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四妃九嬪冊立,全是來自京中各個高世家的兒。
上輩子,沈玉鸞坐了這個皇后的位置,與這些妃嬪沒打道。后宮中的人都存著同一種念頭,從前的沈玉鸞亦是如此,誰都想要得到皇帝的心,為此爭得面目全非。
重來一回,再想起上輩子這些老仇家,沈玉鸞再無從前的敵視,反而同。都是與一樣的傻瓜。
有沈玉致在,皇帝注定看不見其他人。
印很快被送到了沈玉鸞的手中,跟在印后面一塊兒來的,還有麗妃。
聽宮人傳報,沈玉鸞便忍不住一笑。珠兒瞧笑的不對勁,納悶地問:“娘娘,您認識麗妃娘娘?”
非但認識,還是個老仇人了。
“珠兒,你去看看,若是有山楂糕,就讓人端些上來。”沈玉鸞含笑說:“若是沒有,就揀些酸甜口的點心。”
珠兒領命退下。
等麗妃進來時,桌上便已經擺滿吃的點心,本是全副武裝氣勢洶洶而來,進門前還想好了該如何出其不意給個下馬威,可一踏進門,話還沒說出口,就先被皇后笑意盈盈的拉著坐下。
一不留神,自己最喜的點心也被遞到了手心里,“麗妃來,嘗嘗點心,不知道儲宮小廚房的手藝合不合麗妃的胃口。”
手不打笑臉人,等麗妃要開口時,氣勢已經一下子矮了半截:“皇后娘娘……客氣了。”
“若是合麗妃的心意,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沈玉鸞笑瞇瞇地看著嘗了點心,又拿了新的一塊遞給,麗妃愣愣地接過,等回過神來時,一塊接一塊的點心落肚,腹中已覺出飽意。
麗妃:“……”
趕將手里新一塊點心放下。
“臣妾今日來找皇后娘娘,不是來與皇后娘娘寒暄的。”
沈玉鸞笑瞇瞇地問:“那麗妃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重要事?”
自然是來放下馬威的了。
可麗妃低頭瞅瞅手中的點心,抬頭看看皇后的笑臉,反而不好將話說出口了。
原先準備好的話在嚨口轉了一圈,麗妃氣弱道:“臣妾……就是來看看皇后娘娘。”
“那可正好,我方到宮中,誰也不認得,麗妃若是有空,就多來儲宮坐坐,與我說說話也好。”沈玉鸞和悅地道:“這山楂糕麗妃可合胃口?若是喜歡,下回你來,我再讓廚子做。”
麗妃吶吶應下。
被點心笑臉一哄,整個人暈乎乎的,不知不覺便順著皇后的話答應了下來,連著明日一塊兒逛花園都約好了。
甚至臨走前,皇后還讓人裝了一食盒的山楂糕給!
等麗妃回到自己宮中時,尚還有些沒回過神來,還不等想明白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明明是去給皇后下馬威,卻莫名與皇后了好友,就聽宮人傳報。是慧妃到了。
麗妃聞之一喜,連忙將食盒放下,起相迎:“慧妃姐姐!”
“麗妃妹妹。”慧妃不是京城人,而是江南來的,子也是溫如水,一塊兒宮的這些妃嬪中,麗妃就同關系最好。這會兒親昵地挽住麗妃的手:“你去了儲宮?見到皇后娘娘了?與皇后娘娘說過話了?”
“是啊!皇后娘娘可真是個好人,還請我吃山楂糕呢!”麗妃說著,連忙將自己帶回來的食盒打開:“慧妃姐姐,你嘗嘗,皇后娘娘那兒的山楂糕比我吃過的任何地方的都好!”
慧妃頓了頓:“皇后請你吃山楂糕?”
“是啊。”
“那皇后還說什麼了?”
“皇后說今日有事要忙,還約我明日去花園逛逛。”
“別的呢?”
“沒有了。”
慧妃愣了一下:“皇后聽了你的話,竟然沒有發怒?”
麗妃老老實實搖頭:“我沒說呢。我一進去,就給我點心吃,我本來想說的話,一下也忘記說了。”
慧妃:“……”
慧妃心思百轉,面上不顯,只親親熱熱地挽住的手說:“那你明日去見皇后娘娘時,可否能把我帶上?”
……
珠兒收拾完茶,還有些納悶:“娘娘,奴婢從未見您對誰這樣親近過。難道麗妃娘娘有什麼特殊之?”
