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更新晚了,大家多多見諒哈,清明節期間,瑣事太多,但不會斷更的。
“嘿嘿,不錯吧?我沒事時也喜歡來這裡泡泡,每次泡完後都覺得是神清氣爽,待會兒再讓那些按小姐來好好給你按一下,那滋味就更是……”郭明剛咂咂,有些洋洋得意地說道:“也是你林老弟,換著其他人我還不帶他來呢!”
林辰暮舒服地換了一個姿勢,雙手攤開放在水池邊緣,靜靜著水溫浸每一個孔的覺,不無羨慕地說道:“還是郭鄉長你們好啊,看這日子過得,呵呵……”
聽林辰暮這麼一說,郭明剛卻是苦笑一聲,然後大倒苦水:“林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個鄉長看起來風,其實也是有苦難言吶。”說罷重重嘆了口氣,裝著一臉的忿。
林辰暮一聽便知正戲要上場了,微微一笑,卻並不搭腔。
郭明剛略顯有些尷尬,頓了一下,不過還是自顧自地說道:“我這個鄉長,在鄉里他媽的就只是一個擺設,馮大勇把持著鄉里的局面,其他鄉黨委員,也都是以他爲馬首是瞻,就好比這次侵佔專項補一事,我就大力反對,可馮大勇一意孤行,其他人也同意,我是孤掌難鳴啊!”
這些話他沒辦法當著楊衛國的面說,說了只會更加丟份,你一個鄉長,連局面都掌控不了,只知道向領導苦,那拿你還有什麼用?不過向林辰暮訴苦,卻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了,就像是朋友之間互倒苦水一般,很多時候,反倒是能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事實上郭明剛並不是棠湖鄉當地的幹部,他是半年前從市裡派下去的,聽說也是前市長戴慶的關係。本來就沒有多基層工作的經驗,再加上棠湖鄉的鄉黨委書記馮大勇是市委書記呂慶東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和呂慶東一樣,將整個棠湖鄉把控得是水泄不通,搞得郭明剛極爲被。就拿上次養戶們圍攻太紙業的突發事件來說,臨到關鍵的時候,馮大勇是不見人影,而其他幾位副鄉長和幹部如同約好了似的,要麼關機,要麼說有事,就沒有一個人和他趕往現場,害得他是孤軍作戰,差點沒被憤怒的養戶們給撕碎片。所幸他在現場的賣力表現,卻被楊衛國和林辰暮看在眼裡,要不林辰暮也不會和他走那麼近了。
“楊市長對這件事很生氣啊!”林辰暮不急不慢地說道。
雖說今天去找那些養戶們詢問專項補發放況,楊衛國並沒有驚當地鄉鎮府,但林辰暮知道,這種事鐵定不可能瞞得過這些地頭蛇。因此,當他在假日酒店到郭明剛對自己大獻殷勤的時候,就知道他一定是爲這件事而來。因此聽他這樣一說,並不到訝異。
“那楊市長是想如何理?”一顆心砰砰狂跳,郭明剛按捺住狂跳的心,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呵呵,我又不是楊市長,怎麼會知道?”林辰暮輕笑著道。
牢靠,可是做書的第一準則,別說楊衛國是如何想的,林辰暮真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出去。
郭明剛訕訕一笑,也知道自己問得有些魯莽了,又大拍馬屁道:“誰不知道林老弟可是楊市長邊的紅人?說上一句話,比我們說上十句話還要管用。到時候還要請老弟你多多言幾句,老郭我真是沒有辦法啊。”說罷是一臉的無辜和無奈。
“鄉里這次究竟截留了多錢?都用來做什麼啦?”林辰暮趁機問道。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願意和郭明剛來這裡的原因之一。雖說知道了專項補被剋扣截留的事,但的況還不是很清楚。如果能從郭明剛這裡多瞭解一些,也好讓楊衛國在作出決斷之時,有更多的信息可以參考。當然,這也是一個合格書應該做的工作之一。
“這……”郭明剛裝著一副有些爲難的樣子。
林辰暮卻也不急,將全除了腦袋之外,全都浸泡在熱氣騰騰的泉水裡,微閉雙目,似乎對郭明剛的拿毫不在意。
看到林辰暮如此沉穩老辣的表現,郭明剛也是不由得有些訝異。原本在他想來,林辰暮不過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幾個高帽子送上去恐怕早就得意忘形了,沒想到,卻像是一個沉於世故的油子一般不好對付,難怪楊市長會選他當書。
