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布朗尼的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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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空的話，我等你過來。”那頭的人如是說道，“我覺得這件事，你應該有知權。”

翁雨握著手機，整個腦袋里嗡嗡作響一片，所有一切的想法和邏輯全部都瞬間被打了，只是機械地，說了一聲“好。”

電話掛斷，甚至突然都想不起來，前幾分鐘剛剛聽到的、那個人的名字，做什麼。

在書房里靜靜站了一會，走回客廳，只見傅郁正專注地用紙筆在演算一道題目，時不時地還在筆記本電腦上編輯著什麼。

其實很想告訴他自己剛剛接到的那個電話。

就像上次一樣，讓在心底郁結多日的事，在他面前說出來后，卻變得無足輕重，任何再不好的事都總有辦法、可以好好去解決。

翁雨著他專心工作的樣子，已經到了邊的話，卻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還是……算了吧。

這些事，都是發生在自己上的，他作為一個毫不知的人，不應該再朝他倒苦水、去詢問他的意見，給有重要事要做的他添更多的麻煩。

“我朋友剛剛打電話，我出去有點事。”勾起角，走過去，裝得若無其事地跟他說。

傅郁從資料中抬起頭看向，“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不用了，”避開他仿佛能察心思的眼睛，連忙擺手，“你快忙你的事吧，我不打擾你。”

拿過已經洗干凈的碗碟走向玄關，他跟著起走過來，手幫打開了門。

“拜拜。”朝他笑了笑，“布朗尼真的很好吃，我有空會再過來蹭蛋糕的。”

傅郁著臉上的笑，目送著打開自己的家門走進去。

剛剛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他駐足在門口，心里思考著，輕輕抬手了自己的眉心。

...

來到淮海路上那家咖啡廳時，時間差不多是下午兩點。

翁雨深呼吸了一口氣，走進咖啡廳，很快就看到咖啡廳的小角落里，正單獨坐著一個人。

仿佛有直覺告訴，打電話給的就是這個人。

心頭繃地走過去，來到桌邊時，那人抬起頭看向，從容優雅地開口道，“是翁雨小姐？你請坐。”

人的相貌生得相當好，翁雨下羽絨服、在位子上坐了下來，強迫自己要保持冷靜。

“我向朦。”人著，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冒昧你出來，要你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有些失禮。”

向朦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有教養，更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有足。

翁雨搖搖頭，“沒關系。”

“翁小姐，雖然你不認識我，但你對我來說并不陌生，”

向朦笑了笑，“你剛和言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雖然他沒有和我直接聯絡，但是我從我們共同的朋友圈那里得知，他有了一個非常喜歡的朋友。”

見翁雨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繼續說下去，“言僑他以前啊，也算是個紈绔子弟，朋友都說，他現在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不煙、也不喝酒了，除去上班，就是陪你，那時候我就在想，我羨慕那個孩子的。”

翁雨聽了的話，總覺和言僑似乎是非常悉的人，的字里行間，都在出這種信息。

“言僑應該沒有和你提起過，他在溫哥華念大學的時候，我就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們家后來定居在了加拿大，他選擇回國，所以我和他的關系也就戛然而止了。”

向朦握起茶杯，喝了一口，“雖然對他來說是結束，但我一直都很喜歡他，他媽媽也知道，不過我想，既然他有這麼喜歡的朋友，我也不會再去打擾。”

原來是前友，翁雨垂著眸，手指微微了。

“但是，前段時間，他媽媽突然來溫哥華找我，”向朦不急不緩的，“似乎是對你們之間的事，不是很滿意的樣子。”

“翁小姐，聽說你的職業是空中乘務員？”

向朦冷不防這麼一問，翁雨沉默幾秒、輕一點頭。

“那也就是說，是專科學校畢業？”向朦撥了撥頭發，聲音聽起來更溫了一些，“我和言僑雖然都從UBC的商科畢業，但我們都是不以學歷評判別人的人，我覺得他媽媽反對，是因為可能在長輩的觀念里，學歷還是很重要的。”

