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阿姨繼續說道：“咱倆合作一下，你要是能把我姑娘留下，不出國啊，我免費租給你一套房子！”

說到這兒，房東阿姨有些失落：“我兒啊，不想回國，可是我也不好，他爺爺姥姥姥爺都得我照顧，我們五個人就是五個空巢老人。”

“這姑娘出去以后，心野了，看不上咱們AY市，非要去外面大有作為，作為個屁啊，這一次啊，我就想把我姑娘留下來，到時候可以給我養養老，找個好婿，也算是安安穩穩的一輩子。”

“咱也不是一個貪圖富貴的人，本來就是村里老百姓，沒啥本事，時代好，政策好，讓我這老人能掙這麼多錢，我已經知足了。”

其實房東阿姨人很不錯，經常照顧這些租戶，房租也不是那麼經常催，你有了補上就行。

逢年過節的，還送點月餅餃子粽子，人味十足。

可是姑娘從高中畢業以后就出國上學去了，畢竟沒有考上好大學，家里有錢就給送出去了。

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想到這里，陳滄猛然一愣！

陳滄，你膨脹了！

你都敢可憐億萬富翁了？

房東阿姨和陳滄聊了聊心事兒就走了。

而陳滄也沒當回事兒，畢竟房東阿姨經常來找他嘮嗑，聊聊家長里短什麼的，陳滄格好，也不嫌煩，所以慣的。

不過，這一次，陳滄得好好考慮了租房的事兒了。

城中村拆遷，自己需要重新找房子了。

租哪兒？

哪兒都貴啊！

下載了一個58同城，發現醫院附近的一居室都在1500以上，還得業水電，下來一個月沒有兩千下不來啊！

陳滄嘆了口氣。

雖然現在得到了系統，每日都有一些收，但是……陳滄生怕萬一哪一天消失了怎麼辦？

人要是窮慣了，就會有危機意識，生怕被打回原形怎麼辦。

晚上不忙的時候，陳滄看著外面逐漸黑沉下來的夜，嘆了口氣，諾大的一個城市，就連自己的安生地方都沒有。

自建房房頂有一個巨大的臺，陳滄走了出來，看著周圍的城中村散發的熱鬧和煙火，看著幾百米外的燈紅酒綠高樓大廈，這似乎為了兩個世界。

那里似乎充滿了無盡的和力，無數人拼搏一輩子，可能就是為了在省會城市落下跟腳。

陳滄也想這樣。

不，陳滄甚至以前本不敢想，因為夢太遙遠了。

呵呵……難道是他悲觀嗎？

當然不是，甚至大多數時候，他很樂觀。

樂觀？

那是因為悲傷藏在肚里，自卑在深。

人，總是這樣。

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才知道，你是什麼模樣。

只有一個人守在角落的時候，你才敢看看心深最真實的自己。

陳滄看著夜，心里默默的給人生做了一個小小的規劃。

陳滄是農村人，父母都是老實的農民，而且陳滄還有個弟弟今年上大學，兩個男孩兒，父母力很大。

陳滄不是考不上研究生，而說實話，是讀不起！

先不說每年8000的學費，加上住宿什麼的，下來一萬多。

這還不帶吃喝。

學醫讀研一年國家就給補助6000塊錢，的確，國家獎學金是有，可是真的以為那麼好拿嗎？

想過回當地醫院，可是即便是要回去，也得找關系，還得花錢。

學醫五年，啃老五年。

說實話，陳滄怕了！

他不是怕苦怕累，真要是怕苦怕累，就不會來急診了。

私立醫院大把大把的錢拿著，昧著良心干活就行。

可是陳滄還是心，老實的父親一輩子教給陳滄兩個字的人生哲理：老實，厚道！

陳滄去私立呆了半年，然后辭職，恰逢省二院急診科招聘臨時工，這才來了這里。

這一干，就是兩年多！

兩年多來，雖然苦點累點窮點，但是這對陳滄來說，很有奔頭，畢竟急診能學到很多東西，更是遇見一個好老師：陳炳生。

陳滄這兩年的格，多被陳炳生影響。

按照他以前的構想，無非是在這里好好學習五六年，最好能混個主治醫，然后回到老家，可以直接進科室，當個中堅力量。

陳滄從來不會高估自己，因為生活會讓你清清楚楚的明白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滄海一粟，他很渺小，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市民，或許這個市民還有待于商榷。

