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兩個人頂著黑眼圈,像兩只熊貓一樣相遇在了早餐房。
陳如是被孟見琛氣得睡不著, 孟見琛則是喝了杯卡布基諾, 生生熬到兩點才睡著。
今天早上廚房給陳如準備了一碟涼拌米, 還配了些許小菜。
用筷子夾斷碟子里白的米, 想象這是孟見琛,正在將他大卸八塊。
孟見琛又要了一杯咖啡,他今天必須用咖啡提提神,否則早上的會議怕是要睡過去了。
陳如看見咖啡,火氣更大了。
昨天晚上特地讓甜品師傅做一個心形拉花送給孟見琛,委婉含蓄地向他表達的回應。
他呢?倒好。
喝了的咖啡,一轉臉就訓起來了。
還說什麼“夫妻本是一”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誰要聽這些了?
吳管家站在一旁看著這倆熊貓, 不嘆息, 早晨的飯桌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也不知道這兩人天天晚上都干了些什麼,每天早上太太的脾氣都那麼大。
“太太, 您今天有什麼安排嗎?”吳管家從茶架上取出一個明的玻璃杯,為陳如添上一杯花茶。
“我要出門逛街。”陳如不假思索地說道。
何以解憂, 唯有買買買。
“那一會兒我給您安排司機和車。”吳管家說道。
“記得帶上保鏢。”孟見琛放下筷子, 叮囑了一句。
“我不帶。”
“聽話,現在外面壞人多得很。”孟見琛用方巾,慢悠悠說道, “你看過《嫁給大山的人》嗎?萬一被拐賣了就不好了。”
陳如盯著他瞧了一會兒, 又了窗外的山巒群峰。
這個狗男人怎麼有臉跟提《嫁給大山的人》?這部電影不正是悲慘生活的寫照嗎?
見陳如不信, 孟見琛又說道:“鑒于你的份,被綁架的可能更大。”
陳如冷笑:“怎麼?難道你在外面還有仇家嗎?”
“這我怎麼知道?”孟見琛乜一眼,“帶保鏢只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狗屁!
天子腳下誰敢來?
把找人監視說得這麼好聽,誰信啊。
孟見琛走后,陳如去樓上換了件服,戴上遮鏡,背上一只馬仕康康包,這才出發。
坐了一輛白的保時捷帕拉梅拉,四個便保鏢單獨開了一輛寶馬7系跟在的車后。
陳如打小生在廣東,讀書在香港,后來又去了英國。
并不想背井離鄉嫁到北京來,因為對這個城市很陌生。
“太太,您想去哪里逛街?”司機轉方向盤,將車緩緩駛出別墅區。
“北京有什麼逛街的好去麼?”陳如問。
“您可以去王府井或者國貿逛一逛。”司機說道。
“那就王府井吧。”陳如翹著,著車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陷沉思。
所住的瑯岳壹號位于長安街東延線,這種話是開發商自抬價的典型,陳家是做房地產的,陳如對開發商的話了如指掌。
如果是偏遠地段,那就“遠離鬧市喧囂,盡靜謐人生”;如果有個小水洼,那就“絕版水岸名邸,上風上水”;如果附近沒有公,那就“私屬領地,坐擁升值空間”。
樓頂是圓的,就“克風格”;樓頂是尖的,就“哥特式風格”;樓頂是平的,就“觀景臺”。
其實瑯岳壹號別墅區位于朝和通州的界,距離東長安街十公里左右,開車得開上好一陣——但的的確確是跟長安街同一緯度,所以稱之為長安街東延線的豪華別墅群。
孟見琛名下房產不止這一,這是他們的婚房,所以他們住在這里。
王府井是一條步行街,南北長約兩公里。
早些年王府井是宰老外和外地人的好去,這些年整條商業街規劃管理得不錯,兼有高端商場和中端商場,所以越來越多本地人也來這兒逛街。
在附近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后,保鏢前來為打開車門,陳如拿著包包下車。
保鏢主撐開一把傘,替遮——現在是六月,外面太毒辣辣的,可不能讓曬著。
路邊有一個甜品窗口在賣抹茶冰激凌,窗口外排了長長的隊伍。
“我想吃那個。”陳如指揮道。
一個保鏢立刻去幫排隊,則去旁邊的一家特產店,像只好奇的小貓一樣看來看去。
全國各地景區的紀念品,隨著義烏小商品城的發展,趨于統一。
可陳如很在國的城市閑逛,對這些新鮮的小玩意兒還興趣,比如這個可以戴在頭上的七彩小雨傘。
不一會兒,保鏢拿了一支抹茶冰激凌過來。
陳如嘗了一小口,抹茶味很馥郁,跟在日本金閣寺外吃到的抹茶冰激凌味道有點兒像。
吃著冰激凌,突然瞧見不遠有一對小。
他們兩個人只買了一支冰激凌,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吃著吃著,還接了個很短促的吻。
陳如再看向自己手里的這支冰激凌,突然覺得這不是抹茶味,這是狗糧味。
人家小吃一個冰激凌都能這麼開心,這樣簡單的快樂卻不能擁有,買再多的馬仕又有什麼意義呢?
