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止越看越難，一難他就想喝酒，但商亦紂這人病真的多，煙酒全忌。

不僅自己忌得干凈，邊人也不許。

他翻遍了公寓，別說酒了，連瓶酒都沒有。

顧止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藥，干嚼著吞了下去，自暴自棄地套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他差點沒起得來，幸虧徐妻奪命連環call，不然他的殺青大戲就要沾上遲到的污點了。

天賦不足，后天彌補，顧止的演技算不上拔尖，幾年的打磨下來，倒算得上可圈可點。

最后一場殺青戲，可謂輕車路行云流水，沒有一次NG。

秦尉特地從A組趕到B組來指點顧止，看完后也不住連連夸他。

夸完一大通，秦尉道：“周奉康，你知道吧？”

顧止：“知名大導演，誰能不認識。”

周奉康早年出名，獎項拿到手，不說別的，商亦紂的名作【困在籠中的菟花】，就出自這位名導之手。

秦尉：“他年后要拍部個文藝片，你有興趣嗎？”

能和周奉康合作，簡直求之不得，沒人會拒絕，顧止不客套，干脆直接道，“有。”

秦尉猶豫了會，又道：“片酬不高，國也上不了映，是奔著拿獎去的。”

文藝片沒有市場，是眾所周知的，拍的好了也只是在履歷上踱層金。

顧止自然明白，他仍點頭道，“我想試一試。”

進演藝圈是個意外，但顧止對這份事業斐然，他在戲中沉淪的快/。

秦尉滿意地笑了，“男主已經定好了，你沒戲，但男二還在找，我跟周導有點私，能給你搞來一個試戲的機會。”

“謝謝老師。”

“到時候我再通知你。”秦尉拍了拍顧止的肩膀，“恭喜殺青，前途無量再接再厲。”

顧止激地抱住秦尉，“借老師吉言。”

“得了。”秦尉實在喜歡這個不出名的演員，不愿跟他來虛的一套，“晚上一起喝個殺青酒？”

“行。”

——

訂了一家離劇場最近的KTV，隔音效果不算太好，隔壁在唱出賣我的，唱的撕心裂肺，沒離過幾次婚絕對唱不出來。

來了不人，原本以為宋玉是最后一個，但出乎意料的是唐霜生也來了。

唐霜生瞧起來是剛結束，頭套沒來得及卸下來，隨意套了件白t。

“他怎麼來了？”徐妻躲在顧止后小聲嘀咕。

顧止倒不介意，溫和的笑了笑，說了幾句殺青言，讓大家玩得開心。

不人跑過來敬酒，顧止來者不拒，一圈下來，頭有點泛暈。

唐霜生也來了，舉著酒杯不冷不熱地道，“恭喜啊。”

上說的是恭喜，卻沒幾分恭喜的意思。

“謝謝。”顧止輕輕跟他了個杯，一口飲盡，“你隨意”

唐霜生象征地抿了一口，指著坐在顧止旁邊的人，“我們換個位？”

那人尷尬不已，看看顧止又看看沉著臉的唐霜生。

“我跟你換個位吧。”顧止解圍道，看著他旁邊有一個空位，換過去了，唐霜生自然也能坐到他旁邊來。

“好好好。”那人連忙答應。

“有事嗎？”顧止沒看唐霜生，懶懶地靠在沙發背上，耳邊是吵雜的音樂。

唐霜生好整以暇地翹起二郎，琥珀的在杯中搖晃波，“聊聊天，別張。”

“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聊的嗎？”

“當然有。”唐霜生湊到顧止耳邊，語氣低沉曖昧，“譬如，怎麼讓正品滾蛋？”

顧止不聲挪開，聳聳肩，“我不懂你的意思。”

唐霜生嗤笑了一聲，“徐郁秋回來了，昨天下午三點到的臨城。”

“是嗎？”宋玉在唱歌，顧止與對視了一眼，極為捧場的鼓掌，趁著閑空，他問，“和我有什麼關系嗎？”

“你不害怕？”

“怕什麼？”顧止無辜地眨眨眼：“你里說的是那號人？”

“呵，”唐霜生眉頭皺了起來，不耐煩地道，“你跟我裝什麼勁？”

顧止無奈地攤開手，“我是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唐霜生說不出來的氣悶。

他還想說什麼，秦尉走了過來，“小唐也在？正好一起喝一杯。”

顧止知道秦尉是過來替他打圓場，怕他被唐霜生欺負的，立馬識趣的拿起酒杯。

宋玉正好唱完了歌，一道走下來。

唐霜生臉更沉了，但這麼多人在，他也沒辦法發作，著酒杯一飲而盡，著臉坐到了旁邊去。

宋玉接替了唐霜生的位置，“你跟他結過梁子？”之前略有耳聞，但圈子里的事，虛虛實實，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何況是耳聞。

今日一見，倒是應上了幾分。

顧止見穿的子短，坐著不方便，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上，“沒梁子，就小朋友脾氣大點。”

“他背景不一般。”宋玉抹著鼻子道，“盡量別招惹他。”

顧止笑笑。

“他不是大家里說的靠什麼金主，”宋玉怕顧止吃虧，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他自己要是想，他就是個金主，能包養起他的人，還沒幾個。”

“這麼厲害？”

“嗯。”宋玉眸沉了點，斑斕的燈打在的側臉上，晦難懂，“我有個朋友惹到他了，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扔到神病院去了。”

“…然后呢？”

“然后，”宋玉嘲諷地笑，“人進去前好好的，進去后就真神病了。”

“…”顧止抿了抿，“那你朋友現在呢？”

“出來了，被爸媽接回老家了。”

顧止深吸了口氣，“沒人管？”

“管啊，賠了不錢呢。”宋玉道，“一千萬呢，他爸媽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當下私了了，還恩戴德的。”

“…”顧止說不出話來了。

他想到了顧強，他第二次被顧強賣掉的時候，顧強也是這麼恩戴德的。予。溪。篤。伽。

宋玉以為他被嚇著了，安地拍拍他肩膀，“也沒這麼嚇人，這些有錢人的心思，你看不懂的，離遠點就好了。”

顧止回過神，被一小姑娘安，多有點不好意思，他失笑道，“沒，想到了別的事。”

“行。”宋玉多叮嚀了幾句，轉混進人堆里。

顧止五音不全，只能百無聊賴的喝著酒，像是要把昨晚沒喝到的酒，一塊喝回來。

他喝的上頭了，雙頰紅的賽猴屁，手機這時在兜里震了一下。

【金主：在那？】

顧止存了一丁點理智，步履不穩地跑到了外面廁所，鎖上門。

但外面的風一吹，把他僅有的理智吹的干干凈凈。

在那？在…

你管我在那…不陪你的正品…

他著手打了好幾次都沒打出來字，煩躁地放棄了，按著語音鍵說話。

一晚上堆的躁郁，在這一刻釋放了。

“在…你/媽/的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