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該回家了。
顧桉眼皮通紅, 小鼻尖兒也是,像個在兒園欺負的小朋友終於等到家長來接, 輕輕把手搭在江硯手上。
他手指瘦直掌心幹燥,隔著衛袖口鬆散握住手腕,帶著縱容和寵溺意味,卻從未有過半分逾矩,紳士得過分。
隔著那層薄薄的布料,好像能到他溫。
江硯走在前,能從側麵看到他睫彎出長而漂亮的弧度, 寸頭鬢角修剪幹淨徹底, 下頜線更顯俊秀利落。即使是這種從下往上、堪稱自拍界死亡視角的角度,這張堪稱人間絕的臉依舊毫不費力吊打大半個娛樂圈的頂流鮮。
在這樣的景下,在被喜歡的人牽著往家走的路上, 那些細碎委屈瞬間渺小如浮塵。而被無限放大的是, 一聲比一聲清晰的心跳,越來越燙的臉頰,越來越紅的小耳朵。
夜晚靜謐, 晚風都變溫。
太喜歡這樣的瞬間。
喜歡到想要永遠珍藏。
睡覺前,顧桉拿出數位板,塗塗畫畫改改到深夜。
漫畫裏的Q版小哭包攥著拳忍著眼,小肩膀耷拉著,抿波浪線。
而的王子殿下溫俯將手遞給,像是守護一個人的騎士。
“公主殿下。”
“該回家了。”
的微博已經有兩萬, 在點擊發送之後的幾分鍾時間裏,接二連三蹦出消息提示。
【啊啊啊啊啊啊這也太蘇了吧我酸了】
【這樣的警察叔叔是真實存在的嗎……求國家統一分配謝謝!!!】
【鵝快點把他拿下嗷這樣的極品去哪裏找】
【狗死的時候沒有一對是無辜的/狗頭】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來了請原地結婚好嗎?】
【搞快點搞快點搞快點我人沒了嗷嗷嗷嗷嗷嗷嗷】
顧桉忍不住彎起角。
朗月當空,亮皎潔,卻不及他本人萬分之一溫。
這樣溫的江硯。
隻有知道。
-
十一假期之後, 顧桉返校上課,每天教室畫室宿舍食堂路線單調。
宿舍是四人間,一學霸一白富,還有一個著酷炫走中風的孩。
大家認識時間不長,遠遠算不上可以心的好朋友,但是禮貌客氣互不幹涉,追劇看綜藝時又有高度一致的淚點和笑點,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彎彎繞繞,相十分融洽。
周末找了一份兼職,剛參加完高考,尚且有些底子,給一個讀高中的小姑娘輔導數學和英語,開始一點一點攢下學期的學費。
這就是大學的全部,平淡沒有波瀾卻又和以前不一樣,邁出去的每一步都是第一步,看到的每一幀風景都是嶄新的。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十一月來臨,顧桉生日近在眼前。
和江硯的聯係不多,有時候鼓足勇氣發出去的消息,得到回音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猜想他肯定有執行不完的任務破不完的案子出不完的警,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
但,又很想他,總是想起他。
明明麵對的是全新人生,眼前一切都與他毫無關聯。
卻總有那麽一個瞬間驀地想起他,心想如果他在邊多好。
晚上睡覺前,顧桉裹著海綿寶寶小毯子,盤坐在上鋪,把自己小小一團,遠看簡直就是個糯糯的黃包。黃包手撐著下,眼睛盯著和江硯的微信對話框。
要說點什麽好呢?
江硯哥哥?
哥哥?
嘿!兄弟!
吃了嗎?
吃的啥?
好吃不?
黃包臉慢慢皺出了褶,變剛出爐的小籠包。
小籠包手機一扔仰麵倒在綿蓬鬆的棉被,呆呆看著天花板。
手機響起時整個人還是蔫兒的,心說肯定是班級群又下什麽新指示了。
顧桉撈起剛才扔出去的手機慢悠悠解鎖,看見什麽眼睛瞬間定住。
出小手使勁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江硯:在幹嘛。】
顧桉心裏一百隻尖同時開嗓打鳴吵得小腦袋瓜疼,拿起外套飛奔到江檸宿舍把人從宿舍裏拽了出來。
江檸一百個懵,看著麵前眼睛笑了彎彎的兒、小虎牙活潑可冒了尖兒的顧桉小同學:“怎麽啦?”
