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夜晚總是容易讓人眼花繚,霓虹燈點綴高樓大廈,將這座城市渲染得越發高不可攀。
曾有人慨:“這北京啊,是北京人的北京。誰要能攀上一北京人啊,那才稱得上一句本事兒人。”
唐晚當時聽了只一笑而過。
如今想來,這話也不盡然都是錯的。至,前半句還是有點道理的。
寸土寸金的地段,某高級套房里,唐晚一睜眼就瞥見了床頭柜上的那塊彼手表,邊緣鑲了一整圈的鉆,致且金貴。
是傅津南的,他戴之前戴過一次。
唐晚之前曾在網上搜了一下,沒搜到那款手表,倒是跳出了其他款式,留意了那串數字,價格最低也要六位數。
每每想起,唐晚都忍不住咋舌,這一塊表的價格怕這下半輩子的工資加起來都抵不上。
這屋子里哪件東西不是明碼標價的呢。
無論是墻壁上掛的那幅上千萬的名畫、還是那套價值十好幾萬的沙發,又或是角落那盞看似不起眼卻價錢不菲的落地燈,哪件沒彰顯著“有錢”的味道?
怕是除了,這里面沒一樣跟傅津南不搭了吧。
掃了一圈沒見著傅津南的影,唐晚正想呼喚,浴室里水聲嘩啦啦響起,過那扇玻璃窗約瞧見了那道修長的影。
唐晚呼吸驟然輕下來,盯著那道門出了神。
猶記一小時前,飯店走廊外,隔著一道門的距離,不管不顧在傅津南懷里撒,恨不得鉆他心底去。
惹得傅津南飯沒吃、人沒見,只讓侍者跟傅主任打了個招呼就領著離開了飯店。
一路進電梯、出電梯,再到鉆進那輛掛著京牌的保時捷也不過短短五分鐘。
途中,唐晚酒意上頭,抱著傅津南的胳膊怎麼也不肯松手,他倒沒生氣,任由抱著他不放,除了偶爾提醒一句讓別吐車里。
唐晚膽子也大了,抓著他的袖、臉在他手臂不依不饒鬧他。
到后來,沒輕沒重地坐在他面上,扭過臉,指著沿途而過的景問他:“那是哪兒?”
傅津南右手輕在唐晚的腰間,順著的目瞧過去,倒也耐著子配合:“什剎海。”
“那呢?”
“天/安/門。”
“這呢?”
“……”
唐晚仰起頭,盯著那道重影,皺起眉。問:“那你是誰?”
“傅津南。”
“傅津南是誰?”
傅津南抿了,漆黑的眼眸一笑不笑地盯著懷里醉得不樣的小姑娘不說話。
小姑娘一酒氣,揚著腦袋、笑得一臉無辜,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上還不忘警告他:“你不許占我便宜呀。”
也不知是誰那雙手著他就不放,一會兒抓著他脖子下端的紐扣玩,一會兒在他懷里,一會兒又扯自己的服哼哼著難。
連前排開車的孫計見了都忍不住詫異,今日老板的心應該好,還有那耐心跟一個醉酒的人好心說話。
這些年,能這麼大膽的,也就這麼一個了。
怕是連那位徐小姐恐怕也沒能討得如此殊榮。
以至于到了目的地,孫計罕見說了句:“這姑娘膽子真大。”
彼時傅津南正頗有耐心地哄懷里不停折騰的小姑娘。
聽了孫計的話,傅津南怔了怔,笑著回:“也就趁著喝醉了才敢跟我這麼鬧。”
等醒了,就知道怕了。
—
唐晚醒過來已經第二天凌晨,本想撐著等傅津南出來再睡,沒想到眼一閉,這一覺睡到現在。
房間空的,沒有傅津南的蹤影。
早上還有課,唐晚沒敢多逗留,匆忙收拾完給傅津南發了條短信就往學校趕。
出了酒店,唐晚才發現離學校遠,打車過去也得一兩個小時。
正值堵車高峰期,唐晚猶豫幾秒,還是乖乖去地鐵。
昨晚手機沒電自關機,趁著洗漱的功夫充了幾分鐘,勉強能撐個半小時。
習慣地打開微信,一點進去就收到好幾條消息。
室友陳可、魏琳都問晚上去哪兒了,問還回不回寢室。
關潔也發了兩條,不過沒有追問的行蹤,只是問有沒有夾板,過了半小時又問晚上要不要去看電影。
唐晚一條一條回完消息才退出微信。
收到傅津南的短信,唐晚已經趕到教室上了大半節課。
【周六還有課?】
唐晚抬頭了眼講臺上正在講課的教授,臉上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拿起手機打了一行字:“輔修,周六一整天都有課。”
發完,唐晚又編輯了一條:“昨天晚上真的麻煩你了,要不,你有空了我請你吃飯吧?”
