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樓,后院。
摘月樓地王都中心地帶,占地面積極廣,除了臨街的主樓,其后還有花園,假山,池塘,亭臺,以及一些單獨的小閣。
林秀站在一口水井前,腳下已經擺了數桶井水,還有摘月樓的侍者不停的打水上來。
因為天氣太過炎熱,在太暴曬之下,井水打上來很快就沒了涼意。
林秀洗干凈了手,然后將手掌在桶中的水面上。
桶中散發出一陣陣寒氣之后,水面開始迅速結冰。
很快的,整桶井水,就被凍結一塊。
摘月樓掌柜看著這一幕,心中抑不住的激。
今年夏天炎熱超乎尋常,說是冰比金貴也不為過,用來消暑的冰塊有價無市,一冰難求,只要留住了此人,可以想象,他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生意會是怎樣。
對于摘月樓而言,這不僅僅是利潤的問題。
在別的酒樓都如蒸籠一般時,摘月樓卻是唯一的避暑勝地,能取悅那些貴人們,對摘月樓以后益無窮。
與這些相比,區區幾十幾百兩銀子,算不得什麼。
林秀接連冰凍了幾桶水之后,就坐在一旁休息,等待元力恢復,直接由水凝冰,雖然要容易很多,但次數多了,也是不小的消耗。
他倒不是沒想過用別的想法,比如利用硝石溶于水吸熱的原理,可一來這種方法制冰效率不高,產量極低,還容易被人效仿復制,直接用能力,不僅更加方便,效率也是極高。
而且這種方法除了靈音,誰想復制都不行。
此時,早有摘月樓的侍者,將桶中的冰塊鑿出來,放在冰鑒中。
冰鑒是王都有錢人的消暑工,是一個方方正正,樣子與鼎類似的件,四周和底部開有小孔,只要將冰塊放進去,冷氣就會從孔中散出,在房間流通。
在后世,即便是在夏天,冰塊也是不值錢的。
但大夏與華夏古代一樣,這里并沒有夏日造冰的技,所有的冰塊,都是冬天儲存在冰窖中的,存放到夏天,其實已經融化消耗了不,用一塊一塊,價格自然昂貴,說是冰貴如金也不過分,一般的家庭本消費不起,包括以前的林家在。
因此,就算是往年冰塊沒有那麼缺,一塊積與水桶差不多的冰塊,價格一般也在一兩銀子左右,是一個五口之家餐餐有況下,一個月的用度。
這一桶冰,林秀賣摘月樓五兩銀子,是平時冰價的五倍,但林秀相信,摘月樓絕對不會虧,甚至還會比他賺的更多,算起來還是摘月樓占了便宜。
不過林秀并不計較這些,銀子是賺不完的,和摘月樓直接合作,了他大部分的麻煩,自然也要失去一些利益,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一個時辰之后,孫大力抱著一個木盒,和林秀從摘月樓走出來。
林秀臉蒼白,腳步虛浮,一副被掏空的樣子,事實是他的的確被掏空了,雖說凍一桶水不會耗費太多元力,可一個時辰凍了五十桶,現在他一滴元力都不出來了。
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孫大力抱著的箱子里,十兩一個的銀錠,足足有三十個。
加上每日固定的五十兩,林秀一個時辰就賺了三百兩銀子,簡直是日進斗金,節省一點,足夠家里數年的開銷。
這就是異師的好,大部分能力者就算是不投靠朝廷,利用自能力,也能大富大貴,一輩子食無憂。
孫大力抱著箱子,一邊走,一邊傻笑:“三百兩銀子啊,要是天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林秀搖了搖頭,天天都能這樣是不可能的,天氣很快就會轉涼,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了多久,銀子也是賺一天一天,而今年冬天,吃過虧的大夏權貴,以及王都的各大店鋪,一定會報復的囤冰,到了明年夏天,冰價必然大幅下跌,到時候,通過制冰賺錢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林秀和孫大力回到家中的時候,正好看到阿月抱著一個錦盒向外面走,林秀問道:“阿月姐,你去哪里?”