“但我覺得，學歷和家境，這些都不能強人所難。”向朦輕輕一笑，“你說呢？”

翁雨聽了這幾句狀似委婉的話，總覺得像是有什麼，嗆在嚨口一般，的難。

“他媽媽來找我，是覺得他應該會聽我的建議，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很愿意聽我的想法，”向朦說著，目看向，“但是我很意外，回國前，我和他的電話通失敗了。”

“說實話，我覺得言僑變了，我一直以為他是個不會因為私人與家人發生沖突的人，但是這次回國，他竟然當著我的面，因為一個孩子和他媽媽發生激烈的爭執，這種事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向小姐，”翁雨這時閉了閉眼，輕聲道。

向朦眼睛微微一瞇。

“你說，你是言僑媽媽現在指名的未來兒媳。”翁雨沒什麼表地說。

“是的，”向朦也漸漸收斂起臉上的微笑，“這次回國，他媽媽是希我說服他和你分手，盡快在年關時舉辦我和他的訂婚宴，他媽媽喜歡的兒媳一直以來都只有我，一個能順長輩心意、也能做得好妻子，更能幫言僑一起打理他們的家族產業的人。”

“這些，言僑都知道，是嗎？”

“是的，”向朦朝后靠在椅背上，“我還想起來，我剛回國那天，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完飯后，他陪我在酒吧喝酒，當晚他喝醉了，我帶他回我住的酒店。”

“醉酒后男人的是最誠實的，我也終于知道，原來他這麼喜歡的朋友，三年都不愿意和他有之親。”向朦的笑容帶上了嘲諷，“這樣的朋友，夠格嗎？”

翁雨掐著手心，只覺得整顆心臟都是冰冷的，連一點溫度都沒有。

“我今天你出來，是希你能夠明白，他哪怕現在被沖昏頭腦想要娶你，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實也會證明給他看你和他之間的差距，哪怕你們結婚了，結果也一樣，”向朦的眼底蘊著冰冷，“大家都是年人，你現在自己離開他，對你和他都好，也是你作為孩子，在他家里人這樣堅決反對的況下，所保留的最后的自尊。”

翁雨始終木然地坐著，看著拿出錢包，將付賬的錢放在桌子上，穿上大，從容地起經過邊離開，

“無論從哪方面看，你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好聚好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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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廳出來以后，天已經差不多暗了下來。

冬季的天暗得早，路燈一盞盞亮了起來，翁雨裹圍巾，慢慢地走著去黃陂南路坐地鐵。

坐上地鐵，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才發現，接起來，那頭言僑的聲音很急，“小雨，你在哪？不是說了今天來接你去你爸媽那里吃飯嗎？我在你家樓下了。”

“啊，對不起，”輕輕捂著聽筒，“我今天和朋友出來見面，忘了跟你說了，我現在在地鐵上，你直接過去就好。”

記不好、以前也發生過這種況，言僑聽的聲音似乎緒正常，溫無奈地責備了兩句，便將電話掛了。

坐地鐵去爸媽家并不遠，坐了幾站路，出地鐵，過了一條馬路就走進了家里的小區。

按了門鈴，很快翁母便來開門，看到的時候，似乎很高興，“小雨回來啦。”

“媽媽，”也咧起笑，像平時一樣，“爸爸在燒什麼菜？好香啊。”

“知道你要來，當然是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咯，”翁母將迎進來，了的胳膊，“吃又吃甜，怎麼就長不胖呢？一個人住還習慣嗎？都不讓媽媽過來幫你做菜。”

“習慣，”放下包，勾住翁母的肩膀，“說好要自力更生的，就要做到嘛，你放心，我可天天胡吃海吃的。”

翁母寵溺地了的頭發，“言僑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他應該馬上也要到了，”話音才剛落，門鈴就響了起來。

翁母連忙走過去開門，只見門外言僑手里提著兩袋水果，笑地走進來，“伯母。”

“小言，外面很冷吧？”翁母一看到他，就笑得合不攏，“哎，怎麼又買東西？”

“就一點梨子，甜的，我覺得你和伯父應該都吃。”言僑反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