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得了人兒,至此沒再出門,除了衛鈞,不準任何人進他房間。
賑災糧運來后,胡三木去請他主持發糧,衛鈞說他在睡覺,只派了個護衛過去監督,還額外吩咐胡三木要給袖兒家多分一擔糧,并且要親自幫袖兒娘把糧食送到家。
消息傳出,鄉民們都議論紛紛,說袖兒那丫頭就是妲己再世,妖主,這才不到一天功夫,就把二公子迷得神魂顛倒,不知晨昏。
連帶著袖兒娘都被人冷嘲熱諷,說是二公子的半個丈母娘,也算是侯府的半個親家了。
袖兒娘氣得心口疼,當場把那些嚼舌的罵了一通。
那些人忌憚如今飛上枝頭的袖兒,也不敢和對罵,只能吃個啞虧。
胡三木親自送糧食過去,還假惺惺地勸:“袖兒娘,你別惱,那些人是嫉妒你家袖兒有福氣,莊子上那麼孩子,唯獨袖兒得了二公子的喜,這是別家想都想不來的好事,你看,因著二公子的恩典,你家多分了一擔糧,你該高興才是……”
“滾!”袖兒娘抄起大掃帚把他打了出去,掩上門失聲痛哭。
那些個短視鬼,他們懂什麼,二公子不過是臨時找個樂子,京里什麼人兒沒有,他怎麼可能帶一個鄉下丫頭回去,等他走了,袖兒的名聲也壞了,將來還怎麼嫁人?
袖兒娘不知道是自己多慮了,趙靖玉并沒有像在外面表現的那樣對謝南嘉圖謀不軌,不過是讓謝南嘉給他推拿了一回,便打著哈欠回了睡房,一覺睡到了太落山。
他的睡房有衛鈞把守,其他人本沒機會靠近。
謝南嘉有心想和衛鈞拉拉家常,又怕太主了會引起他的懷疑,便放棄了這個念頭,自己去院子里閑逛。
幾個孩子在院里涼亭下說話,見謝南嘉過來,黑著臉散開了。
謝南嘉也沒打算和誰搞好關系,自顧自地繞著院子散步,盤算著該怎麼從趙靖玉和衛鈞里套話。
繞了兩圈之后,拐進了廚房。
兩個廚娘是已婚小婦人,即便沒有謝南嘉,們也沒有機會得到二公子的恩寵,因此對謝南嘉的態度還算客氣。
謝南嘉說想要給二公子做些吃食,們沒說什麼就同意了。
大家閨秀也并非個個十指不沾春水,謝南嘉就曾經為了討爹爹歡心,跟著將軍府的廚娘潛心學習廚藝。
聰明好學,做菜很有天賦,常常被爹爹夸獎,朝中和爹爹要好的幾位大人,隔三差五就跑去將軍府蹭飯,若有幸喝上一碗燉的鴿子湯,出去能炫耀好幾天。
人人都說,誰要娶了南嘉小姐,一輩子不盡的口福,可是嫁到侯府后,卻因惱恨趙靖平,從沒給他做過一頓飯。
定遠侯倒是常常能喝到燉的鴿子湯,每次都是因為趙靖平惹侯爺不高興被侯爺鞭打,看著解氣,就燉湯給侯爺喝。
那時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為趙靖玉這個卑劣庶弟洗手做羹湯。
趙靖玉一覺醒來天都黑了,肚子得咕咕直,衫不整地走出睡房,衛鈞傳飯。
頃,廚娘端著飯菜過來,滿滿地擺了一幾案。
趙靖玉凈手洗面,在案前坐下,不知是不是狠了,聞著這飯菜格外香。
屋里伺候的兩個孩子一個春芳,一個紅杏,兩人共同伺候二公子用餐。
“袖兒呢?”趙靖玉端起湯碗喝了一口。
“袖兒在廚房。”春芳回道。
趙靖玉還想說什麼,突然愣了一下,又端起湯喝了一口。
“這是什麼湯?”他問道。
“是鴿子湯。”紅杏搶著回答。
“誰做的?”趙靖玉又問,長眉蹙,神莫測。
怎麼了,是味道不好嗎?兩個孩子嚇壞了,齊聲答道:“是袖兒,是袖兒做的。”
趙靖玉重重將湯碗頓在案上:“把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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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