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將春秀帶到了九公主面前,又是一番耳語,九公主虞問筠也是一驚,看向春秀,問道:“你是傅小的丫頭?”
春秀著擺,抿著兒點了點頭。
“你家公子怎麼沒來?”
“我家公子說,真的不好意思,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他說,由奴婢來表達他的歉意,以后有機會,他再負荊請罪了。”
“就這樣?”
“哦,不……”春秀從袖子里取出了那一頁紙,遞給了虞問筠,又道:“我家公子雖然沒辦法來,可我家公子作了一首詩奴婢送來,希小姐公子們能喜歡。”
此刻偌大的四層樓上雅雀無聲。
許多人都知道親王府給傅家送了請柬,許多人也希能夠在此看一看傅小。因為關于傅小的各種說法,如今充斥著偌大的臨江城。
有人說他文曲星下凡,提筆詞。
也有人說他沽名釣譽,剽竊他人詩詞。
但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此前的傅小肯定是一紈绔公子,不學無游手好閑之代表,而今忽然知曉他居然作了了不得的詞,甚至還在坊間傳唱開來——這種反差實在有些大,那麼他究竟如何,在這里親眼一見,也便能夠知曉。
沒有人料到傅小不會來。
于是傅小請了高人代筆,抄了兩首詞的說法,便占了絕大多數。
就在大家幾乎蓋棺定論的時候,他卻派了一個婢來,還帶來了一首詩……他是想干啥?
這又是怎樣的一首詩?
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虞問筠的上,柳景行三人也不例外。
虞問筠接過紙頁眉頭便皺了起來,和所有第一次見到傅小的字的那些人一樣,這破字,實在難以眼!
可隨即,的眉便舒展開來。
的朱輕啟,徐徐念了出來。
“醉今宵今夜星辰今夜風,畫樓西畔上林東。
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夏酒暖,分曹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去,走馬蘭臺類轉蓬。”
此刻無聲。
虞問筠緩緩抬頭,緩緩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依然無聲。
站在近的人有聽見虞問筠所念的這首詩,他們無聲,是他們無法發出聲音,因為這首詩太高,高到他們本無法。
只有在心里默念……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而站在稍遠地方的人,比如柳景行他們,他們沒有聽見虞問筠念出的詩,但他們卻因為這片寂靜而覺到了一莫名的重量。
如一塊巨石一般在了他們的口,便連呼吸,也覺得有些困難。
虞問筠睜開眼,眼里一片,看著春秀,低聲的問道:“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你家爺寫此詩的時候,你可知道他是為誰而寫?”
春秀一直觀察著這場面,心里漸漸安定,爺的詩,果然厲害!
揚起脖子,頗為驕傲,回道:“當時奴婢有問起爺,說爺這是與誰心有靈犀呢?”
“你家爺如何回答的?”
“我家爺說,自然是董書蘭董姑娘了。”
“……哦……”
虞問筠拿著這詩走上了中央的舞臺,的視線在眾人上掃過,揚了揚手中的紙頁,說道:“這是傅小寫的詩,他有要事無法參加,派了他的丫環送來,下面,我給大家念念。”
柳景行三人向前走了幾步,許多人圍在了臺前,就連樊朵兒和白秋也不例外。
沒有人意識到,傅小僅僅流出了兩首詞,卻已經給臨江的才子們帶來了極大的力。
而對于樊朵兒這樣在青樓的子,對于傅小的詩詞卻極其。
這不是才子佳人的問題,而是傳唱的問題。
能夠首唱傅小的詩詞,這就是份和在這一領域的地位。
就在眾人焦灼的眼中,虞問筠再次開口。
“今夜星辰今夜風,畫樓西畔上林東。
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
唐書喻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獨自去了小幾,又倒了一杯,又一口干掉。
柳景行沒有任何作,他已呆若木。
余云棋自嘲一笑,“好一個心有靈犀一點通……此后,他便是臨江才子之首。”
虞問筠正要走下舞臺,下邊卻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在下以為,這依然不是傅小所作!”
向那聲音看去,那是一十七八歲的年,此刻這年的臉上充滿了憤怒。
“諸位都是臨江人,我不相信你們不知道傅小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那表哥此前一直跟著傅小混,此子本不會作詩,更是連四書五經都未曾讀完過。姑且不論此人之人品,單單就詩詞而言,諸位相信一個從來不會作詩的人,卻突然佳作連連,世上有這種人嗎?哪怕是那些戲文,也不敢這樣寫!”
人群起了竊竊私語之聲,漸漸有附和之聲,漸漸有聲討之聲,而最有力的聲音是:傅小既然有如此才華,為何數次相邀他都不敢參與,包括此次上林詩會,他也是如此!
這也是虞問筠所疑的問題。
詩會這個玩意兒在大虞朝非常盛行,大虞朝以武立國,以文治國,在兩百余年的歲月中,文風早已昌盛,就算是在廟堂之上,文也已經過了武一頭。
對于讀書人而言,參加詩會是一件極其有意義的事,能夠出名,能夠結識更多的文人,能夠融文人的圈子等等,他們沒有不來參與的道理,那麼傅小為何不來?
群漸漸激,聲音越來越大,說的也越來越有些難以耳,虞問筠正要阻止,卻見傅小那丫頭怒氣沖沖的沖了上來。
春秀很生氣!
我家的爺是你們這幫王八蛋可以詆毀的!
雙手叉腰,一聲大吼:“都給我住!”
于是,這滿場的人真的住了。
春秀出一只手,向前一劃拉,劃拉了一大群的人。
“你們……都是垃圾!”
“我告訴你們,我家爺不但詩詞雙絕,他還在著書呢,豈是你們這幫廢可比擬的!”
說罷,怒氣沖沖的又沖了下去,徑直走向那大門,猛的拉開,走了出去,又砰的一聲關上,口起伏,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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