想到這裡,郭明剛輕咳一聲,似乎是清理了一下嗓子,這才說道:“撥到鄉里的專項補共計四百七十多萬,鄉里截留了一百二十萬,其餘的都按比例撥到各個村裡去了。不過聽說村裡多也截留了一部分。鄉里截留的這一百二十萬,聽馮大勇的意思,是用來修繕鄉里的路橋……”
“這也不錯啊,路橋修繕好了,也方便人們的出行嘛。”林辰暮點頭說道。即便截留專項資金不符合規定,但真要用到這些方面,那他還是覺得有可原。
“老弟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郭明剛說道:“鄉里的路橋,哪年不修好幾次?不是這裡修就是那裡修,一年就沒個頭。每一次都挖得是稀爛,人們對此是怨聲載道,都說鄉里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斂財,因爲施工隊的負責人,就是馮大勇的大兒子馮。這裡面的財務支出不清不楚,天知道,其中有多錢流進了他們馮家的口袋。”
“還有,截留下來的錢,馮大勇還準備要在鄉里立一個護湖大隊,說是爲了避免以後再發生凰湖被污染的狀況,用來對凰湖進行管理和保護。不過……”郭明剛說到這裡撇撇道:“據我所知,這個護湖大隊的隊長,就是馮大勇的二兒子馮偉。”
“護湖大隊?”聽到這裡,林辰暮有些驚疑地問道:“鄉里立這些組織,不需要向市裡報備審批嗎?”
“都是不佔編制的組織,當然不需要向市裡報備審批了,反正他馮大勇一個人說了算。類似於這護湖大隊的組織,鄉里還多著呢,基本上的安的都是他馮大勇的親戚老表。”郭明剛有些忿忿地說道,似乎這些東西在他心中抑了許久,這纔有機會一吐爲快。
“沒有編制?那經費和人員工資,又從什麼地方出呢?”林辰暮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一部分費用從鄉里財政支付,其餘的就通過向村民們強行攤派。比如說鄉里立的治保大隊,每個月鄉里每戶村民都要繳納三塊錢的治保費,再比如這個護湖大隊,凰湖邊所有養戶,都要承擔每月二十元的管理費用,不繳納的就取消承包養的資格,大家對此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真有這事?怎麼從來沒聽人說過?”林辰暮聞言也不由得大吃一驚。設名目自行收費,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和中央三令五申的政策是嚴重相悖的,這個馮大勇,真有那麼大膽?
“嘿嘿,你們高高在上當然不知道。反正馮大勇也是呂書記邊的紅人,從上到下誰敢管?以前也不是沒有村民去市裡告狀,反應況,可信訪辦總是再三推諉,而消息很快就會傳回棠湖鄉里。馮大勇就會派人去把告狀的人抓回來,不僅是把人痛打一頓,而且還把別人家的房子都給了,直到現在這家人都沒房子住,只能在湖邊搭了個窩棚暫且度日,一到冬天,那個冷啊,我簡直都有些看不過去。”
“那他們就不再修房子?”
“怎麼修?修一次一次,馮大勇都放出狠話來了,就是要殺儆猴,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他的下場。害得鄉里其他人沒一個敢收留這一家人,都怕引火燒。你說還有人敢去反應況嗎?”郭明剛冷笑著道。
“還有,自從凰湖承包給各個養戶養水產後,湖上就已經全面捕,但事實上,馮大勇的一個侄兒,卻一直都在大肆捕撈……”
聽著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不斷從郭明剛裡說出來,林辰暮是大驚駭。這樣聽來,這個馮大勇在棠湖鄉,簡直就和一個土皇帝沒什麼區別,胡作非爲,卻沒有人敢管,這和他平日裡所見所想的,完全是兩個極端,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如果是換在以前,他聽到這些肯定是義憤填膺,恨不得能做點什麼,將這種人繩之以法,可如今這個敏的位置上,他卻不能不多想一些。
稍微冷靜了一下,林辰暮覺得,郭明剛之所以帶自己來這裡,其目的本就不在於和專項補被截留一事撇清關係,而是有更大的圖謀,這個圖謀,就是馮大勇。可是林辰暮,卻並不想爲被他利用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