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還在被窩里睡回籠覺的許辛夷聽到門外敲門聲。
許辛夷進組晚,為跟上拍攝進度,沒日沒夜的拍戲,自電視劇《貝貝升職記》開機以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易揚回國,因私事向導演請了兩天假,這才得以息好好睡一覺。
昨晚特意向陳伯打了聲招呼,讓他早上別吃早餐,可這一大清早的,門外敲門聲魂似得,許辛夷翻來覆去煩不勝煩。
約約也沒聽清楚門外的人在說些什麼,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老先生回來了’的話。
老先生回來了?
“爺爺回來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躲進被子里的許辛夷被子一掀,電似得猛地坐起。
不是說下周回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許辛夷下意識環顧四周,凌的床上只有一個人,沒見著易揚。
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昨晚易揚去別的房間睡去了。
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辛夷翻而起,邊走向房門口邊拉了兩下頭發,深吸口氣打開房門。
“陳伯,怎麼了?”
站門外的陳伯笑瞇瞇道:“老先生今天一早就回來了,現在就在樓下,夫人讓我來您和爺趕起床。”
“好,我和易揚馬上下去。”
就在陳伯轉下樓后,許辛夷忙推開隔壁幾個空房的門一間一間地找,左右兩個房間找了,沒找見人。
進房給易揚打了個電話,奈何連打幾個都不通。
這混蛋大晚上的睡哪去了?
環視三樓幾個房間,三樓分東西兩個方向,中間圍著一個從一樓到三樓的挑高客廳走廊,左右兩個房間沒找見人,估計是睡西邊那兩個房間去了。
許辛夷赤著腳弓著,著走廊墻壁去西邊那頭。
不能大張旗鼓,得悄悄的,不能讓樓下的人聽見,更不能讓老先生知道他倆結婚兩年,現在還分房睡。
客廳里約傳來些說話聲。
“爸,我扶您上樓休息一會。”這是易夫人的聲音。
之后便傳來了上樓的腳步聲。
恰在此時,西邊離最近的一間房門打開,易揚上穿著睡,頭發散,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站在門口。
兩人面面相覷。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眼看著就要上來三樓。
完了完了,不能讓爺爺看到他們倆這個樣子。
許辛夷來不及解釋,一陣助跑后輕如燕往易揚上一跳,宛如狼撲食般,無比矯捷地騎到了易揚上,雙手死死攀著他脖子,兩只腳纏在他腰上,活像只攀著樹干的樹懶。
一大早易揚還沒回過神來,大腦一陣昏昏沉沉,無論是大腦還是四肢,都還于蘇醒階段。
剛打開門,他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一陣疾風襲來,眼前一陣模糊,接著一巨大的沖勁直面而來,沒能提前做好準備的易揚,下盤不穩,往后踉蹌急退幾步,寬厚后背狠狠砸墻上。
差點沒被許辛夷這一招泰山頂給死。
砰——
兩人額頭撞額頭,。
“嘶——”
易揚眼前陣陣發黑,后背生疼,上還掛著個至一百來斤的許辛夷,緩過神后氣得渾發抖,“許辛夷!給我下來!”
大清早的,搞什麼幺蛾子!
許辛夷捂著額頭,嘶聲連連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樓梯口腳步聲戛然而止。
上騎著許辛夷捂著額頭的易揚與被易夫人扶著的易老先生對視。
“爺爺?”
許辛夷騎在易揚上轉頭往后瞧,佯裝驚訝,“爺爺,您真的回來了?”
易老先生回來是個意外,誰都沒預料到更沒準備。
老人家年時吃了不苦頭,人到老年,的病痛一并暴了出來。
許辛夷與易揚結婚的兩個月后,易老先生就因為的原因不得不住去醫院治療,后來又轉去一家療養院療養,這一住,就是一年多。
前不久醫生宣布,一直在療養院修養的易老先生轉好,可以回家修養時,易老先生立馬就耐不住子,第二天提前回了家。
當然,這事也沒告訴易家人,老爺子心未泯,想給大家一個驚喜。
哪里想到一回來就見著這一幕。
易老先生沒覺得有什麼,倒是易夫人眉心一皺,看著兩人一大早不修邊幅還瞎胡鬧的樣子,張口就要訓,“這一大清早的,你們兩在這干嘛呢?鞋都不穿,還不下來!”