阿月很早就跟在平安伯夫人邊,年紀比林秀大了幾歲,看到林秀,停下腳步,說道:“夫人讓我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當了,換些銀子補家用。”
林秀走過去,打開錦盒看了看,發現里面是一些首飾,有玉鐲,金釵,耳環之類。
這時,平安伯夫人走出來,笑著說道:“秀兒回來了,外面熱,這幾日你還是多待在家里,最好不好不要出去了。”
林秀注意到,手上的玉鐲不見了,頭上的金釵,也換了一支木釵。
林秀對阿月說道:“把這些首飾先放回去吧。”
周筠走上前,說道:“這些東西放著也沒什麼用,不如先當了,補家用。”
林秀笑了笑,說道:“銀子的事娘不用擔心,大力……”
孫大力憨笑著走上前,將懷里抱著的箱子打開,下,那一個個排列整齊的銀錠,慌得周筠有些暈。
這些銀子怕是有幾百兩,震驚的看著林秀,問道:“秀兒,這,這些銀子是哪里來的,你可不能做什麼壞事……”
林家雖然沒落,但也還在權貴之列,清吏司文書也是朝中員,若是一心想要弄銀子,有無數種辦法,但卻都不是正道之法。
林秀知道在擔心什麼,安道:“娘你放心,這些錢是我自己掙的,不信你問大力。”
孫大力立刻道:“夫人,我作證,這真的是爺辛苦賺的!”
周筠第一時間并未相信,說道:“你們不要串通起來騙我,秀兒做什麼才能在這麼短的世界里賺這麼多銀子?”
林秀無奈,只能詳細的解釋道:“娘你難道忘了,我現在已經覺醒了異能力,這幾天的天氣這麼熱,王都一冰難求,我不過是用自己的能力,幫助摘月樓制了不冰塊,這是他們給我的酬金。”
好不容易讓相信,周筠看著盒子里的一排排銀錠,還是難以置信道:“可,可這也太多了……”
林秀笑了笑,說道:“放心吧娘,我賺的每一筆錢都是干干凈凈的,以后你和爹就在家里福吧。”
隨后,他又對阿月說道:“阿月姐,等到外面涼快了,你和娘出去逛逛,的首飾戴了很久,也該換一批新的了。”
阿月一雙眼睛彎了新月,說道:“好的公子。”
周筠的緒卻有些低落,愧疚的看著林秀,說道:“秀兒,都是爹娘沒本事,才讓你用異做這些事……”
在任何一個王朝,異師都是份尊貴的存在,會被朝廷或者各種勢力供著養著,很會有異師為了銀子,自降份,去做這些低賤的事。
林秀握著的手,毫不在意的說道:“娘你說到哪里去了,憑自己的本事賺錢,一點兒都不寒磣,這些錢你先收起來,以后還會越來越多……”
……
涼氣從冰鑒中出,讓整個房間格外涼爽。
周筠將那些銀子收好,緩步走到桌前,對自己的丈夫說道:“老爺,你有沒有發現,秀兒變了……”
林霆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覺得,他居然會自己要求取消和趙家的婚約,他不是一直都很期待這件事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周筠搖了搖頭,眼中浮現出一欣,又有幾分心疼,低聲道:“秀兒長大了……”
欣的是兒子的長,以后就算是他們不在了,憑借他自己的能力,也能生活的很好。
而心疼的是,他才剛剛十八歲,和他同齡的權貴子弟,大都還在縱馬樂的年紀,父輩余蔭,他卻已經撐起了一個家。
林霆也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都是我這個做爹的無能……”
周筠握著他的手,表忽而變的釋然,說道:“其實,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等到我們百年之時,便不用太過擔心了……”
昨天被掏空,睡了一覺之后,林秀又滿復活。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他便和孫大力一起出門,一路向摘月樓而去。
兩人剛剛走進摘月樓大門,街道上,一道白影腳步微微一頓,然后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