冉識相地轉移視線，不再著他，轉而看向邊來往的人群。

但是急診的景象并不覺得可以任由肆意觀賞，只回頭了幾秒鐘，又再度轉了回去。

見廉晟要接電話，黎冉眼疾手快地奪過他手中的牛，眼眸一彎朝他晃了晃，笑得十分可：

“有點涼了，我再幫你去熱熱。”

廉晟剛接起電話，見人搶了面包和牛就準備跑，一個抬手，眼疾手快地拉住。

“跑什麼？”

輕飄飄地一句話，嗓音泛著清冷的稔，和手腕傳來的溫熱令微愣了一下。

當然，更加不著腦袋的是電話那端的徐劍英：

“什麼？”

聽到對面微沉的嗓音，廉晟輕咳一聲，斂起方才的詢問只剩一本正經。

“首長。”

徐劍英：“在哪？”

廉晟：“一附院。”

徐劍英擰眉，想說的話一聽便換了話題：“怎麼在醫院？”

廉晟依舊是平靜的語氣，“沒什麼，就是傷口不小心撕裂，理了一下。”

徐劍英是記得他傷的，這會也沒有再過多追問。他的視線落在塑封袋的手表上，眸有一瞬的明。

“曹軍的事有進展了。”

廉晟眉峰微蹙，神有片刻的嚴肅，似乎在為接下來的答案到千鈞一發的迫。

徐劍英：“他的隨品中發現了一樣有趣的東西。”

廉晟：“什麼東西？”

他剛問完，腦海里猛然浮現出那晚曹軍被鉗制住時，手腕無法忽視的亮。

有那麼一刻，心中的豁然開朗取代了方才的迫，他眼眸一沉，口而出兩個字：

“手表。”

徐劍英眉峰微挑，面上有一瞬的贊許，“原來你還有印象啊，不錯。”

廉晟垂眸，有些無聲懊悔沒有早點發現。而對面的徐劍英許是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只頓了頓，便說出了這通電話的來意，

“所以現在我們需要急召開會議重新討論這次任務，作為隊長，你必須在場。”

電話沉默了幾秒鐘，突的聽到對面簡單有力的四個字，不容反駁：

“廉晟，歸隊。”

廉晟抿，余瞥到邊人的時候有了短暫的晃神和遲疑。

余中的生被他一句“跑什麼”一逮，正乖乖地盯著手中的牛，有些無事可干地品讀包裝盒上的字眼，倒是格外安靜。

他沉默了幾秒鐘，就在徐劍英以為他沒有聽清楚的準備再說一遍的時候，驀然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兩個字：

“明白。”

從男人一聲“首長”，黎冉就已經能夠想象到電話那端是一張怎樣嚴肅刻板的臉。

了自己被扣住的手腕，卻發現這人攥得還有點。明明握著手機一本正經的模樣，卻還能分神用食指在的虎口輕點，仿佛在示意乖一點。

黎冉安安靜靜地待在那里，想看手機，但是擱在另一邊的兜里，拿出來又不方便；想看周圍風景，但是急診室的風景著實不太適合觀賞。最后只能作罷，拎著牛仔細研讀包裝盒上的印刷字。

即便如此，的腦袋也已經神游，開始想待會回家準備干什麼了。

雖然不想讓自己那麼懂事聰明，但是自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自廉晟接起那通電話開始，大概猜想今天的約會就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