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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寧鼻頭通紅, 面如芙蓉,本來幾近落淚,又因為程懷恕這一句話憤的要命。
什麼做“按小時收費”?!
還沒到沖昏頭的地步吧。
老男人。
在心底暗自吐槽完一番, 棠寧的心思終于能專注到去理那道新的劃傷。
“馬上就好了。”磕磕絆絆說完,好不容易才忍下自己的緒。
程懷恕全程就坐在椅子上, 不如山, 隨怎麼理。
棠寧拿起棉簽蘸著碘伏, 著手涂在傷口上,作很輕,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窗外月靜謐, 樹梢間的風聲呼呼作響。
棠寧做著這些親昵的事時, 腦海里一點旖/旎心思都沒有。
由于今晚的遭遇, 想,或許還是永遠把程懷恕當小叔叔比較好。
要是當初的暗心思沒藏匿好, 被他察覺到,以后說不定都要躲著了。
年時的暗是刻骨銘心, 但也總有宣判結束的那一刻。
說不定等程懷恕真的把嬸嬸帶回家, 對著一大家子人介紹他要結婚了, 也會笑著送上祝福。
把紗布好后, 棠寧將拿出來的東西都收到醫藥箱里。
也是頭一次理別人的傷口, 并不嫻, 包扎的甚至有點歪歪扭扭。
不過程懷恕也沒說什麼,確認弄完后就抬手撈過襯衫, 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
“小叔叔,今晚多謝您。”棠寧的口吻真誠且疏離,也盡量把程懷恕當做普通長輩相,思索了一番后, 口而出道:“您好好養傷。”
“小姑娘,幫完之后就翻臉不認人了?”程懷恕眼眸微瞇,笑得肆意。
棠寧:?
尋思著自己已經做的很恭敬了,程懷恕是還有哪一點不滿意嗎?
在腦子里天人戰,程懷恕仍然是那一副令捉不的模樣。
最終,棠寧蹲下來,仰著張瑩然的臉,嫣紅的一張一合道:“程叔叔,您還需要什麼嗎?”
程懷恕:“.......”
象征地去給他倒了杯水,“程叔叔,您喝。”
程懷恕眉峰一揚,徹底搞不懂這小姑娘腦子里在想什麼了。
他真是要被氣笑了,拖曳著嗓音道:“對叔叔不用喊您。”
棠寧哦了聲,繼續生生道:“小叔叔,我先走了,回家了會給你報平安的。”
程懷恕拿了車鑰匙起:“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棠寧知道程懷恕背后還有傷,今晚的事兒都已經夠麻煩他的了。
跑到玄關,換下他的拖鞋。
程懷恕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穿著他的男士拖鞋,那雙腳就顯得更小了。
他眼神晦暗不明,半晌才開口:“真不用我送?”
小姑娘眨著眼睛,吭聲說:“現在這個點還有地鐵,我直接回家就行了,到家會給你報平安的。”
說完,棠寧就利落地帶上了門,一溜煙乘上電梯下樓。
江城這個時節天氣已經轉了涼,棠寧呼出口白氣,心里沉靜了不。
學會控制不心,可能是長過程的一步吧。
地鐵已經到了最后一班,乘坐的這號線沒什麼人,像晃晃悠悠的時隧道。
回去洗漱完,躺在被褥上,在黑暗中摁亮手機,敲下一段話。
【小叔叔,我到家了,晚安。】
本來以為他這種作息會嚴格遵循,現在可能已經睡下了。
沒想到程懷恕很快回復過來一句不相關的話題:【程旭什麼時候回來?】
難得,程懷恕還惦記著這事兒。
棠寧一本正經地回復了:【小叔叔,你要是想見程旭哥,我可以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你們兩約時間見面。】
程懷恕懷疑今晚的腦回路跟他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我是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程旭。】
棠寧待:【應該是過兩天。】
程懷恕:【我到時候送你過去。】
打完最后一段話,他就把手機關了。
夜凝重,他陷落在沙發一側,有點兒心煩意地出煙,湊近打火機點火。
煙草過肺,似乎也沒能消解沒來由的煩悶。
棠寧對他的態度很是不對勁。
可是在哪兒也說不出來。
但能知到在自己面前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剛完一煙,電話就來了。
他還以為是小姑娘打來的,結果居然是李思明。
滿腔瞬間擊碎。
也就造了程懷恕接電話時,下意識話音有點冷。
李思明毫不在意,笑得爽朗,正興地分著自己的喜悅:“老程——我兒子出生了,是個大胖小子,六斤六兩。”
可能是太興,他這句話都有語病了,都說過兒子出生,還得補一個“大胖小子”。
程懷恕垂著眼眸,也跟著他輕笑,不不慢地說:“恭喜了,老李頭。”
李思明正看著兒子酣睡的模樣,小小的一團,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聽見程懷恕喊他“老李頭”,李思明的倔強就上來了:“什麼老李頭?!我現在也是當爸爸的人了,你連單問題都還沒解決呢。”
李思明繼續不留面地著他痛:“這個點了,你還沒睡呢,不會真的寂寞難耐吧?但凡你有個老婆——”
程懷恕起眼皮,摁滅了煙頭,嗓音沉若寒冰:“再見。”
李思明喊住他:“別啊,別掛啊。”
“講道理,這麼幾年,你真沒遇到喜歡的?”
