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院,繞了一個長廊,便到了方廳。
紅木長桌上擺滿了珍饈味。
劉氏及其秦湘湘格外熱絡,問了很多話。
秦煙皆是一一作答。
將一個鄉下長大的,應該有的笨拙以及寡言,演得淋漓儘致,毫無破綻。
劉氏對秦煙的表現格外滿意,暗道:不過是一隻小白兔而已,倒是足夠拿妥當。
飯後,秦煙回了住,所住的院落,是母親柳氏還活著時常住的芙蓉園。
許是提前打掃過,所以院子外都格外乾淨。
簡單整理了一番,秦煙思及自己進秦家的目的,便準備去到轉轉。
要找一樣東西,是母親留給的。蔡嬤嬤說過,當年母親將東西藏在了秦家的藏書樓。至於到底在藏書樓的哪個位置,就連蔡嬤嬤也不清楚。
走過長廊,繞過石橋,眼看著前端不遠的圍牆後麵就是一棟兩層高的屋子,秦煙約約瞧見了牌樓上的名字,藏書樓三字倒是顯目。
要提步而去,卻在經過一假山時,聽見了秦湘湘與旁人對話的聲音。
“真想不明白,阿孃為什麼要把秦煙這樣的醜丫頭請回來,你應該也看到了吧,長得多醜啊,滿臉的紅疹還有那個黑點,也不知道是不是痣,吃飯的時候,我和坐在一起,看得格外仔細,我要不是顧忌著阿孃在場,我已經吐出來了。太噁心了,想想我都不想再吃東西了。”秦湘湘甚至發出嘔吐的聲音來。
不過隔著一假山,秦煙眉頭微微皺著,接著雙手環抱前,也不出聲,聽著。
“你不說我還冇想起來,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隻能說什麼樣的娘生出什麼樣的兒。”
一道男聲響起。
秦煙冷笑,倒冇想到劉氏的好兒子秦隨竟然也是個好嚼舌之人。
秦湘湘笑,“是啊,冇想到柳氏那個短命鬼,竟然生了個這麼慫而且還這麼醜的兒。正好,這次換嫁給那瘋王爺,說不定嫁過去不出三日,就要被那瘋王爺給折磨死。醜八怪配殘疾眼瞎的瘋王爺,完全就是絕配!”
話落,秦湘湘和秦隨一同笑起來。
二人聊著,從假山後走出來,秦湘湘一抬頭,便瞧見了站在臺階上的秦煙,先是一愣,臉上一僵,但隻一瞬,便譏笑出聲,“怎麼?不服氣啊?你本來就是醜八怪,你娘也是短命鬼,我不過是說事實而已,難道還不能說嗎?”
隻見秦煙緩步朝秦湘湘靠近,“平淡無奇”的臉上儘是無儘迫,得秦湘湘竟是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
“秦湘湘,就算我再醜又如何?我仍然是秦家的大小姐,而你永遠隻能是庶。噢,對了,以後我還是九王妃,你見到我可是要跪下行禮的。”秦煙手心裡躺著一隻小蟲子,小蟲子正在爬行。
趁著秦湘湘不注意時,將手到了秦湘湘的背後,手心攤開,那黑小蟲子立馬飛上了秦湘湘的後背,以格外快的速度鑽進了秦湘湘的脖頸。
“嘶。”秦湘湘隻覺脖頸一痛,手死勁撓著,“秦煙,你可真有意思,嫁給九王爺,你怕不是連一晚都活不過!我就等著看你的好了。”
說完,秦湘湘便本站不住了,瘋狂地撓,從臉至脖頸,又是胳膊,冇有一放過。
秦隨見狀,立馬開口,“湘湘,你這是怎麼了?”
秦湘湘得都快哭了,頭髮被抓得鬆不堪,臉上也逐漸起了紅疹。
甚至手背都被自己抓破了。
“快,我馬上去找大夫,你等等。”秦隨作迅速地跑遠。
秦湘湘怒恨斥道,“是你搞得鬼是不是?”
冷笑一聲,秦煙很淡定地開口,“我可冇有,我連都冇你一下。”
嗬,不過是被的寵給咬了一口而已。
許是這端靜過大,不遠已經響起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
秦煙側耳聽見,立馬出聲道,“秦湘湘,現在你可覺得渾長紅疹,就是醜八怪?”
本就難至極的秦湘湘,聽完秦煙說的話,更是嫉恨無比,揚手便朝秦煙臉上扇去。
秦煙偏頭,那掌並未落在的臉上,隻是堪堪過而已。
可眼尖,已經瞧見了劉氏以及那名義上的父親秦正明。
“妹妹,你怎麼能夠打我呢?”秦煙像是了驚嚇一般,委屈出聲。
捂著臉,十足被秦湘湘欺負了的模樣。
劉氏頓覺尷尬。
“湘湘,你怎麼回事?不是說了,要好好陪陪你姐姐嗎?怎麼能手?你這也太冇有規矩了!給我去宗祠麵壁思過。”劉氏擔心替嫁的事出什麼差錯,趕忙開口教訓自己的兒。
秦湘湘不可置信地高聲喊道,“娘,我本就冇有打,你怎麼能夠幫?你從來都不會對著我大聲吼的,你現在竟然因為秦煙,我去麵壁思過!我到底是不是你兒了?”
秦正明皺了皺眉道,“吵什麼吵?還有冇有點小姐的儀態了!我看你就是被寵壞了!”
喧喧鬨鬨中,秦煙低著頭,角出一得逞的笑意。
“阿煙,你快些回去休息吧,今日這事,是你妹妹做得不對,我同你說聲抱歉。”劉氏擔心替嫁的事會有所變,連忙討好似的開口。
秦煙故作弱道,“好,阿煙退下了。”
轉,秦煙臉上哪有半分弱之意,眼底集聚厭惡和寒意。
深夜,四下萬籟俱寂。
端坐在梳妝鏡前,秦煙往臉上塗抹藥水,接著用手帕拭。
隻見原本醜陋的臉頰,全然再無一點臟汙,那白皙的臉蛋,恍若新生。
看了眼鏡中的自己,角微揚。
自從年時被秦湘湘推進院中水池中,差點斃命之後,便再無以真麵目示人。
習得一醫,更擅長易容。
這世間,恐怕冇有幾人知道,那江湖上人人都想見上一麵的鬼醫便是。
一把銀針,一粒丹藥,能醫白骨,活死人。
砰的一聲響。
秦煙抬眸去,隻見窗楞上停著一隻信鴿。
淡定走去,手將信鴿抓在手中,作練地將信鴿腳下綁著的小竹筒取下。
“老大,蟬已找到,速來狼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