顧桉喜滋滋:“他問我在幹嘛。”
江檸略一沉思,“在幹嘛一般約等於我想你。”
顧桉小臉“唰”地一下紅了,徹底從小籠包變草莓大福,白裏著那種。
兩人站在樓道,江檸又問:“然後呢,你怎麽回的?”
顧桉搖頭,小呆瓜似的:“我沒回,我一激就跑來找你啦……”
江檸恨鐵不鋼,顧桉趕從睡兜兜裏拿出手機,然後就看見又多了一條未讀消息,點開,心髒毫不誇張跳到嗓子眼兒。
【江硯:我在A市出差。】
江檸定睛一看:“臥槽,有戲!看來你明天的生日不能和我一起過了!”
顧桉懵懵懂懂的,看得出來小腦袋瓜已經徹底宕機不會轉了,手機提示音響起的時候,甚至眼可見地哆嗦了一下。
【江硯:明天晚上有空嗎。】
-
11月22號,周五,顧桉生日。
這天課排得很滿幾乎從早到晚。
但角還是忍不住彎彎翹起,時間每每走過一格,心裏的雀躍就增加一分。
和江硯約在晚上七點。
六點下課後,顧桉跑回宿舍打開櫃,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畫室,料極其容易弄到服上,所以都穿簡單的衛長,也從來不會想著打扮。
而在單調的運服衛之中,有一條堪稱驚豔的子。
溫的油,優雅的長袖,刺繡著致花朵,在燈下暗紋浮流溢彩。
顧桉換了服,徹底驚呆宿舍眾人。
“這是哪裏來的小仙啊!”
“我的媽耶這也太了!!!”
“這條子我好像記得哪個明星穿過……”
顧桉嘿嘿一樂,低頭看擺上的小花花,“可能隻是看起來像?”
當時江硯送禮,那個致的包裝盒可是把嚇了一跳,他一眼就看出在想什麽,渾不在意道:“商場打折不到二百。”
【江硯:我在樓下。】
顧桉背上的白斜挎包就跑,從三樓到一樓,往宿舍樓門口隻剩一條長長的走廊。這才把步子慢下來,悄悄吸氣呼氣平靜心跳,可是心尖卻像是被人撒了一把跳跳糖,劈裏啪啦炸開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會覺得好看嗎……
像的同學們剛才那樣。
會不會覺得,顧桉長大了,不是小朋友了。
距離宿舍樓出口越來越近。
“樓下那帥哥哪個院的一分鍾我要他全部信息!!”
“那眼睛那鼻梁簡直絕了還有那個高起碼得一八五往上吧?長小哥哥太鯊我了!”
“我第一次見到活的係!”
“炒想知道他等的是哪個生……”
“我已經隻會說‘臥槽’了。”
就算沒有見到他人。
單是聽著別人議論他也止不住心。
顧桉抬頭,影那人清瘦筆,穿一黑冷淡肅穆。
最終還是忍不住,拎起擺從宿舍樓下的臺階跑向他。
擺浮,流溢彩,熠熠生輝。
“江硯哥哥……”在他麵前站定,仰起小腦袋看他。
江硯“嗯”了一聲,垂下眼睫看。
兩個月不見,頭發長長了,紮鬆散的丸子頭。
上是他送給的子,外搭一件的針織開衫。
從他角度,能看清睫卷翹的弧度,還有比往常深一點點的。
視線上移,那雙圓眼睛眼尾無辜下垂,現在正一眨不眨看著他。
江硯撇開眼。
心跳莫名其妙不規律幾秒鍾時間。
顧桉小心翼翼觀察大帥哥表。
他依然冷著那張爺臉,別說驚豔了……就連驚訝都沒有一點點。
而且他都不看。
穿得漂漂亮亮,遠遠比不上剪壞劉海的時候吸引他眼球!
“我們先去吃飯。”江硯一開口,好像又回到剛認識他的樣子,冷冷淡淡的聲線,非常好看又非常不好惹。
顧桉乖巧點頭,大帥哥走在邊,往來的小姑娘視線不間斷往江硯上粘,其直白程度如果化為實質,大概能劃爛江硯外套。
無數次幻想能和江硯一起走過每天走的路,甚至都想好如果有一天江硯來見,要怎麽給他介紹A大,可是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心裏像是被人破一個檸檬,酸酸的味道一點點擴散出來。
其實很穿子。
也從來不打扮自己。
但是麵對自己喜歡的人一切都變例外。
想要漂漂亮亮出現在他麵前。
可是……他卻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側的人手了後腦勺,“顧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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