許辛夷了夾在易揚腰上的兩只腳,“知道爺爺回來心急了點,忘記穿鞋了,易揚心疼我所以……媽,您別怪他。”
易老先生阻止了易夫人接下來的訓話,慈祥和藹的目看著兩人,“好了好了,年輕人嘛,都這樣,易揚啊,趕把辛夷抱回房間去,天這麼冷,怎麼連鞋都不穿。”
“老公,腳冷,捂捂。”
易揚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能冒出火來,并警告不要太過分。
“行了行了,我們先走。”易老先生笑呵呵帶著易夫人走了,擺明不摻和這兩夫妻之間的事,低聲道:“兩年不見,這兩孩子這麼好了?”
易夫人回頭一言難盡看了兩人一眼,笑笑,“我都說了您總不信,現在親眼所見,您總能放心了吧?”
許辛夷仗著易老先生回來了,把腳往易揚手里塞。
腳長得其實好看的,細又白凈,指甲紅潤剔。
易揚只覺得握了一塊冰似得,黑著臉捂了一會。
“快快快,爺爺還在看著呢,快抱我回房間!”
易揚一手握著腳,一手摟著腰,忍了一肚子的火,抱著許辛夷回房。
“老公,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現在爺爺回來了,你就算再不喜歡我,為了爺爺的著想,也得配合我演一演。”
易揚面無表,“下來。”
許辛夷松開手,緩緩從易揚上下來。
“我知道我自己該做什麼,但是許辛夷,我警告你,在爺爺面前你給我安分點!”
許辛夷撇,“哦。”
——“我下次還敢。”
易揚憤而進了洗手間,洗手。
兩人洗漱過后穿好服,下樓。
易老先生也在短暫休息后回到餐桌前,這兩年來第一次團圓早餐。
許辛夷看著易老先生滿頭銀發,頗為心酸。
剛來時,易老先生還一頭黑發,神采奕奕,這還不到兩年,病痛折磨之下,頭發竟然全白了。
“爺爺,您提前回來也不說上一聲,您沒事了吧?”
“爺爺老當益壯,能有什麼事?”易老先生哈哈大笑,慈拍了拍辛夷的手背,“易揚呢?”
“他馬上就來。”
話剛說完,易揚從樓上下來,一西裝冠楚楚,即使經過剛才的一番兵荒馬,臉上也找不出任何頹唐疲乏的表,氣度從容不迫,沉穩有度走到易老先生面前,“爺爺。”
這兩年易揚的績一件不落的送到了療養院里,進步與就,易老先生一清二楚。
看著面前能讓他放心付家業的孫子,易老先生點了點頭,眼底滿意神漸濃,“不錯!”
老先生對兒子孫子一向主張嚴厲教導,易夫人知道,易老先生能說出不錯二字,是對易揚的肯定。
“爺爺什麼都很滿意,唯一一點,我這去療養院都去了一年多,你們兩怎麼還沒給我努力生個重孫出來?”
“爺爺,我工作忙沒時間,而且辛夷要拍戲,不太適合懷孕,我們還年輕,不急。”
“不急?等爺爺子土了……”
“爺爺,您會長命百歲的!”
易夫人忙打圓場,“爸,一大早您還沒吃早飯吧,有什麼事咱們先吃過早飯再說。”
易老先生看了兩人一眼,嘆了口氣,“行。”
這事算是揭過。
餐桌上擺了幾人平素吃的早點,許辛夷坐在易揚側,就像很多于熱中的妻子,滿眼都是歡喜的微笑。
“老公,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弄。”
“我自己來。”
“我來!”許辛夷搶先從他手里奪過吐司,先在吐司上抹上一層厚厚的黃油,又淋上一層蜂,趁人不注意蓋上一塊吐司,送到易揚邊。
“老公,啊~”
見易揚不張,許辛夷奇怪問道:“老公?”
易揚是個怪人,是能面無表喝下黑咖啡的狠人,卻連一口糖都不吃。
不是過敏不能吃,而是不喜歡。
易揚目不轉睛著,眼底似乎在警告別作,但許辛夷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哪里肯放過,假惺惺問道:“老公,是不合胃口嗎?你不喜歡?”
易揚眉心能夾死蒼蠅,半晌才低頭在吐司上咬了一口,嚼了兩下,猛地一停,看著許辛夷的眼睛簡直能冒火,仿佛吃了一的油咽又不能咽,吐又不能吐,結上下劇烈起伏,那塊吐司被他囫圇吞棗強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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