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學平指著旁邊的沙發讓金國海坐下說話。
金國海一邊坐,一邊打量張知行、張恪父子,心裡想:這年就是救徐學平孫的人?對徐學平這麼晚找他來做什麼,心裡更加沒有底了。
“你是分管海州市常務副市長那個案子的院領導,這案子查到哪一步了,你來說說看?”徐學平也不介紹張知行、張恪父親,直接就問唐學謙案的進展。
金國海理了理思路,將這些天來對唐學謙隔離審查的況做了簡要的彙報,跟張恪推測的差不多。
張恪側臉看徐學平表很凝重,如果不算自己手裡的材料,省檢查組掌握的況對唐學謙很不利,關鍵就在於姜明誠、許思兩人提供的證與部分證據。
徐學平平靜的問:“檢查組有初步的結論沒有?”
“據檢查組這些天調查的結果,以及許思與姜明誠提供的證詞與部分證據,可以初步推斷,唐學謙與許思存在不正當的男關係;另外,唐學謙家庭賬戶有三十三萬元的存款,住還有四萬多現金,這與唐學謙夫婦的收況有一定偏差,也可以初步推斷唐學謙通過許思向姜明誠前後三次共索取二十七萬元的賄賂,當然,我們的工作還很不細緻,手裡掌握的證據還很糙,接下來需要做的工作還很多……”
徐學平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說話,自己則一臉凝重,一語不發。
既然初步認定唐學謙搞男關係、索賄賄,按照慣例,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繼續深挖唐學謙有沒有更多的犯罪事實,大概永遠想不到唐學謙有被陷害的可能。張恪見金國海讓徐學平的表現搞得很不安,問道:“三次賄賂的時間,檢查組應該調查清楚吧?”
金國海很奇怪這年這時候什麼,心想他救了徐學平的孫,見其他人也沒說什麼,回答說:“從許思、姜明誠提供的轉賬資料,第一次是去年十一月中旬……”
“什麼時間,多錢?”徐學平突然發問,讓金國海嚇了一跳。
“十一月十一日,十二萬;第二次,今年二月六日,八萬,最後一次是六月九日,七萬……”
徐學平拿起桌上曾建華的記事本,翻到最後幾頁,一臉嚴肅的遞給金國海:“你看看這份材料……”
記錄姜明誠從新集團賬外取錢的地方,張恪都事先折了起來,金國海很快就翻到了,他越看臉越凝重,特別是最後三筆錢與時間,跟唐學謙向姜明誠三次索賄的錢數與時間對應,這個記事本上的“姜”就是姜明誠。這表明姜明誠上藏著大案子,那麼說,姜明誠主向檢查組待唐學謙索賄的證詞就不那麼可靠了……
張恪看著金國海的額頭冒出細的汗珠,心裡笑了笑:將唐學謙案這麼重要的案子辦冤假錯案,作爲分管的院領導,要負多大的責任?只要這麼想,就夠金國海心驚跳的了。
“知行,你將況向老金介紹一下……”
張知行見徐副書記很親切的喚自己的名字,心裡一喜,有意讓小恪再表現表現,希更能討徐副書記的喜歡,再說這幾天的表現,小恪一點都不怯場,不用自己擔心,說道:“很多況都是小恪發現的……”
“張恪來介紹也一樣……”徐學平點頭同意,他想看看這年是不是真有那麼機敏。
金國海聽到徐學平喚張知行的名字,馬上想起這人是誰,檢查組四找他回去協助調查唐學謙的問題,他卻突然玩起失蹤,令檢查組懷疑他上是不是也有案子在,正猶豫要不要通緝,他卻領著兒子跑到徐學平家裡來了。這本子是他給徐學平的?
