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讓你嫁給我。”

唐心語難掩詫異地著墨一帆，試圖在他臉上找到一點開玩笑的痕跡，可是失敗了。不同于上次在宴會廳外的玩笑，這次墨一帆臉上神鄭重認真，毋庸置疑。

唐心語急忙用失笑出聲來掩飾：“墨就不怕我被收買？”

這話一出，連唐心語都覺得自己講的話太過愚蠢。堂堂唐家大小姐，本城名媛價排行榜榜首，能用什麼來收買梓？

多人需要鼓起一生勇氣才能講出來的話，到了墨一帆里卻變得稀疏平常。

唐心語心里不免打了一個激靈，能把自己終大事也謀算在，只為達到一個目的的人，堪比狼人。

比狠人多一點。

不愧為書中大反派！

唐心語機械地嚼著墨一帆挨個放自己手心里的碧果仁，腦子在強迫自己冷靜地考慮這件事對自己的利弊。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還不夠狼人的原因，總是會冒出一些趨向的因素。

墨一帆的相貌賞心悅目，嫁過去沒有婆媳相的煩惱。

但也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比如……

唐心語的目落在墨一帆的椅上，靜默不語。

人生哪里有十全十的事？

等唐心語終于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覺察到，對于墨一帆的這個條件，真的有在認真考慮可行。

這個意識，令唐心語心一炸：我的選擇有很多，我可以選擇拒絕啊！

唐心語盯著墨一帆不停塞自己手心的碧果仁，忽然覺得手心發燙，有種吃人的怪異。

唐心語將手一：“你干嘛？”

墨一帆角噙笑：“賄賂啊。”

“賄賂什麼？”

“賄賂你趕答應啊。”

唐心語：“……”

深吸了一口氣，唐心語鄭重地回答：“我不能一下子給你回復，我得好好想一想。”

墨一帆寬容地頷首：“應該的，畢竟我是一個殘廢。”

唐心語：“……”

墨，你現在是在裝可憐博同麼？

直到墨一帆離開唐家，唐心語都沒有明確給出答案。唐心語確實是很急切帶著林彤離唐家，但還沒急切到賣的地步，雖然墨一帆看樣子是不用自己賣，但婚姻一下子將兩人綁在一起，難免會有不自在的地方。

尤其是……

墨一帆還是剛剛解除婚約的前未婚夫墨瀾清的小叔。如果自己嫁給墨一帆，與墨瀾清同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一想到墨瀾清和田婉婉要憋著不適喊自己小嬸嬸，唐心語心頭就莫名暢快。

在唐心語心里七八糟的時候，墨一帆則心愉快地在書房里練字。

林文森站在一邊，對墨這種老干部型的好抱著保留態度，尤其是往日行書較多的墨一帆今天鮮地練起了小楷。

林文森瞟了一眼宣紙上的小楷，瞇著眼睛瞧了了半天，又覺牙發酸了。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墨一帆在反復地練著這兩句，仿佛明日他就要迎接滿門賀喜的賓客。

林文森不忍打破墨的好幻想，只是覺得墨手中狼毫不停，角的弧度也一直沒有落下來，覺得莫名有些驚悚。

人家唐小姐還沒說什麼呢，墨一帆腦子里恐怕連兩人孩子什麼名，百年后墓地要選在哪里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林文森到口袋中的手機震了一下，解救似地掏出看了下信息，眉心凝重起來，朝墨一帆匯報：“墨，盯著墨大爺的人發現，他們跟匯懿金融在暗暗接洽。”

墨一帆手中的狼毫不停，頭也未抬：“怎麼？老爺子克扣他分紅了？錢不夠花？”

林文森：“墨大爺這半年去了幾次開曼，聽說是跟著港城那邊的人一起去的。墨大爺手里的子公司賬目我們暫時查不到，但上個季度上集團的報表沒有問題。”

墨一帆：“他的左膀右臂中有幾個是注會出，做出一份漂亮干凈的賬目再容易不過了。現在快到了年度集團審計的時候，今年負責審計的又是新的事務所。拆東墻補西墻，補補勉強也能蒙混過去依。”

林文森驚疑：“墨，你是說……”

墨一帆：“我什麼都沒有說。天天窩在家里養，哪里有時間去管七管八。”

林文森不覺好笑，墨這話說的，好像前兩天跑去唐家的不是他一樣。

林文森又想到了什麼：“對了，墨，上回你讓我'幫墨瀾清的忙'，我倒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

