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陳如給陳漾打了個電話。
“喂,阿姐。你在北京嗎?”
“嗯,剛到。”陳漾那邊聽上去很忙,時不時有人來跟說話,一口一個“陳總”,應該是在辦公務。
“你在哪呀?”陳如翹著坐在沙發上,一手拿手機,另一手正在甲服務。
“在分公司這兒。”陳漾的聲音飄遠了些,陳如聽見說了句“合同遞給我”。
“禮禮在嗎?我想他了。”陳如說道,“我給他從英國帶了禮。”
禮禮是陳漾的兒子,也是陳如的外甥。
雖然他的到來令陳家上下措手不及,但到底是陳家脈,他聰明又可,陳家一家老小都很喜歡他。
“他在家呢。”陳漾說道,“咱媽舍不得我帶著他到北京來,說北京氣候差,對禮禮不好。”
陳如:“……”
什麼偏心?這就偏心!
舍不得讓孫子來北京,卻狠心把閨嫁到北京,還不讓回家!
陳如不懷疑到底是不是陳家親生的閨。
禮禮大名陳斯禮,現年三歲,生父不詳。
陳漾以前是出了名的浪,當初懷孕后,歷任男友在檢驗機構排長龍等著認領兒子,只想父憑子貴。
結果倒好,一個都不是。
據陳漾本人代,八是在紐約一夜的時候懷上的——至于一夜的對象,夜里太黑沒看清長啥樣。
陳家父母氣不打一來,非要拉著去醫院把孩子給流了。
可陳漾那會兒吃了利堅的洗腦包,認為墮胎反人類反社會。
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怎麼能說流就流呢?
陳如為阿姐擔憂,懷了個不明不白的孩子,跟孟家的婚事也吹了,以后再帶個拖油瓶,這輩子還嫁得出去麼?
陳漾卻說:“干嘛非要結婚?不結婚人就沒意義了麼?我有了自己的孩子,還要什麼男人?”
好吧,結婚與否是個人選擇,陳如不該瞎心。
陳如又說:“阿姐,紐約什麼人都有啊。那男的是白人或者黃種人還好,萬一是個黑人怎麼辦啊?”
陳家父母一想到陳漾要生個醬油的孩子出來,就快要心梗塞暈過去。
陳漾差點尖出來:“陳如!你這是Racis.m(種族歧視)!”
陳如:“……”
敢阿姐不僅吃了墮胎令的洗腦包,還吃了白左政治正確的洗腦包。
問題是這孩子以后得在中國長,中國不是移民國家,一個黑人小孩多多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在陳漾的再三堅持下,孩子可算是保住了。
直到禮禮出生前一刻,陳家父母還在產房外拜送子觀音祈禱孩子千萬不要是醬油的。
禮禮長得白白,發瞳都是黑,生父應該不是黑人。
他五很洋氣,陳如一直懷疑他帶一點混基因。
禮禮出生后,陳漾一夜之間了起來。
單媽媽是非常辛苦的,懂得生活不易,才能有心和責任心。
出月子后陳漾就老老實實回公司上班給禮禮掙錢了,這幾年也不出去瞎玩了。
接手了公司不事務,天天忙得很。
“阿姐,周一我要去參加那個什麼游樂場的剪彩活,需要準備什麼嗎?”
陳漾笑,孟見琛這老狐貍,居然把這燙手山芋扔給妹妹,真是一招好棋。
“不用準備,不需要你來剪彩。”陳漾說道,“晚上有一個宴會,記得打扮漂漂亮亮的。”
“知道了。”
“我這邊忙,先掛了。”
“嗯,好的。”
剪彩當天,陳如一早就起床開始收拾了。
這些日子跟孟見琛睡一張床,他沒對手腳。偶爾早上醒來發現兩人抱在一塊,陳如也不會大驚小怪了——只會一jio踢醒他。
化妝師和造型師已經在化妝間等了。
陳如底子不錯,不需要太多修飾,化妝師直夸皮好。
妝容很快就完了。油,小山眉,果凍,鏡子里俏人,宛若二八。
造型師給做了一個簡單的盤發,挑了一款Dior的香檳歐紗小禮,搭上一套梵克雅寶的高級珠寶,最后換上一雙Jimmy Choo金閃高跟鞋。
一套下來,陳如就是整條街最靚的崽崽。
打扮完畢,陳如準備出發。
司機從車庫開了一輛賓利mulsanne出來,正在門口等。
別墅的車庫在負二層,陳如去瞧過一次。
那里停了三十多輛豪車,從商務車到跑車應有盡有。
男人嘛,沒有幾個不玩車的,孟見琛也一樣。
一小時的車程后,他們順利到達了位于京郊的天禧游樂場。
這個游樂場的項目啟于三年前,總投資額高達300億,是一塊大蛋糕。
京弘和嶺盛是最大東,各占百分之二十的份。當地區政府持有百分之十五的份,剩下的由十幾家公司瓜分。
剪彩儀式在戶外舉行,游樂場的一片空地被布置了會場,有幾家記者已經到了。
紅毯兩邊擺滿了各花籃,陳如踩著紅毯走過去,被工作人員引VIP坐席。
這次來了不重量級嘉賓,前面兩排是給區領導和幾家大公司的高層坐的。
以陳如的份,就算坐第一排也無可指摘。但是怕曬,所以挑了個VIP坐席最靠后的邊角位置,這里正好有一小塊涼。
不一會兒,陳如見到一個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向正前方。穿了一利落的米西服套裝,腳踩高跟鞋,一側長發被攏至耳后,出一枚致的耳環。
工作人員正在跟談,面容鎮靜,時不時偏過頭跟工作人員囑咐幾句——很難想象這個職場強人是陳如那個曾經浪到沒邊的姐姐陳漾。
整個儀式沒什麼太多樂趣,領導致辭、高層致辭完畢后才是剪彩。
剪彩儀式結束之后,眾人紛紛鼓掌,準備散會。
陳如坐在椅子上沒有,因為陳漾之前說活結束后會來找。
于是陳如就坐在原地玩手機,消消樂玩得正開心,突然發現子邊角繃了一塊。
陳如抬頭一瞧,有個年輕孩站在走道里跟人說話,一只腳踩上了的子還毫無知覺。
陳如出聲提醒道:“不好意思,你踩到我子了。”
可能是聲音小,那孩本沒反應,另一只腳也踩了上來。
太開始移,最后一小片涼也沒了。
陳如被曬得心里發慌,直接站了起來。
子從對方腳底了出來,孩這才回過頭,發現陳如像個沒事人一樣還在玩手機。
是某個小投資方家的千金,打小驕橫跋扈慣了。陳如是個從未見過的小姑娘,還坐在最后一排,不知是哪里冒出來的無名小卒。
想到剛剛自己差點栽倒,頓時來了火氣,手推了陳如一把:“你眼睛瞎嗎?沒看見我站在這兒?”
陳如被這麼毫無防備地一推,腳底高跟鞋沒踩穩,腳崴了一下。
腳踝傳來一陣疼痛,令不皺起眉頭。
那孩邊的人跟著附和道:“快點兒道歉!”
陳如剛想跟對方理論,只聽見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啪”——是扇耳的聲音。
陳漾甩了甩手,那個孩捂著臉,一臉茫然地看著陳漾。
陳漾冷笑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妹妹給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