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褚紹在碧濤苑裡撒了一頓潑走了，不到半刻終慈安殿裡的褚紹陵就接著了信，太后見來找褚紹陵的宮人神匆匆，疑道：“怎麼了？可是前面有什麼事？”

侍垂首低聲說了幾句話退到一邊垂手侍立，褚紹陵心中冷笑，他還一直沒騰出手來辦褚紹，他倒是上趕著來找死，竟敢辱駡衛戟……

褚紹陵心下一，面上著急起來：“王慕寒派人來說，碧濤苑裡書房北邊的窗戶開了，裡面東西被翻了個七八糟，孫兒的書房裡向來沒人能進，裡面的東西不都是不得的……”

立在一旁剛才傳話的那個太監愣了下，怎麼回事？自己什麼時候說這個了？

褚紹陵劍眉微挑，眼淩厲的掃過他一眼，那太監馬上低下頭去，主子的事向來自有主張，自己只要聽著就好。

太后也急了，直起子道：“這是怎麼說的？！你宮裡的侍衛竟是死的不！你書房裡的東西哪裡能讓人！”

“孫兒也不知道……”褚紹陵焦急萬分，“皇祖母恕孫兒失禮，我得回去看看，這幾日朝政上不事都是經的孫兒的手，書房裡要東西不，萬一丟了什麼或是讓人看了什麼去就要命了。”

太后點頭，急道：“你快去，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褚紹陵也顧不得馥儀和甯貴人還在，點了點頭一臉急的去了。

褚紹陵出了慈安殿臉就放了下來，上了轎輦回了碧濤苑，碧濤苑裡衛戟正在書房專心看那本話本，見褚紹陵回來了連忙迎了出來，褚紹陵心裡有氣，面並不好看，衛戟仔細想了下，褚紹剛走，褚紹陵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知道，衛戟自己不想多話，當做沒有剛才的事，小心問道：“王爺，可是有什麼事？”

褚紹陵輕笑：“沒事。”

褚紹陵走到書案前將自己的秦王大印取了出來，轉打開牆上暗格放了進去，放好後褚紹陵轉過頭看著一臉茫然的衛戟笑道：“我的大印呢？”

衛戟愣了下，指向暗格的方向，道：“那，那裡呢。”

“不對。”褚紹陵笑笑拿過衛戟手裡的話本，輕聲吩咐，“記住了，我的大印丟了。”

褚紹陵攬著衛戟在他額頭上親了下，低聲道：“看我給你出氣。”

褚紹陵轉將書案上的東西隨意往地上一推，厲聲道：“王慕寒！進來！”

王慕寒在碧濤苑伺候多年，就是褚紹陵也要一聲“公公”，頭一回這麼疾言厲的，王慕寒心裡也怯了，連忙碎步跑進來，躬：“殿下奴才？”

褚紹陵冷笑，指著一地的狼藉對王慕寒道：“我正要問你，這是什麼回事？”

王慕寒抬頭一看也嚇了一跳，急道：“這是怎麼了？這些東西怎麼都到地上來了，哎呦這可是皇上欽賜的鎮紙，都摔碎了！這……”

王慕寒連忙走近收拾，苦道：“奴才一時沒看見，怎麼就這樣了？”

褚紹陵冷笑：“你倒要問我，我不過是去慈安殿請安的一個功夫，再回來書房就這樣了，這些都是其次，我倒是想知道，本王的大印去哪了？”

“大印？”王慕寒一時愣住了，吶吶道，“四殿下倒是來問，說要王爺的大印蓋什麼要的東西……但，奴才不知道王爺的大印在哪，問了衛大人，衛大人說王爺不在不能，這……並沒有啊？”

褚紹陵聲音冷下來：“都沒有本王的書房就了這樣？你們跟褚紹說話的時候都在哪？”

王慕寒連忙使勁想想，道：“就在這書房外面的回廊上。”

“是啊，我的書房平日裡都是讓衛戟看著，你把他引到外面去說話，豈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了？”褚紹陵厲聲斥道，“如今大印丟了，怎麼辦？！”