一個普通的小大夫！

他只是一個醫生，他又不是神？

什麼天使？

難道醫生不用吃飯？

醫生結婚不用彩禮？

醫生結婚不用買房？

還是你不用還房貸？

都是扯淡。

醫生的本職是治病救人，可是醫生終歸也是人，人就有七六，就有柴米油鹽，就有各種各樣的煩惱。

陳滄是真的窮怕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掙錢的途徑，他珍惜的要死，說句實話，這和給了陳滄第二次希沒有任何區別。

現在陳滄多了一個奔頭，那就是可以在這個地方安定下來。

他也有自己的夢想。

但是，夢想這個東西，只有你有錢才能談夢想，沒錢，你只能談生活。

有時候，說白了，夢想很重，生活讓你不敢去追求。

這很諷刺，卻很真實。

的確，拋開一切你去追求夢想，你可以的！可是陳滄做不到，甚至大多數人做不到。

陳滄是老大，責任心比較重，陳父陳母都是老農民，閑暇時間，在村里有婚喪嫁娶的時候，做做廚師，能掙點小錢。

但單憑這個想要供兩個大學生，本不太現實。

東省農村都種玉米，陳家五畝三分地，一年到頭，收好有一萬塊，收不好，也就七八千，畢竟是看老天爺吃飯。

當廚師也是陳家爺爺輩兒就在村里做，后來老陳也接了班，一年到頭也有個萬兒八千的，一年到頭打打零工也能勉強湊夠三萬塊。

可是如今這個時代，你三萬塊錢夠干啥？

陳滄要是繼續讀研，這家子窟窿就大了，給父母負擔，給弟弟加力，這樣的事，陳滄做不出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同時每個人都要對生活做出選擇。

陳滄沒有選擇放棄，在這個省會城市做臨時工，就是他最后的掙扎。

所以，這一次的轉正的機會，他必須要抓住和把握住。

畢竟，這是他唯一一個留在這個省會城市的機會了。

陳滄很節省，兩年總共掙了不到五萬塊，就省出來兩萬多，這一般人做不到。

有時候，窮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話。

而是倒年人的最后一稻草。

一個年人的崩潰，大多數時候是從借錢開始的。

當陳滄上學的時候，貧窮對他來說，無非是晚上吃饅頭還是加個的區別，無損他的快樂，可是當他上一個姑娘的時候，才深深地覺到什麼是貧窮帶來的自卑和無奈。

枕頭里藏滿了發霉的夢，夢里住著無法擁有的人。

那個時候，陳滄猛然間意識到。

人生真的是眼前有很多茍且， 而不是枸杞……

至于詩和遠方，是那些沒有牽掛的人的。

一夜無話。

次日，早早的起床之后，陳滄來到了醫院。

急診還是一如既往的忙忙碌碌，值班的老陳，看見陳滄過來，連忙擺了擺手：“走，趕的，別換服了，直接走，跟我跑一趟院外！”

陳滄看老陳面不對，連忙跟了上去：“老大，怎麼了？”

老陳面有些嚴肅，邊走邊說：“工地有人電，現在昏迷，剛剛打了120。”

陳滄聽完，臉也是一變！

電之后昏迷……

這可不是小事兒啊。

因為現在正是周一上班高峰期，路上車很堵，陳炳生著急的心里發慌，甚至有些焦慮！

“楊師傅，您快點，這不行啊，過去病人就沒了！”

“紅燈！先闖過去！病人沒多久時間耽擱！”

“沒有患者不能闖紅燈啊？哎呀，我靠！什麼破規定！”

“快快！來不及了啊！”

花了七八分鐘時間，急救車到了南沙河的工地，車子還沒停穩，陳炳生提著急救箱就直接一個大步了下去，陳滄隨其后。

病人此時已經昏迷，一個穿迷彩灰頭土臉的五十歲漢子看見急救車到了，連忙嚷嚷道：“快讓開，快讓開，大夫來了！”

隨著人群讓開，男子急急忙忙的說到：“大夫，剛才還有呼吸和心跳的，雖然很微弱，但是……但是還有，現在……現在好像沒了？您快看看，這……這怎麼辦？”

陳炳生一聽這話，臉一下子黑了下來，趕上前查看。

只見患者面蒼白無，他直接趴在地上，右手頸脈，耳朵聽著呼吸，眼睛看著部，幾秒鐘過去，陳炳生拿來聽診，在心臟幾個聽診區聽了一遍，頓時臉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