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孟夏今天的班次是晚班，下班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回更室換好服出來的時候，手機正巧響起來了。

孟夏看著一串號碼，無奈地扯扯角，天使寶貝的那個員工真的太堅持了。

“喂——”

“孟小姐，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您能不能再考慮考慮？我覺得你們一家人真的很適合。”

一家人？孟夏指尖一涼，隨意的理理耳邊的碎發，“我們不是一家人。”

那邊默了一會兒，依舊堅持地游說著。

孟夏整個人有些疲憊地在冰冷的牆壁上，制住自嘲的笑，“對不起，我不能參加。”頓了頓，“如果哪一天我的家庭完整了，我會參加你們的活。”

許下這個承諾，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兌現。

握著手機轉的時候，沒想過後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還站了一個人。壁燈朦朧，他定定地站在那兒不知道多久。

孟夏飛快地垂下頭，電梯的必經之路就在他那端。抬起腳步，步履微微沉重。

徐易風一不，等到孟夏走到他邊時，長臂倏地一聲，孟夏沒有任何驚呼。

他輕巧的一個拉，順勢進了隔壁的房間。

黑暗的空間里，孟夏依稀覺到冰冷的視線鎖著。

“一家人？”冷冷的質問。

孟夏不用看，就知道他正在發怒的邊緣。可不解，明明已經不再糾纏他了，已經放下了，為什麼他就不放過嗎？

在他面前依舊是低下頭，還是這般毫無反應，再見之後，對自己永遠是這般。徐易風撐起雙臂，將置于其中。“孟夏，你想帶著我的孩子和誰為一家人？”

孟夏悠悠地說，“誰？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那個人不會是你。徐先生，您管多了。”

徐易風牙齒咯咯作響，“你藏著我的孩子，孟夏，這筆賬你以為我會算了？”

“您要怎麼算？還是也把我送進監獄里？”孟夏咯咯一笑，心一刀一刀刮得發疼。

“從今晚開始你被解雇了。”

孟夏手指地掐著掌心，憤憤道，“您憑什麼？”

“華奧不會要一個走神的琴師。”

他徐易風要是想找人麻煩還需要理由嗎？孟夏嗤笑一聲，眼楮微微濡，“徐先生，如您所願，我不干了。不過有件東西離開之前，我還是還給您——”

暗黑之中，孟夏不知拿來的力氣，抬起手邊的琴盒“啪”的一下往徐易風上砸去，“徐易風，我從來沒有欠你什麼。我父親職是該到懲罰，我們家認了。可你咄咄人，有一句說的好，給別人留有余地，往往就是給自己留下了生機。這一下，我早就想送你了。”

力氣之大，的手腕都發疼了。孟夏抑郁的心突然之間酣暢無比。

徐易風怎麼也沒想到孟夏會來這麼一出。

孟夏一出房間就看到穆澤神有些慌張，匆匆地向走過來，“小夏——”

“沒有什麼事？打了一個蟑螂。”孟夏輕笑一聲。

穆澤一愣，隨即無奈的側過臉。

“穆澤，明天我就不來這里上班了。”孟夏垂著頭，頭頂的發在燈的照耀下泛著金的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想不適合彈琴了。”

穆澤整個人瞬間黯淡下來。

孟夏沒有再說什麼，邁開腳步。

剛一，手就被握住了。微微一皺眉，自從那年之後，就有些抗拒和男的接，下意識的想回手，穆澤的手卻地毫不松懈。

“小夏，我可以——”

“電梯到了。”門一打開，兩個儀態莊雅的婦人出現面前，大抵也沒有料到會遇到這麼個場面，一時間大家的表都有些僵。

婦人喊道，“阿澤？”那雙銳利的眼楮驀地看向孟夏。孟夏連忙回手，看著里面的人，的臉一瞬間蒼白下來。

人和穆澤有著一樣的眼眉，看著孟夏的時候，眼里的探究讓孟夏芒刺在。孟夏看到人旁邊另一個縴瘦的人時，心里微不可聞的嘆口氣。

上天還真是優待，五年都過去了，歲月好像在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想起，母親最後離開那時，孟母一夜間蒼老的讓人心酸，深深地埋下頭，心里的難。

“媽，伯母。”穆澤低沉地喊道。

穆母淡淡的點點頭，朝徐母說道，“我們先下去，估計蕙蘭在樓下等著了。”說完，恨恨地瞪了穆澤一眼。

孟夏看著漸漸掩上的電梯門，心里五谷雜味。癡站那兒，穆澤陪著。

許久轉頭笑著對穆澤說道，“徐夫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家好像都沒有變，卻像胎換骨了。

“怎麼會沒變呢？只是你不在意就不會發現。”

孟夏點點頭。也是，早沒了力去在意那些人，那些事了。

***

孟夏告訴乙乙酒店的工作不干了。蕭乙淡淡地“喔”了一聲，“也好，以後我們就守著這店也好的。”

“是啊，大雅之堂早已不適合我了。”孟夏淺笑了一下。

“隔壁王阿姨問你這周有沒有時間？”蕭乙瞥了一眼。

孟夏一怔，抿抿角，里的，“回頭我給回話。”

“小夏，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

“沒有。”孟夏扯了一個淡然的笑容，“我也想找個人搭個伙好好過日子——”吸了一口氣，“如果對方不嫌棄我的話。”

蕭乙聽不下去了，“還有十分鐘時間到了，你快去接樂樂吧。”

孟夏騎著叮叮當當的自行車趕到兒園時，一路上都是家長和孩子。和他們都是一樣的，普普通通的過著柴米油鹽的日子。

一路上陸陸續續地遇到樂樂班上好幾個家長。含笑一一打完招呼。樂樂的同桌喊著，“阿姨，孟無憂中午就回去了。”

孟夏心里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想法，立馬向教室沖去。

此時，教室里還有幾個家長在和老師站在一起，孟夏猛地跑過去，周圍人都是嚇了一跳，“張老師——我家樂樂呢？”

張老師一愣，笑說道，“孟無憂被他爸爸接走了。”

“爸爸？”孟夏喃喃道，心一一的跳著，吸了一口，“張老師，樂樂是單親家庭。”

老師大抵也沒想到，目瞪口呆地看著，聽孟夏這麼一說，頓時有些慌，隨即解釋道，“樂樂媽媽，樂樂爸爸給你留了一張卡片。你看看是不是你們……通一下。”

孟夏稍稍遲疑，著手接過那張卡片，上面只有一行電話號碼。深吸一口氣，心一點一點地平靜下來，他徐易風要做的事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一瞬間無力地說不出話來，“張老師，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孟夏著那張紙片，恍惚地向外走著，覺得無所適從。

張老師看著這樣子，心里也過意不去，想到中午那個男人，那樣出的男子一看就知道份不凡。

愣愣的走回家，乙乙“咦”一聲，“樂樂那丫頭呢？”

孟夏咽了咽嚨，“被徐易風接走了。”

蕭乙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立馬站起來，“走，去接樂樂。”

孟夏定在那兒，一不，蕭乙晃著的手臂，孟夏扯角，“乙乙，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他。”茫然地笑了笑，笑的酸，“他——是不是一定要毀了我才甘心。”

乙乙眼眶一熱，瞥過臉，眼角閃著淚，睫一，兩行淚水順勢而下。徐易風，你難道真的要再一次把毀了你才稱心嗎？看到孟夏手中的紙片，扣著的手拿出那張已經被皺的紙片。

蕭乙著手好幾次都把數字按錯了，電話撥通的時候，孟夏淡淡的說道，“我來。”

平平地呼了一口氣，輕輕瞌上眼，一字一頓， “徐易風，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