“老奴……老奴……”王慕寒萬萬沒想到會這樣，也急的一汗，“碧濤苑裡的人都是皇后娘娘和奴才一個一個挑出來的，絕不會有敢這樣的……”

褚紹陵冷道：“你大意了，當時碧濤苑裡可不只是咱們宮裡的人。”

王慕寒愣了下，啞然道：“這……四皇子的人不就是，一樣的麼……”

褚紹陵輕笑：“誰跟你說過，褚紹的人就跟我的人一樣了？”

王慕寒被這一出出的事弄懵了，褚紹陵淡淡道：“丟了大印，這樣大的罪責本王是不敢擔的，你帶幾個看見的宮人去侍監給我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務必要把大印給我找出來！”

王慕寒連連點頭，猶豫了下道：“那要不要帶著衛大人……”

“不用。”褚紹陵淡淡的，“衛戟還太小，不懂得這些，你另找別人去就是。”王慕寒不敢再多言，連忙帶著人匆匆去了。

不到半日，褚紹大鬧碧濤苑的事就傳的闔宮盡知，侍監裡的人說的有聲有的：“四皇子趁秦王殿下不在，帶著眾人去了碧濤苑，鬧著要秦王大印，索要不就辱駡碧濤苑的侍衛，借機引開了侍的注意，之後大印不翼而飛，碧濤苑的書房裡還丟了不寶貝！”

褚紹陵和褚紹一向親厚，如今鬧了這事大家都新鮮，一傳十十傳百，先是說兩位皇子的關係並不如人前那麼親厚，褚紹陵冷傲褚紹驕矜，兩兄弟不和其實早就有之。

又有人說都是因為這次皇子們參政惹的禍，大權在前，什麼親兄弟都沒用，天家親不過如此等等，後來被傳的越發不堪，連褚紹嫉恨褚紹陵封王，想要搶了大印自立為王的話都傳了出來。

褚紹陵聽著王慕寒有聲有的給他學宮人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罷了，底下人倒是會拿我找樂子。”

王慕寒賠笑：“王爺每日大事那麼多，哪裡知道下面奴才每日的日子，整日幹活辛苦，閑下來欠，總好說這些。”

“沒事，我倒是想要他們傳呢。”褚紹陵倚在榻上嘗了口茶，“侍監的人怎麼說？”

王慕寒垂首回道：“奴才們不敢說四皇子的不是，都是說宮人不檢點，侍監的人也不敢去昭殿去問四皇子，不過就是這樣罷了，只是丟了大印實在是大事，他們那裡也害怕呢。”

褚紹陵輕笑：“不用怕，也不用找褚紹去，自然有人問他。”

正說著外面通傳說四皇子褚紹求見，褚紹陵冷笑，道：“回他，說碧濤苑現在丟了要的東西，怕讓四皇子惹上干係不敢請他進來，等到秦王的大印找到了，自然掃榻以待。”

王慕寒看著褚紹陵的臉，心裡惴惴，什麼時候開始，四殿下在王爺跟前已經了外人呢？

王慕寒是個聰明人，他仔細想了想那日的形，碧濤苑裡侍眾多，褚紹陵的書房更是重中之重，就算褚紹將他和衛戟引開了，別人想要進書房也是妄想，碧濤苑的防範他最知道了，但沒有人……怎麼大印就丟了呢？還正在褚紹來鬧過之後……

王慕寒腦中閃過一道白，他全明白了。

王慕寒回想自己那天還真的想要取了大印來給褚紹，當即心下一涼，他這才明白，褚紹陵故意將事鬧大就是要全宮的人知道二人已然離心，他不會在為褚紹的事負責任。

王慕寒將頭垂的更低，依著他對褚紹陵這些年的瞭解，這事恐怕不會單是這樣。

褚紹陵已經將埋伏一一安下，不急不慌的等待著事發。褚紹陵將一張單子遞給王慕寒：“這事你不用再費心了，這件東西我已經畫好了樣子，給我找個嚴手藝好的師傅打出來，懂麼？”

王慕寒連忙接過，點頭：“老奴明白。”

這次的事不管褚紹得了多大的教訓衛戟還是了委屈了，褚紹陵要用這東西好好地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