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也未必容得下你

侯府有一靜安湖，湖上一座安和亭，是整個侯府景最為別緻的地方，尤其一到冬日，靜安湖的湖水結了冰，家中眷也會冰上起舞，煞是好看。

蘇蔻青遠遠就看見兩個人的影了。

蘇靜月在湖麵上翩然生姿，弱無骨的在冰上執劍而舞，看起來像是長劍上繫著的同心結，一顰一笑都帶著風塵子纔有的風。

司玉徹坐在安和亭裡彈著琴，寒風吹過冰藍的披風，倒有幾分謫仙的覺。

是了，當初他亦是靠著初見一麵時的風雅一笑，毫不費力的獲取了的真心。

“六皇子好雅興。”

蘇蔻青拍拍手，像是獎賞戲子一般輕佻：“素聞六皇子八麵玲瓏心，看來的確不一般。”

司玉徹原是看著湖麵，在目與蘇蔻青彙一瞬，失手將手中的琴絃繃斷，發出巨大的聲響來。

“二小姐謬讚。”

起舞的蘇靜月滿心不願的停了下來，佯裝出一個天真乖巧的笑意：“姐姐怎麼來了？”

“姐姐，你和玉徹哥哥認識嗎？”

看著蘇靜月眼底波濤的嫉妒，蘇蔻青覺得心大好，學著顧盼嫵的樣子道：“幾麵之緣，印象頗深罷了。”

“說起來，你救了本王的哥哥，自然也算是本王的半個恩人，可否賞臉，共飲一杯？”

安和亭裡已經擺了上好的酒菜，蘇蔻青搭了一眼，酒全都是家裡百年的瓊花釀，可見的確是費了不心思。

“姐姐平時是不飲酒的。”蘇靜月換好了鞋子，俏的走到司玉徹邊，倒像是一對郎才貌的璧人一般：“姐姐，你平日裡最怕冷，不然先回去吧！”

蘇靜月挑釁的樣子落在眼中，蘇蔻青不由得輕笑一聲：“是有些冷，民告退。”

“慢著。”

一直冇有說話的司玉徹突然說道，解開自己的披風規整的替繫好，語氣溫的能滴出水來。

“是本王考慮不周，既是怕冷，不如本王將披風借你，再一併送你回去，可好？”

他的披風上水墨刁青，充滿了蘇蔻青悉的味道，可是曾將那麼貪的一個人，如今隻是麵對麵同講話，也會覺得胃氣翻滾。

同床共枕的是個冠禽，，素日疼的是個青狐白麪，這些教訓不敢不記，也不敢不還。

“不勞皇子跑一趟了。”蘇蔻青放低語氣，像是人間的呢喃細語：“既然有人在側，皇子休要辜負纔好。”

看著匆忙離開的背影，司玉徹挪不開眼睛。

“玉徹哥哥……”蘇靜月嗔道，滿麵委屈：“姐姐素日冇給靜月委屈，玉徹哥哥還對這樣好。”

司玉徹有些出神，上次宮中倉促一麵，他的注意力全在皇兄上，竟冇發覺鎮北侯的嫡，是個這樣的人。

“你姐姐可否婚配？”

他的突然一問徹底讓蘇靜月涼了心，明明穿著狐裘也覺得寒風刺骨：“玉徹哥哥，娶靜月做妃的事，可還作數？”

後者一愣，登時回過神來，點點頭道：“自然作數。”

還不等蘇靜月歡喜，司玉徹繼續說道：“雖是作數，可我畢竟是皇子，娶個庶也隻能作為側妃罷了。”

“若是嫡呢？”蘇靜月看似隨意的問道，表卻平白多出幾分狠辣來。

司玉徹以為蘇靜月暗指蘇蔻青，手將攬在懷裡安道：“雖是個側妃，本王依舊寵你便是了。”

這一幕剛好落在蘇蔻青眼裡，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前世那些傷痛就會不餘麵的傷及心。

“怎麼，你心繫的是六皇子？”

蘇蔻青被嚇了一跳，慌張的掩飾流出來的戾氣：“參見平南王。”

看著剛剛還麵兇厲的蘇蔻青轉眼換上一副乖巧模樣，平南王覺得有趣，調侃道：“二小姐還有這種嗜好。”

“民不知道王爺再說什麼。”蘇蔻青莞爾一笑，嫣然無方：“民隻是覺得風景秀麗，瞧上一瞧罷了。”

“伶牙俐齒。”平南王上下打量了蘇蔻青一番，冇有瞧見自己的玉佩，話也涼了幾分：“你這妹妹如果真的願意嫁進六皇子，恐怕也隻是個侍妾之位，皇兄已經替六皇子選了幾位側妃，個個都是家世出挑。”

蘇蔻青點了點頭，不聲的和南平王拉開距離來：“王爺怎麼來了？”

南平王不說話，卻定定的盯著蘇蔻青的披風瞧個冇完：“這披風，不是你的吧！”

這纔想起來，上的披風，是方纔司玉徹係在上的。

看著蘇蔻青蹙眉搖頭，南平王突然出手來。

蘇蔻青下意識的一一躲，平南王冰涼的指尖及的皮，惹得紅了耳尖。

平南王並冇有做什麼會傷害的事，隻是解開的披肩，也不手去接，任由它掉在地上。

“本王瞧著這樣式太醜了，我那裡倒是有幾件上好的狐皮，給你拿來最好。”

“本王之前說起之事，你考慮的如何了？”他問道，不聲的將地上的披風踩上幾腳，雪白的翎上沾著汙穢的才罷休。

“民尚小，難抵重任。”蘇蔻青輕笑幾聲，如同空穀幽蘭一般：“王爺不會為難民吧？”

蘇蔻青不願意同司玉徹這隻狡猾的狐貍周旋，自然也不願意和平南王這個更聰明的人鋒。

“外麵風大，王爺向來寒，請許民退下。”蘇寇青一臉順從的模樣，若是不悉的人，還真當是個弱的子了。

風吹著青鬢角，明亮的眼睛像是一汪泉中月，隻這樣靜靜瞧著，就能勾勒出日後的風華絕代。

明明在笑，卻總是不達眼底，有些讀不懂的悲涼。

“嗯。”平南王頷首，幾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汀蘭，我們走。”蘇蔻青展出一個舒緩的笑意，目一轉計上心來：“一會兒，你照著本小姐說得做便是了，我們有一份大禮，送給二小姐。”

既然你容不得我，蘇靜月，我也未必容得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