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雋半瞇著眼，睫微微低著。

路口，那幾個堵人的年十八九歲，流里流氣地咬著煙，視線掃過那雙又長又直的，最后停在臉上。

程雋沒什麼表的開口：“你過去。”

英雄救這件事，陸照影喜歡干。

他擼了把袖子，又用手撣了撣頭發，還沒做完，就被人踹了一腳。

一偏頭，見程雋雙手兜，眼睛是濃雋的黑，他打了個哈欠，“作快點，什麼？”

陸照影迅速往那有點兒野的妹子方向走。

“小妹妹，一中的乖學生？這個點出來逃課的？”為首的年故意吐出一道煙圈，他看著秦苒，挑染的頭發在下發亮，笑出聲。

不怎麼正經的，眼神也不老實。

秦苒認真的，十分平靜的開口，“不是，我請假了。”

幾個年在發愣，大概是這反應不符合他劇本里的任何一個套路。

秦苒往后退了一步。

把手里的背包放在路口的臺階上。

陸照影還沒到。

秦苒又下了校服外套，里面是那件短袖白t恤，出一截削瘦的胳膊，然后就是纖細干凈的手指，下泛著冷調的白。

程雋站在原地看的作。

放背包的時候，似乎偏頭，看了他一眼。

很短暫的對視，程雋大概只能看到那雙略帶著的雙眼，細漂亮，又帶著年人的狠。

他眉頭下意識的擰起，正好聽見那字寫得有點兒不太好看的生開口，講道理的：“我很趕時間。”

叼著煙的年眼神到出的胳膊上，手去抓秦苒的胳膊，“那好，我也很趕時間，不如這樣，你陪哥哥們一……”

秦苒后退一步，然后猛地一抬腳，一腳就踹到了那年的肚子上。

又狠又快。

那年一個趔趄后退好幾步，還是被他的小弟給扶住了，他疼得彎下腰。

小弟見年被打了，立馬一窩蜂似的上前。

想要先抓住秦苒再說。

秦苒側過避開一只手，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手扯住另一個壯的社會哥領，往前一拽，在人被扯到面前時，一拳砸到他臉上。

社會哥被砸懵了，往后倒退了好幾步，頭眼昏花的，一鼻子，滿是。

秦苒手沒停。

最后一個年一拳朝小腹，上前一步，拳化掌抓住對方的手腕，微微前傾，稍稍近對方，借力以肩為支撐點將那人狠狠地摔了過去。

現場安靜的。

連程雋都沒怎麼反應過來。

那四個來勢洶洶，比秦苒高了大半個頭的社會哥們在一邊茍延殘。

躺著的躺著，流的流，彎腰吐酸水的吐酸水。

秦苒拍了拍手，轉回拿起自己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披上，又拿起背包。

路過那群年，擰著致的眉，微微思考了一會兒。

對著那為首的年，吹了個口哨，十分帥的，笑得十分燦爛的，又吊兒郎當地開口：“別我，沒結果。”

**

“謝謝。”程雋聽到那字寫得不太好看的生路過他時，留了兩個字。

陸照影收回下吧，走回來，看著秦苒去校門的背影，不太爽，“明明是我要去救的，怎麼跟你說謝謝了？”

程雋慢吞吞地看他一眼，懶懶散散的開口，帶著鼻音，“走吧。”

陸照影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在前面帶路，“那手看起來不是野路子，但又看不出來什麼。”

一對四，輕輕松松的，手法干脆利落。

路過那四人，陸照影腳步停了停，賤的開口，“弟兄們，你們不行啊。”

程雋余往秦苒那邊看了一眼，對方好像進了傳達室。

收回目，沒走多久，就到了巷子深的一家老飯店。

“徐老。”看到早已經點好菜的老人，陸照影難得正經。

徐校長朝他笑笑，說了兩句話目又轉向程雋，“程，你怎麼會來這犄角旮旯地兒？”

早先得到他要來他這學校當校醫時，徐校長也是頭疼，這位爺不好伺候。

程雋端著茶杯，茶杯里是飯店里自帶的十分劣質的泛著褐的茶水，他也不嫌棄，慢條斯理的喝著，仿佛品的是幾萬塊一兩的頂級茶葉。

笑得懶散：“來看看。”

末了，又轉了話題，“聽說徐老在這三年也不肯走，竟然在一所高中當校長，也想來見識見識。”

“這有什麼？”徐校長笑，也不瞞，語氣有著惆悵，“我了個接班人。”

別說陸照影，連程雋都驚訝，徐老這份，找到接班人的事兒要是被京城那群人知道，是一樁驚四方的大新聞。

“誰啊？”陸照影藏不住好奇心。

“不想接班。”徐校長搖頭，不肯多說。

陸照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程雋長微微搭著，低頭喝茶，沒多問。

陸照影一個人憋得不行。

**

秦苒是去傳達室拿自己的行李。

跟寧晴來云城前一天，行李就寄到一中了。

行李很多，兩個大箱子，很重，傳達室里的門衛大叔見一個人，十分熱地把秦苒的行李送回了宿舍。

秦苒申請到的宿舍在二樓，靠近走廊盡頭，216宿舍。

六人間的宿舍，只住了三個人，還剩三個床鋪，空床鋪上堆滿了其他人的東西，窗邊的床鋪都有人，秦苒直接挑了個東西不太多的床鋪。

然后又去領了床單被子。

打開一個箱子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服日常用品全都掛好。

另外一個行李箱，連拆也沒拆，直接塞到了床鋪底下。

收拾好東西，又吃完飯，下午第一節課還有半個小時。

去教室時路過藝樓。

二樓的窗口開著，能看到里面擺著的樂。

秦苒走上去二樓，藝樓很安靜，沒什麼人，推開樂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中間的小提琴。

喜歡小提琴，小提琴能讓安靜。

微微低頭。

幾乎每隔段時間，都會找個地方拉小提琴。

“徐，我認真的，那轉學生真幾把賊漂亮，你不知道，一個班都給愣的……”喬聲拿著罐可樂，繪聲繪。

在外面，他們也不提那是秦語的姐姐。

徐搖沒理會喬聲，他手上拎著一杯香草茶，是給秦語買的。

俊朗的眉宇冷淡的，對喬聲描繪的轉學生半點兒興趣也沒。

路過藝樓。

徐搖忽然一頓。

低低的略顯沉郁的小提琴聲遙遙傳來。

他忽然抬頭，看向二樓，目如炬。

喬聲不懂音樂，平日里看秦語都是沖著校花這個名頭去的，眼下這聲音讓他聽難的，不是上的難，而是心抑，似乎被撥了什麼。

他剛想說這音樂聲不錯，眼皮一抬，就看徐搖腳步一轉，朝藝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