墨一帆敷衍地“嗯”了一聲，注意力仍然集中在他筆下的字跡中，仿佛外界的事再有趣也比不過宣紙上宣泄出的心思有趣。

林文森對墨這種癡樣覺得沒眼看了：“墨瀾清追查監控視頻的人中，有一個巧我們之前打過道，是當年我們打墨三爺那家公司的眼線。”

墨一帆這是最近里第二次聽到有人重提當年的那件事，終于擱下了狼毫，問道：“當年不是給他了滿意的價錢，怎麼又跑回來了？”

林文森慚愧：“是我們工作不得力。沒有及時發現他跑回來了，還跑到墨瀾清手下做事。”

墨一帆將鎮紙拿開，吹了吹宣紙上未干的墨跡：“查到原因了沒有？”

林文森：“是他老家的老母親病逝了，他才回來重新應聘墨氏的。只是不知道他被人資部分到墨三爺那家子公司里，是有人有意為之，還是巧合。”

墨一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大部分是心安排的偶然。盯住他。他不說話就隨他吧，當報答一下對老東家的恩。他若是別有心思，你就想辦法把他調任到我們眼皮子下。”

林文森：“是。”

墨一帆從好幾張宣紙中挑了一張寫得最滿意的慢慢卷好：“墨三太太最近還鬧麼？”

自訂婚宴過后，墨三太太三天兩頭就往墨家老宅跑，無外乎不是在哭訴墨瀾清年紀輕，一時被迷，不能娶田婉婉進門。墨三太太表面上是打著為墨瀾清好的旗號，實際上還不是不死心強強聯姻的這門心思。

吵得墨老爺子頭疼不已。

偏偏田家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田太太帶著田婉婉以墨家準孫媳婦的名義探墨老爺子，噓寒問暖，委婉地提了提田婉婉懷孕快滿三個月了，三個月后肚子會迅速增大。

墨老爺子對這些人是煩了，也做不出讓別家背地里說閑話的事來，放風出去：墨家的財產有一定比例會按人頭平均分配下去。

這個消息一出來，不人盯了幾天墨家老宅的訪客，確實看見了墨老爺子專屬的律師來過。這個消息仿佛像被驗證過了一樣，迅速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墨三太太日常哭訴也消失了，偶爾還會同田婉婉客氣地說上幾句話。

墨一帆聽完林文森的匯報，心里亮堂。

墨老爺子這一手段高明。田婉婉肚子里就揣著現的一個，墨三爺一家立馬就多了兩口人，多分兩份資產，墨三太太怎麼可能不會松口？

但這一切都要在這個風聲是真實的前提下。

這個消息墨老爺子沒有當眾說過，律師也沒有證實過，誰知道那天律師去墨老爺子書房談了一下午的事是什麼事。

墨一帆眸底有暗芒一掠而過。墨老爺子不肯放手越來越龐大的墨氏，而兒子們見父親年老，開始暗中你爭我搶，孫子也不甘寂寞，加各自的陣營中。

墨老爺子就像一位死死坐在龍椅上的君王，舍不得退位當太上皇。

林文森了窗外主樓的方向：“墨三太太最近沒空來鬧了，正忙著舉辦墨瀾清的婚禮，不得兒媳婦趕生個胖兒子。”

墨一帆手指在寫好的證婚詞上了，心里涌起一個小小的期待，盼唐心語能在墨瀾清婚禮之前給答復。

說起來，自己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唐心語了，難怪神狀態不好，食都差了許多。

如果林文森知道墨一帆此時在想什麼，一定會無語地翻白眼：墨，你神狀態不好的話，能在書房練一下午的字嗎？而且越練越興。

作為豪門圈里熱議許久，終于要嫁墨家的田婉婉，著自己日漸隆起的小腹，眼里充滿期許。

苦苦熬了這麼久，地與墨瀾清幽會，再過幾天就要明正大地站在墨瀾清邊，大家稱呼一句“墨太太”，田婉婉怎麼可能不興。

唐心語即便手里握著的財富多了一些又怎麼樣，最后嫁給墨瀾清的還不是自己，田婉婉才是最后的贏家。

田太太端著一碗牛燕窩進來，催促道：“婉婉，快趁熱喝了，懷孕了要好好補補，孩子生下來才會健康漂亮，到時你就可以母憑子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