那頭沒再回,唐晚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沒看見這條短信,還是沒打算答應就這麼讓它晾著了。
這一節課上得渾渾噩噩,昨晚沒換服,唐晚上一大酒氣,弄得渾難,總覺得不舒服。
再想到昨晚傅津南肯定也聞到了,唐晚就更難了。
以后說什麼都不喝酒了,再喝酒就打自己一掌。
下了課,唐晚頭也不回地往寢室趕,一進寢室誰都沒理,翻開柜找到服就往浴室走。
陳可見了,轉過臉懵地著對面的魏琳,問:“晚晚這是剛回來?”
“顯而易見。”
“干嘛去了,一回來就栽進去洗澡。”
魏琳聳了聳肩,搖頭:“聽說昨天下午院里有外賓來學校考察,被輔導員拉去當苦力了吧。晚上應該有聚餐,肯定也去了。至于為什麼沒回來,我就不清楚了。”
陳可敲了敲電腦鍵盤,忍不住慨:“院系領導肯定很看重晚晚才讓去啊,對了,晚晚的績在你們院肯定能保研吧。”
魏琳垂了垂眼,臉上的緒淡了不,“應該能。”
“你呢小琳子,你打算讀本校的研還是外校?你績好像也不錯,應該能保吧?”
“誰知道,后面再說吧。”
唐晚洗完澡出來,約覺得寢室氣氛有點怪,卻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
關潔沒在寢室,陳可臨時出去辦公室,一時間寢室只剩下魏琳和唐晚。
魏琳在寫作業,唐晚沒好打擾。
拉開椅子坐了一會兒,唐晚打開筆記本準備寫老師上課布置的作業。
話題有點陌生,唐晚沒思路。
魏琳跟一個專業,不在一個班,不過同一個老師,布置的課題都差不多。
唐晚想了想,偏過頭問魏琳:“魏琳,上次教授布置的那個課題你寫好了嗎?”
“差不多了。”魏琳作停滯一秒,回。
“能給我看看?”
“抱歉,不太能哦,周老師說了這個課題比較特殊,最好不要借鑒別人的。再說了,你看完要是被我的觀點誤導了可不好。”魏琳搖了搖頭,笑著拒絕。
唐晚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可魏琳那綿里帶針的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寢室關系雖然稱不上和諧,但面上還算過得去。
即便魏琳、陳可兩人私底下討論幾句,唐晚也沒覺得有什麼。
畢竟長在別人上,也不能去攔著人。
—
寢室矛盾真正發是在半個月后,那天晚上唐晚跟關潔看完電影回到寢室剛好熄燈。
洗漱時唐晚不小心踢到了垃圾桶,靜有點大,吵醒了剛睡著的魏琳。
魏琳以為是關潔,翻起掀開簾子就罵:“關潔,你靜能不能小點。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在外面鬼混不學習嗎?你不回寢室也別影響別人,你有男人養我們還得靠自己。”
關潔倒是很淡定,沒發脾氣也沒吭聲,繼續牙膏洗臉,裝作沒聽見。
眼看關潔背了黑鍋,唐晚不大好,走到魏琳的床邊小聲解釋:“魏琳,剛剛是我踢的垃圾桶,不是關潔。抱歉,影響你休息了。你早點睡吧,我作……”
唐晚話沒說完就聽魏琳窸窸窣窣翻坐起,掀開簾子,抻著嗓子問:“唐晚,你什麼時候跟關潔關系這麼好了。敢我惡人了,難不是我熄燈了還在鬧?能別惡心人嗎?”
這一鬧,寢室關系立馬惡劣,連面上都不裝了。
關潔因著這事更沒怎麼回寢室了,唐晚也不大愿意回去,幾乎大半時間都待在圖書館,直到熄燈前半個小時才回去。
直到這天唐晚忘了帶鑰匙,寢室就魏琳一個人,唐晚敲了三次門都沒開。
自知魏琳不會再開門,等了幾分鐘,唐晚抱著書本走出寢室準備去校外住。
剛出寢室大樓就接到了傅津南的電話。
問要不要出去吃個飯。
—
隔了大半個月沒見面,唐晚還有些張。
這半個月他倒是給發過幾條短信,可談的容都是些可有可無的。
不像是特意的,倒像是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在才原則地跟聊兩句。
傅津南選的位置比較偏,唐晚打車到了地點找了好一陣才找到。
是一家老北京涮火鍋店,開了好幾十年,生意一直興隆,大多時候連號都排不上。
當然,傅津南從來沒這煩惱。
繞過長廊,唐晚跟著服務生繞到二樓最蔽的一間包廂,服務生送到了包廂門口就離開了,獨獨留下唐晚一個人面對。
唐晚在心里做了好一番建設才推開門,門一開,一眼瞧見坐在窗邊的傅津南。
那人聽到靜,偏過臉,往懷里抱著的書瞥了眼,客客氣氣問:“才下課?”
唐晚想起寢室的糟心事,朝傅津南勉強笑了笑,低頭說:“有一陣了。”
見小姑娘哭喪著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傅津南瞇起眼,隨口一問:“欺負了?”
唐晚立馬否認:“沒啊,沒欺負。”
傅津南蜷著手指,抬眼看:“那你哭喪個臉是不樂意跟我吃這飯?”
唐晚僵地搖頭:“不是啊。”
“還不坐過來,要我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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