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一邊用束袖帶紮雙袖，一邊說道：

“石川劍館的遠山任一郎是一個很不講道理的人——和傳聞中所說的一模一樣啊……”

“呵。”遠山角一扯，發出一聲冷笑，“多謝誇獎。多虧了我的‘不講道理’，才讓我的師兄弟們這麼戴我。”

雖然遠山這種不講道理的行爲，緒方非常不欣賞。

但緒方不得不承認——遠山剛纔所說的這句話還是有一點道理的。

師弟被人打了，遠山便立即爲其出頭，馬上去給自己的師弟報仇——有這麼仗義的人給自己撐腰，遠山的師兄弟們若是不戴遠山，反倒比較奇怪。

“緒方大人！”一旁的阿咲急聲道，“你難道還要和這個人打嗎？”

“不打不行啊。”阿咲的話音剛落，緒方便角一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阿咲小姐，你還沒看明白嗎？我現在就是於不得不打的狀況，若是不和遠山對決，我今晚想必是要不得安寧了。”

“呵。”遠山似乎很喜歡冷笑，“你很識時務嗎，多虧了你的識時務，讓我們省去了不麻煩。”

“你如果執意不跟我打的話，我們還得花些功夫來你跟我打。”

說到這時，遠山剛好繫好自己的束袖帶。

在繫好束袖帶的下一刻，遠山便偏轉過頭，朝旁的師弟喊道：

“拿劍來！”

遠山的話音剛落，他旁的這名師弟立即急急忙忙將2早已準備好的木劍遞上。

“接著。”在接過這2柄木劍後，遠山隨意地將其中的一把扔給緒方。

“你們還細心的嘛。”接過遠山扔來的木劍的緒方，隨意地揮了幾下，確認著自己的木劍是否趁手，“知道提前準備好木劍。”

說罷，確認完手中的木劍沒有任何問題的緒方便懶得再與遠山多言。

用雙手握木劍的劍柄，擺好中段架勢。

“緒方逸勢，參上。”

對面的遠山也擺好了中段架勢。

“遠山任一郎，參上。”

流屋的那些客人們，此時再次魚貫而出。

能在一個晚上，連續看見2場平時難得一見的武士對決——流屋的這幫客人們，別提有多興了。

阿咲與阿福見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這段比試的進行，便只能像剛纔那樣，閉著，一臉張得看著氣氛漸漸劍拔弩張起來的“戰場”。

……

……

在遠山擺出中段架勢的下一刻，緒方便看出了——遠山很強。

而且不是一般地強。

論實力，遠遠在自己剛纔對付的那個板垣之上。

在二人都擺出中段架勢後，二人已經僵持了許久的時間。

然而——即使是僵持了這麼久的時間，緒方也沒能從遠山的上看出任何的破綻來。

遠山就像一座不可撼山嶽一般——這便是緒方此時最真實的想法。

第一次遇見如此強敵，讓緒方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神。

雙眼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遠山，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要由我來發先攻嗎……

緒方在自己的心中暗自計劃著對策。

——如果要發先攻的話……還是先用“龍尾”來試探一下比較好……

——遠山到底有多強，這種事尚未可知。

——所以爲了穩妥起見，還是得先試探……

一木劍劍尖在緒方的眼中急速放大。

這在他眼中急速放大的木劍，直接打斷了緒方的思緒。

緒方的瞳孔因驚愕而猛地一，隨後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木劍上擡。

啪！

沉悶的響聲炸起。

緒方及時上擡的劍，將遠山刺來的劍給格開了。

——好快！

——遠山他什麼時候發刺擊的！

緒方敢保證——自己剛纔絕對沒有眨眼或放鬆大意。

自己一直都是繃神經、全神貫注地死盯著遠山。

然而即便如此，緒方的雙眼也沒能跟上遠山的速度。

在險之又險地格開遠山的劍後，緒方都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遠山的下一記攻擊便來到了。

手中的劍被緒方給格開後，遠山迅速地收回了手中的劍，然後順勢切換了上段架勢，揮劍朝緒方的肩膀劈來。

啪！

又是一道沉悶的響聲炸起。

緒方再次擋住了遠山的攻擊。

不過緒方此次的防，比上一次的還要險。

——糟了！

緒方在心中焦急地大喊道。

——我的節奏完全被遠山給打了！在被遠山牽著鼻子走！

——必須得重新調整姿勢！

——如果不趕調整姿勢，會……

緒方還沒來得及在心中吐出“輸”這個字。

遠山的第3波攻擊到來了。

遠山此次使用的，是他那記快到讓緒方的雙眼都跟不上的直刺。

遠山的速度實在太快。

緒方第一次擋住時，有些運氣的分在裡面。

而此次……幸運神並沒有照顧緒方。

嘭！

來不及擋住遠山這一刺的緒方，口結結實實地被遠山地劍尖給扎中。

如果是真劍比試，口被扎中的緒方應該已經死了。

在後退數步後，緒方已經仰倒在地。

“咳、咳咳！”

緒方沒有握劍的左手死死地捂著自己剛纔被刺中的地方，劇烈地咳嗽著。

阿咲、阿福：“緒方大人！”*2

阿咲與阿福異口同聲地呼喊著緒方的名字，然後快步衝上去，察看緒方的傷勢。

“我沒事……”躺在地上的緒方沉聲說道。

“呵。”

遠山發出他那標誌的冷笑，然後把剛纔刺出的劍緩緩收回來。

同時，用嘲諷的口吻說道：

“榊原劍館的弟子，就只有這種程度而已嗎？”

遠山的話音剛落，他後的那一大幫師兄弟立即極其配合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尤其是剛纔被緒方擊敗地板垣，以及他的那3名同伴笑得最大聲，彷彿恨不得將下給笑臼似的。

在旁看熱鬧的圍觀羣衆們，也響起了幾道低低的嗤笑聲。

緒方剛纔雖然並沒有被遠山給秒殺，但是也跟秒殺差不多了。

自二人的劍到一起，到戰鬥結束，只過了不到數秒鐘的時間。

僅僅不到數秒鐘的時間就落敗——這在不懂劍的圍觀羣衆眼裡，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們走！”

見自己順利地替自己的師弟報了仇，遠山趾高氣昂地大喝了一聲“我們走”後，便轉準備跟師兄弟們回去了。

至於給緒方的那把木劍——他們也懶得拿回來了。

然而——遠山他們纔剛轉過，他們的後便響起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給我等一下……誰說……你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