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尷尬,林悅華的公關助理在求生下干脆手,退出了群組視訊,棒棒負責人第二個手,幾秒鐘后,落地窗屏用上就只剩下了林悅華。
宴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就趕打圓場:“說什麼呢?現在好好的,講那麼遠的事做什麼?”
“啊,你不要誤會,你向銘哥平時說話就這樣,平地都能砸出個坑,但他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宴忙說:“我知道阿姨……我知道哥哥是為我考慮,他覺得我太小,所以不想拉上我拿這些事做文章。”
林悅華愣了愣,宴是早就覺得自己搭睡不倫不類,在長輩面前失了禮,因而有些窘迫:“但雖然就是些八卦的消息,我覺得完全放著不管也不太好,畢竟有人造謠就有人傳謠,那個……那個照片……”
說著,他又看了眼共屏上那張被突出放大的圖,他穿著卓向銘的外套,還穿得歪歪扭扭,被卓向銘抱在懷里,兩個手環著卓向銘的脖子,這時候擺在這里,曖昧馬上要溢出屏幕,當時的他為什麼沒注意到?
想到這張照片要被放出去證明他和卓向銘的婚姻關系穩固,更沒有第三者足,宴的臉就更燒,磕磕絆絆道:“如果能管用的話,我覺得沒有什麼,之后我會對我爸爸和哥哥解釋的,嗯……其他人怎麼想沒關系,對我都沒什麼影響。”
“而且大家也不一定就會認出我,您也知道,這種照片就是看個新奇,臉長什麼樣,轉頭就忘了。”
他顧自發窘,沒注意到林悅華和卓向銘的一個對視。
“后面的事我來安排,您那邊看著配合一下就行。”卓向銘道。
卓向銘三言兩語跟林悅華結束了通話,跟著工學椅轉,面對面把宴拉近,直到挨著膝蓋才停,然后,他拿手背了宴的臉。
“!”宴脖子,像只炸的貓,“干、干嘛……”
“你臉紅了。”卓向銘說。
宴立刻否認:“沒有!”
“嗯?”卓向銘挑眉,收回到中途的手再次了過去,這回宴側臉的是他的掌心,“那為什麼這麼紅?還很燙。”他問得很認真。
宴梗著脖子說:“只有一點。”
卓向銘道:“很紅。”
他實在是很壞,重讀了“很”字。
宴張了張,試圖辯解,但只是徒勞。
卓向銘的神一如既往的沒有波瀾,說話時,上下意識稍稍前傾,眼睛也很認真地看著宴,看上去不像戲弄。他沒戲弄過宴,講的每一句話都認真,宴也因為這個更加慚愧害。
他覺得自己還是定力不夠,只是想想網絡上會有的關于那張正面照的評價就忍不住慌。
——而放在宴臉上的那只手也沒拿開,手指末梢進發,手背上搭著幾縷宴的頭發。
已經九點多了,這個讓人手忙腳的早晨即將走到尾聲,視訊電話結束后,落地窗就恢復明狀態,晨傾灑進來,帶著溫度照亮了卓向銘辦公的這一角。
塵埃在路里無序漂浮,兩個人湊的近,卓向銘坐的工學椅調整得跟他高適應,所以就算是一坐一站,宴也才堪堪可以跟卓向銘平視。
他的頭發整理得一不茍,看著宴的那雙眼睛瞳孔墨黑,因為眉骨高而顯得愈發深邃迷人,與拔的鼻梁和漂亮的線一同構造出一張英俊而嚴肅的面孔,和家居服自然而然的溫在卓向銘上和諧存在,而他們又離得那麼近——
這簡直是犯規。
宴紅著臉退后兩步,救出了臉,可手腕還在卓向銘的另一只手里。
梔子花和雪松的氣味不知何時充盈在這一角,它們在短暫的撞后融合,顯得悉又親,不像當事人那樣無措——他在卓向銘這里待得太安心,連出臥室門前一定要找個隔離的習慣都丟了。
卓向銘也移開了眼神,但沒有直接松手,而是把宴的手腕輕輕放回他側:“抱歉。”
宴搖頭:“不不不,不是……”
“是我的錯。”卓向銘轉去關共屏,“是我的錯。”
“是因為你太帥了。”宴突然說。他臉紅著,眼神很清澈,認真地看著卓向銘,人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真心,“我剛才有點走神,也有點害,是因為你太帥了。但你、你說過,這是正常的。”
“對、是。”卓向銘邊收拾辦公臺上僅有的幾張打印紙邊說,“你先上去換服,我們待會兒出門。”
只要宴稍微有一點點段位,就不至于連卓向銘那可以稱之為拙劣的掩飾都看不出,但他實在是真的沒有,當下以為說開了尷尬就消失,于是背著手重新走回卓向銘邊:“去哪?”