沈玉鸞抿,笑道:“的確是個好人。”
上輩子也發生過這樣的事。宮第二天,麗妃便是頭一個上門來找麻煩的。只是那時沈玉鸞打從照面起就與麗妃不對付,之后三年里更是相看兩厭。可在沈玉致回來以后,是麗妃察覺出“皇后”的前后不同,還在私底下幫過一把。
放下那些偏見,麗妃子直,行事風風火火,容易沖,也容易得罪人,但不會在背地里算計人,向來是有話直說,在后宮妃嬪中,沈玉鸞與相最輕松。這輩子,也樂意與麗妃好。
不去爭那無果的之后,連上輩子的老仇人都變得順眼起來。
要沈玉鸞說,若是能夠不再見到皇帝,便沒有什麼不痛快事了。
可一到晚膳時分,皇帝還是出現在了儲宮門口。
為了讓其他人覺得帝后深,他裝的面面俱到。
“今日麗妃來找你?”褚越和問。
沈玉鸞面平靜,慢條斯理地品嘗碗中佳肴:“是。”
褚越和淡淡道:“你不要與其他人走太近。”
其余宮人都已退下,邊伺候的只有知道的心腹。沈玉鸞似笑非笑看他:“因為沈玉致回來以后,誰都不識,怕出馬腳?”
“你既然清楚,就做好你的分之事。”
“臣現在做的,才是分之事。”沈玉鸞慢悠悠舀了一勺湯:“若不是為了幫大姐姐,皇上與臣也不會在此一塊兒用膳。大姐姐向來和善,待人接都是被許多人夸過的,若是誰也不見,誰也不理,皇上就不怕別人察覺出不對勁?”
褚越和皺起眉頭,冷冷道:“沈玉鸞,你不用強詞奪理。是為了玉致還是你另有心思,你當朕看不出來?”
褚越和:“從明日起,你不準與其他人接。在玉致回來之前,你不準做多余的事。”
“臣已經和麗妃說好,明日一起花園中逛。”沈玉鸞不慌不忙地道:“明日臣倒是可以以初掌宮務不甚練做借口推辭,只是若麗妃再問起來,就是不知該以什麼方式再拒絕。要不然……”
“要不然什麼?”
“要不然,像今日一般,免了其他娘娘每日過來問候,只是大姐姐是一宮之母,既是掌管后宮,便免不了與其他娘娘相見的機會。”沈玉鸞搖頭:“皇上后宮中有這麼多人,怕是想躲也無可躲。”
褚越和冷冷瞥一眼。
“好好說話,怪氣。”
沈玉鸞識相地住了口。
在心中腹誹:難道有說錯的地方?
說是只沈玉致一人,連瞞天過海李代桃僵的事都做出來了,怎麼不再狠心一些,直接遣散后宮呢?
上輩子,可沒為著這些后宮妃嬪拈酸吃醋,雖然皇帝偏‘沈玉致’,但這些妃嬪后站著的都是朝中大員,與前朝息息相關,也吃過不苦頭。只是不知道上輩子沈玉致回來以后,又是如何面對這些妃嬪。
沈玉鸞想:到底不是這個假貨,恐怕皇帝也舍不得讓自己的心上明月委屈吧。
想到這兒,面前的佳肴也沒了滋味。
沈玉鸞放下筷子,興致懨懨地陪著皇帝用膳。被這樣盯著,褚越和也很快失去了胃口。
待宮人將盤子撤下,他也不著急走,又命太監將公務送到儲宮里來。
沈玉鸞懶得搭理,自己躲到室里,去理白日未看完的宮務。好在有過上輩子的經驗,這輩子上手起來也很快。
不知不覺看到了夜深。
合上最后一本賬本,懶洋洋地了一個懶腰。
珠兒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娘娘,皇上還沒離開……”
沈玉鸞作一頓。
想起來了。
為了以示榮寵,除了初一十五之外,皇帝還會夜夜宿在儲宮。
同榻自然是不可能同榻,可皇帝金貴之軀,最后只能是睡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地板,往往一覺醒來腰酸背痛。后來也有機會睡上床榻,但沈玉鸞也不想再睡地上了。
往外室看了一眼,給珠兒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連忙自己先上了床榻。
皇帝總不能還把趕下去吧?不說別的,至還長了一張與沈玉致一模一樣的臉,皇帝總不能那麼狠下心腸。
沈玉鸞閉上眼,很快便醞釀起睡意,不知不覺便沉夢鄉之中。
褚越和理完公務,從桌案后抬起頭來,梁全適時上前來:“皇上?可要擺駕回宮?”
“不必,朕今日就在儲宮歇下了。”
梁全轉過,對宮道:“還不快將去皇后娘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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