程懷恕保持了一瞬間的沉默,腦海里居然下意識浮現出小姑娘那張白皙的臉,還有跳舞時無骨的腰肢......
他覺得今晚的煙白了。
“真有況啊?”李思明約嗅到八卦的氣息,試探道:“難不是而不得?”
“哪兒都好的。”程懷恕淡聲說,“就是年齡比我小。”
“比你小不很正常?你又不是姐控。”李思明不以為意,在聽到這句話之前,他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原因呢。
程懷恕咔噠把玩著打火機:“比我小八歲。”
“二十啊,你做個人吧,別人小姑娘撒要抱抱的時候,你還在執行任務呢。”李思明還不忘神補刀一句。
見程懷恕沒搭腔,李思明知道他這回是來真的了,趕補救說:“不過二十都能領證結婚了,對你來說,也不小,關鍵看別人小姑娘怎麼想。”
他還真不知道棠寧怎麼想的,說不定知道后會覺得他是個變態。
甚至會眼眶通紅地控訴他是“老壞蛋”。
剛這麼想著,電話那頭就傳來李思明一副幸災樂禍的腔調:“人小姑娘說不定還嫌棄你老呢。”
程懷恕眼皮一跳,給李思明轉過去一個大紅包就沒繼續聊。
他強迫自己合上眼,忘掉那些不做人的想法。
—
昨天晚上,棠寧發完消息就去睡覺了。
夏桃這幾天都請假了,人還在醫院陪護。
就自己先到了訓練室,開始了熱和基本功訓練。
演出團今天的氣氛很熱鬧。
原因是秦瀟瀟給舞團所有人買早餐。
唯獨,沒有棠寧的那一份。
不過棠寧也習慣了,上回那件事肯定讓秦瀟瀟徹底記恨了自己。
能來送早餐,那才是“黃鼠狼給拜年”。
訓練室里嘰嘰喳喳一片。
“瀟瀟,這次隨團演出的名額肯定是你的。”
“對啊對啊,你自有實力,我們也會給你投票的。”
“.......”
秦瀟瀟穿的艷麗張揚,笑如花道:“哎呀,也不一定啊,聽說臨城經濟不發達,地理位置也很偏僻,去了之后還指不定怎麼樣呢。”
“.......”
原來是演出團需要推選幾個名額到臨城演出,酬勞富不說,在個人經歷上是很加分的。
不知道誰不合時宜地問了句:“誒,棠寧,你吃早餐了沒有?”
秦瀟瀟也轉過,毫不避諱地與對視。
棠寧的反應很冷淡:“吃過了。”
要是夏桃在這兒,肯定又要吐槽秦瀟瀟拉攏小團的事兒了。
秦瀟瀟攤了下手:“別人都吃過了,那就不管嘍。”
倒打一耙倒算是的強項。
不過幾頓早餐就能收買人心,秦瀟瀟的段位也高不到哪兒去。
棠寧拿出舞鞋,自顧自開始了基本功訓練。
秦瀟瀟又驚又氣,提高了音調怪氣道:“棠寧,這訓練室是我用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棠寧垂著眼睫,反問道:“寫你名字了?”
秦瀟瀟連可憐都不想裝了,理直氣壯地說:“可這訓練室一直都是我在用。”
“你不是要去臨城了?”棠寧揚起一抹譏諷的笑,“難不還想繼續留在這兒——”
“你.......”秦瀟瀟氣到啞口無言。
有人勸道:“瀟瀟,算了,我們去別的訓練室。”
況且本來就是秦瀟瀟先針對棠寧的,訓練室從來都是誰先到誰用,還真沒有固定為誰的訓練室這種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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