卓向銘著打印紙的手下意識收,在上面留下指痕。
“有個采訪,你跟我一塊兒去。”
“啊?”宴一愣,“那我也要被采訪嗎?”
卓向銘轉頭看他:“你想被采訪嗎?是很有名的雜志。”
“想不想嘛……我沒這個需求。”宴笑了,“除了我家年報,我還沒見過這種陣仗,又不是明星……覺奇怪的。不過如果哥需要我配合的話,我就一起去。”
“好。”
宴道:“那我穿什麼?要穿正裝嗎?”
搬過來之前,他的其中兩個柜就由林悅華著手填滿了,全是應季的服,稍微厚一些的都很,但就把柜給塞滿了,里面套的正裝很多,不過宴都還沒有機會穿。
卓向銘道:“不用,今天不拍照。”
日程表上,書室專門為此做了標記,“周六十點經濟觀察約在公司辦公室,我們只給了半小時采訪時間,十一點有高管會,所以沒安排拍照”。
宴答應著走了,卓向銘沒忍住,說:“不會轉頭就忘的。”
“什麼?”
卓向銘道:“那張照片。”
宴好好反應了會兒,才明白卓向銘回的是他之前那句“這種照片就是看個新奇,臉長什麼樣轉頭就忘了。”
卓向銘背對著他,看不到是什麼表——不過看了也白看,一直就一個表。
默認了是夸自己的,宴臉一燒,心跳得跟懷里揣了只小鹿,又莫名覺得甜,咧到天邊,蹦蹦噠噠上樓去了。
他走了,卓向銘才去看手機,有林悅華剛掛電話就發來的一條信息:孩子是好孩子吧?
大拇指在屏上挲幾下,卓向銘回道:是。
離婚那句話說出來,不說別人,卓向銘自己都一驚。但宴怎麼就懂了呢?他真是一點都不會把事往壞里想,怎麼就沒下意識覺得是卓向銘單方面害怕藕斷連呢?
從前卓向銘把宴的諸多良好表現都歸于他良好的家教,但慢慢相下來才發現,歷欽和楊的確為宴的長過程提供了非常優越的質條件,但宴的好也確實沒什麼別的原因,他就是這麼個小孩兒。
他會記得幾年前哥哥買給自己的一雙鞋,但不會記在發育最重要的時候他們極度不應該的心大意。
周四晚上,在卓向銘這兒解除手機的網絡瀏覽權限的時候,卓向銘點錯了,無意中看到四五條宴撥給歷欽、但沒接通的通話記錄,當時宴挨著他,也看見了,還在搗鼓手里的樂高:“他忙嘛,我想他的時候就打語音電話留言,他看到就會給我回。”
但宴不是沒心沒肺,他細膩又聰明,非常清楚在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懂得察言觀,看上去好像不用怎麼努力,就能讓邊的人到舒適。
積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卓向銘,這種看上去不用努力的狀態最能反應一個人的品行。
宴是個明熱烈的年人,容易沮喪,但也容易鼓足勇氣,他永遠都有十二分的力去,也有力承傷害。
一棵樹在荒原的野蠻生長,會掠奪大量的養料和水分,而宴的長則需要長輩多一點的關,只要多一點就好。
——
一周后。
財經界的權威雜志《經濟觀察》十月上半月刊上市半天就宣告銷,在如今紙張使用率早已大幅度降低的市場上算樁新聞。
財經雜志面對的人群畢竟,如果只是商界大佬卓向銘出現,就算這大佬相貌上出眾一些,恐怕也難以引起這樣的現象。
概因這位大佬與其配偶上周在oukm上引起的討論至今熱度未消,因為一些賬號的惡意引導,有關兩家聯姻的原因眾說紛紜,而卓向銘婚出軌儼然板上釘釘。宴則被放置在“害者”的框架里,接莫名的同和恨鐵不鋼。
這期月刊購買者中有正經需要的,但多是為吃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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