張恪從金國海的神裡知道他認出爸爸來,懶得介紹,直接說道:“除了這裡的人,還沒有誰知道有這記事本子存在,這是在唐伯伯家找到的……”張恪這裡停了一下,讓金國海自己理解“唐伯伯”是誰,“唐伯伯也沒有發現這本子裡記錄的,這些用鉛筆描出來的記錄,是我跟爸爸找到這本子之後發現的,我們正準備找這本子的主人——曾建華,新集團的財務部長——找他覈實這本子的,卻被告之曾建華從新集團賬上捲走四百萬消失了……”
說到最後,張恪將四張照片拿給金國海看。
金國海顧不上額頭的汗水,見徐學平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盯著他,心裡直發,戰戰兢兢的說:“這裡面記錄的最後三筆錢,與姜明誠向檢查組主待的三筆賄賂款是一致的,這份材料是可信的,而小……同志看到許思與丁向山在一起,對姜明誠、許思、丁向山之間的關係推測很合理,唐學謙案裡可能會藏著更大的案子,我要求親自帶隊到海州調查這件案子……”
徐學平搖了搖頭:“牽涉到地方一把手,而且質可能很惡劣,你們就在這裡連夜把手頭的材料再仔細的分析一下,寫出一份報告出來,我明天一大早就去向陶晉書記彙報這件事,至於採取什麼措施,恐怕要省常委開會討論。”
張恪與爸爸、李義江、金國海、還有金國海的助手陳曉鬆,五個人通宵未睡,將唐學謙案發始末及疑點整理一份二十多頁的報告。徐學平只在凌晨時稍作休息,早晨六點鐘就給省委書記陶晉掛了電話,接著就拿了這份報告,與書李義江出去了。
張恪與爸爸、金國海,還有金國海的助手陳曉鬆則留在徐學平家裡等待消息。周叔惠讓他們去客房睡一會兒,張恪知道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但是見爸爸他們都沒有心思睡覺,也就陪他們在客廳裡撐著。
張知行、金國海,還有金國海的助手陳曉鬆神都極度的,本就睡不著,張恪卻坐在沙發上直打瞌睡。換作他時,金國海只當年人熬不了夜,但是通過昨夜,他知道唐學謙案之所以能取得這麼大的進展,幾乎可以說都是這個年的功勞,這時心裡想這年真放得下心思。見他困得不行,笑著說:“小夥子,要不你先去睡一覺?”
張恪睜開眼,對爸爸說:“是不是給小叔、媽媽打個電話,他們正擔心著呢,我看讓媽媽暫時請幾天假也到省城來。”
差不多七點鐘左右,徐學平的書李義江趕了回來,讓他們準備一下,要在省常委會議上彙報況。
張恪說:“我眼睛都睜不開,我就不去了吧?”
李義江知道張恪不是怯場,難得年人不想出風頭,給徐學平撥了個電話請示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就與張知行、金國海他們出門上了車。
能在省常委會議臉,對爸爸來說是非常珍貴的一次機會,張恪自然不能圖自己出風頭,喝了點稀飯,就到客房睡覺去了。
醒過來,張恪覺手臂有些麻,看見芷彤手摟著自己有胳膊睡得香,微微噘著,漂亮的臉蛋嘟嘟的,十分的可。張恪了,就醒了,深邃的眼睛看著自己,好像怕把自己丟了的眼神,讓人心酸。
外面天沉,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爸爸在外面跟徐學平的人說著話,張恪抱著芷彤走到客廳,發現芷彤的媽媽也坐在沙發上。
陶晉書記聽徐學平彙報過唐學謙的案子,立即召集急常委會議,爸爸在會議上彙報完況就回來了,常委會議還在開,還沒有討論出急置的方案。張恪心裡想:急置就在不驚丁向山的前提下,將況先一遍,然而再果斷的採取行。事到了這一步,張恪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關鍵要知道許思陷進去有多深,張恪心想自己永遠不會忘記臉上掛滿淚水的樣子。
張恪發現芷彤粘在邊大半天,卻沒有說一句話,記得車禍之前,可是很興的指著吊扇說:媽媽,有風,有風……
“車禍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周叔惠看出張恪眼裡的疑問,傷心的說,“過段時間,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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