孟見琛這個狗男人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吃飯和睡覺,哪里有空陪做這些事。
想到這里,陳如連逛街的興致都削減了一半——明明前面就是心的馬仕專賣店。
不行!如果不能占據一個男人的時間,就要花掉他掙的錢!
想到孟見琛對的所作所為,陳如立刻燃起了雄心斗志。
奢侈品門店的柜員們個個都七竅玲瓏,平日里他們接的有錢人太多,實戰經驗富,一眼掃過去就知你有錢沒錢。
像陳如這樣的年輕小姑娘一進店門,他們就知道,這小姑娘不一般。
一個人有錢沒錢,有時候并不全是靠著打扮,更多的是看儀態氣度。
容姿優雅,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點兒名媛氣質,一看就知是家教良好的富家千金。
上的服幾乎都看不出品牌來,可料子卻都是極好的。
別看背的這只康康包價格也就十來萬,可康康包極其難買,比馬仕另外兩大神包Brikin和Kelly還要稀有得多,某些門店一年僅有五六只,都是SA們留給高級vip顧客的。
很多顧客進了馬仕門店,都直奔Brikin而來,可卻安靜地門店里逛了幾圈。
瞧中了一款小牛皮手提包,便問SA是否有現貨。
國的SA為了沖業績,通常都有個不文的規定——即買多錢的包,要配多錢的貨,直白地講就是捆綁銷售。
這配的貨通常是馬仕的巾啊皮帶之類的小飾品,等買夠了這個價,SA才會說幫您看看倉庫是否有貨。
雖然SA們看出陳如有錢,但是來逛馬仕的又有幾個人沒錢呢?
所以在這里,不到特殊待遇,還得按流程來。
“這款包很歡迎,暫時賣斷貨了。您可以看看店里別的東西,我們有一些漂亮的巾和皮帶。”柜員解釋道。
陳如在英國購時,SA都把捧上天,哪里敢讓配貨。以在門店一年的消費,完完全全不需要配貨。就連預定Brikin或者Kelly這樣的熱門包,SA都會盡量將往前排一排。
“那款呢?”又指了指一旁的小桶包。
“那款也沒有現貨。”
“那你們什麼有現貨?”陳如奇怪,怎麼這個也沒有那個也沒有,他們開門做什麼生意啊。
“這些巾和皮帶都有現貨。”
陳如看了一眼,不是說巾和皮帶不好,有很多馬仕的巾,這幾款巾的紋樣并不喜歡,所以沒興趣。
至于皮帶,翻來覆去就那麼些,都有了。
“可我不想買巾和皮帶,我只想買這個包。什麼時候有貨你們告訴我,我讓人來拿。”陳如說得干脆直接。
“請問您有我們門店的會員嗎?我可以幫您登記一下。”SA說話很周全,馬仕的會員是一店一制,門店和門店之間不能分客戶信息。
哪怕陳如在英國能買下一個馬仕店,在這里也什麼都算不上。
“我沒有你們店的會員。”陳如實話實說。
“那您看看您買點兒什麼,我幫您辦一張會員卡。”SA說道。
“等等,我找找。”陳如突然想到什麼,從康康包里取出一只皮夾,這是回國后孟見琛給的,好像是有那麼幾張會員卡。
在皮夾的夾層里翻找了一會兒,果然發現了一張馬仕的會員卡。
“這是你們門店的嗎?”陳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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