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溫淩留了張紙條就搬出了國貿公寓，因為暫時沒找到好的落腳點，只得厚著臉皮去找程易言。

程易言二話不說就收留了，還幫一起去超市購置了一些新的生活用品。

當然，免不了給自己也買一些東西。

這家伙是個購狂。

見只逛了倆貨柜推車里就裝得滿滿當當了，溫淩的眼皮一直跳：“你也省著點兒吧，就咱倆那點工資。”

程易言月薪堪堪一萬出頭，還不如呢。

不過也沒比多多，都是半斤八兩的底層社畜小白領。

程易言是設計師，需要格，平時總是免不了買各種名牌來裝點門面，開銷很大，每個月也存不了幾錢。

有時也提醒，不過，只是笑笑，回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溫淩也不過問了。

“跟男朋友吵架了？”又逛了會兒，程易言問起。

溫淩閉口不答。

見此，程易言也不再多問。

溫淩有個金領階層的男朋友，家境不俗，是北京本地人，似乎還是某個大公司的高層，這一點早就知道了。不過，溫淩這人低調，而且不喜歡在朋友圈發相關的，知道的很。

看這況，是吵架了。

程易言寬：“別想那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嗯。”溫淩聲音悶悶的。

“哎，男人嘛，沒了這村還有那店，怕什麼？你長得這麼漂亮，追你的公子哥兒不是一大把嘛。沒什麼好傷心的，啊——”程易言拍肩膀。

“你拍狗熊呢？”溫淩幽怨。

程易言哈哈笑：“你是損我力氣大呢，還是說你自己是狗熊呢？”

“滾犢子——”

兩人打打鬧鬧，從一個貨架躥到另一個貨架。誰知正好有人從旁邊過來，被磕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對不起！”溫淩連忙彎腰幫他去撿。

一只修長的手快了一步，拾起了地上的香皂。

溫淩抬頭，正對傅南期下來的目。

“傅總？！！”溫淩詫異出聲。

“你好。”傅南期對笑了笑，直起來。

溫淩連忙也站起來，有些尷尬地順順頭發：“您怎麼會在這兒啊？”

“買東西。”

“……哦。”怎麼覺得，問了個蠢問題呢……

來超市除了買東西還能來干嘛？

只是，到底有些意外。在的印象里，他這樣的人，這種小事不都該給助理去做的嗎？

不知不覺，他在心里的形象變得接地氣了點。

兩人說話的功夫，程易言已經在旁邊眉弄眼了：“淩淩，這位帥哥怎麼稱呼啊？”

溫淩嚇一跳，忙扯袖，眼神警告，暗示別說話。

程易言一怔，心里也吃不準了。可到底是收斂了不。傅南期似乎也有事，跟們打了招呼就走了。

等他的背影遠去，程易言才問溫淩：“這誰啊？你這麼張？”

溫淩翻了一眼：“差點被你害死！這是我們公司的投資方，我們大老板都要結的大老板。你說呢？”

程易言嚇了一跳，仍覺得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啊？他看上去很年輕啊，有三十沒有？”

“不清楚。”溫淩搖頭，“我跟他又不。”

那種大人，離太遙遠了。

雖然他對和氣的，可不敢把這種客氣當福氣。

那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

為了項目的初級審批能順利通過，禮拜六溫淩都待在合租的新住賣力工作，一天三餐都變了兩餐。

程易言看不下去，勸道：“工作是重要，飯也要好好吃啊。那天見面，你投資人和氣的，應該不是那種蛋里挑骨頭的人吧？”

“他人好的。”溫淩咬了咬筆桿子，翻著手里資料，里無意說道，“是我太菜了。我就怕我做不好，到時候丟人現眼，浪費了人家給的機會。”

“哪有你這麼妄自菲薄的？你菜，那我什麼了？”程易言笑道，“別想那麼多了。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太小看自己了。其實你的能力很強的，加油。”

“真的嗎？你不會是誑我吧？”溫淩從桌前轉過臉，希冀地著。

程易言拍脯打包票：“你自己想想，那樣的人看上了你，那你肯定有獨到之啊。”

溫淩點頭，隨即猛地搖頭：“呸呸呸，什麼‘他看上了我’？狗里吐不出象牙！”

“怎麼，你還不樂意了？那種骨灰級帥哥要是瞧得上我，讓我倒錢我都愿意哈哈哈——”

“不要說了。”什麼愿意不愿意的？

溫淩覺得，有這種想法都是對他的一種。

而且，無論如何，他是的伯樂和恩人。哪怕對他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對來說，都是莫大的幫助。

不大喜歡程易言拿他來意。

這日，大約工作到夜半1點，終于完，拍了個照給傅南期發過去。

本就沒想他會回復，直接撲到床上。

誰知，電話在此刻響了。

溫淩接起來，腦子昏昏沉沉的，詫異的話口而出：“您還沒睡呢？”

傅南期失笑，不置可否。

溫淩不知道他在笑什麼，遲疑了片刻，就聽他在對面語聲清晰道：“我在杉磯。”

書推門進來，他微微側頭，把電話別到了另一邊頸窩里，合上文件遞過去，“簡單的時差會算嗎？”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他心不錯的樣子。

溫淩愣了兩秒終于反應過來，這邊是半夜，他那邊應該還是早上。

訕訕的：“哦……那個……資料給您發過去了，您有時間嗎？”

“在看。”

“……好的。”

四周重新變得安靜下來，靜得只有對面人書頁翻的聲音。

溫淩屏息，不敢打擾他。

心里卻也存了幾分希冀。他見多識廣，能力更不在話下，翻來覆去看不出來的問題，可能他看兩眼就發現了。如果能得到他的指點，審批應該會簡單得多。

果然，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慢慢跟講解起來。

溫淩忙拿出準備好的小便條，1、2、3……認認真真地記錄下來。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

溫淩猛然驚醒——那他那邊是不是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正好此刻也說完了，溫淩忙道：“傅先生，您去吃飯吧。”

“懂了？”

“嗯，謝謝。”

傅南期應了聲，言簡意賅道：“禮拜一我回北京，早上9點，來紫科技1號會議廳匯報。”

溫淩：“‘一號會議廳’？”

紫科技有好幾個會議廳，據所知，這一號會議廳是只有在商討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時才會用到的。

沒想到，傅南期這麼重視這個項目。

傅南期這種人，每年投資的項目不勝枚舉，按常理來說，一兩千萬的投資他是不會過多關注的。

不過，這不是一個小小的對接人該問的。

千言萬語下心頭，變了一句“好”。

可能是遲疑過久的反應，傅南期難得多解釋了一句：“這個項目的初步核定投資是2億。”

“2億？！！”

“對。”他直接忽略了的震驚，簡單陳述，“我跟陳家恕已經談過了，要把臺預設的那個產業園擴大，我要占比40％以上的份，興榮則負責基礎建設、技研發。不過，我要求建立一條新的生產線，將H5相關的研究提升到50％以上。”

溫淩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這個份占比，已經能影響這個項目的決策權，怪不得他A就愿意出資這麼多。

雖然對這個負責了一年多的項目很有信心，也不由佩服他的魄力，說到底，這就是個產品雛形而已。

雖然這些與無關，但是，項目越重視，這個主負責人獲益也越多。溫淩鄭重道：“謝謝您。”

“那就好好工作吧。”沒再說什麼，他掛了。

溫淩把手機攥在手心很久，默默出神。也許，這是的機會。

天知道，有多麼羨慕許文佳。

擁有份，跟純打工，那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