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聞言欣的笑了，拍了拍兒子兒的肩頭，“我兒真是長大了…..好，娘知道，彭一針必定是跟周掌櫃有過節，要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站出來收十八孃的藥，這是打周掌櫃的臉…十八娘，你且記著本份，咱們就是賣藥，莫要被他當槍用。”

顧海見娘心裡明白，鬆了口氣，也跟著囑咐妹妹。

“你日常在家不出門，不知道這人心的險惡…..”他認真的說道，說著臉上又浮現深深的自責，“都是哥哥冇用….一個男兒家卻要靠娘和妹妹來養家….”

顧十八娘含笑看著他，自己這個哥哥心裡明白知道人心險惡，但他不知道，哪怕那彭一針蛇蠍一樣的心腸，這一次也要去闖一闖。

“我知道了。”點了點頭，搖著哥哥的胳膊，嗔怪道：“哥哥又說這個了….”一麵看著曹氏繃起小臉道，“娘，你瞧，哥哥瞧不起咱們婦人家呢….”

“是，海哥兒瞧不起咱們，今晚的蓮花餅就不給他吃。”曹氏笑著說道。

顧海嘿嘿笑了，自去劈柴。

顧十八娘更有些意外，怔怔的看著娘，娘也會說打趣的話？印象裡隻是一個被生活重滿麵苦悶的婦人。

“還瞧什麼？”曹氏笑道，颳了下兒的鼻頭，“我去做飯，你打些水來。”

母親能夠苦中作樂，哥哥心思中有細，一切都與印象中的不同了，顧十八娘有些發怔，但很快就釋然，自己不是也不一樣了。

這不正是想要的結果，這一次，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三天之後，顧十八娘又準備了十斤的遠誌，外加一些防風，河中縣雖然離得不遠，但走路也是要走一段，曹氏不放心一個人去，借了一輛獨車，非要推著去。

“娘，不如推著柴去。”顧十八娘怎麼肯，看到牆角的乾柴，忙笑道。

柴依舊賣不出去，河中縣比仙人縣要大一些，並且有個更大的瓦市，據說趕上三月初一後土廟會，七八個府城的人都會過來。

曹氏也想到了，忙笑著將柴放到車上，堆得高高的搖搖晃晃。

“隻是，你就要走路了。”曹氏有些心疼兒，遲疑道，“不如還是算了。”

顧十八娘想笑，又有幾分哀傷，母親的關懷是這天下最無私的關懷，不求任何回報的關懷。

“娘，我能走。”將藥材也裝了上去，鎖上門，幫娘扶著車，咯吱咯吱的走出了巷子。

通往河中縣的路還算可以，母倆走走停停，半日就到了河中縣城，曹氏來過這裡，還有印象，也省了打聽直奔瓦市彭一針的藥堂。

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門麵，果真掛著彭一針三個大字的門匾。

裡麵隻有一個小夥計，看到們在門外探頭，忙主說話。

“請問彭大夫在不在？”曹氏問道。

“彭大夫出診去了….”小夥計打量們，見推著柴火風塵仆仆顯然是遠路來的，“大嬸你們問診先進來坐等等….”

“娘，那咱們先去瓦市賣了柴吧。”顧十八娘說道。

路程遠能早辦一件事就省一點時間，曹氏點點頭，謝過小夥計推著車帶路往瓦市去。

顧十八娘還是頭一次來河中縣城，這裡的瓦市果然比仙人縣大得多，街麵上門市多擺攤的也多，而且劃分出了不同貨區。

顧十八娘跟著曹氏一路走到賣柴的地方，因為接近中午易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賣柴的人倒不是很多，們才卸下車，就有兩三個人過來問，很快就商定了一個價格賣了出去。

“多謝多謝。”曹氏含笑說道。

買柴人穿的雖然不是多麼名貴，但整潔乾淨，麵也不像大多數人那樣的菜。

“咦小娘子還賣草藥？”他看到擺在顧十八娘腳下的那筐藥材，不由好奇的說道，“賣藥材的都在西邊….”

接過他手裡遞來的錢，顧十八娘笑道：“這是已經有人買了的……”

那人哦了聲拿著柴走了，曹氏小心的將錢放起來，掩不住滿麵歡喜，雖然多走了些路，但這價格可比在仙人縣賣的多了一半。

“以後你來賣藥，娘來賣柴，倆不耽誤。”曹氏笑道。

顧十八娘也很高興，跟著曹氏往外走想起方纔那人說的賣藥的地方，不由有些好奇。時候也到中午了，母倆尋個蔭涼吃乾糧。

“娘，我去西邊賣藥的地方看看。”顧十八娘拿著餅子說道。

曹氏點點頭，囑咐幾句小心，冇有阻攔，顧十八娘遲疑了一下，將裝了藥的木筐抓了起來。

“十八娘..”曹氏皺眉喚住，“不可朝秦暮楚。”

顧十八娘回頭笑了笑，說我知道，不是想要尋高價把藥材賣出去，而是想要打聽打聽行，既然以後決定做這一行，瞭解必要的行才能不於被。

一走到西邊，就聞到空氣裡的藥香味，一條街擺著大大小小的攤位十幾個，來來往往討價還價人聲嘈雜。

顧十八娘一路看過去，見大多數都是未經炮製的生藥材，像這樣的淨遠誌雖然也有，但很，隻有在幾個大一些的攤位上纔有。

“小娘子，要點什麼？”有人招呼，目已經落到的木筐上，“遠誌…小娘子，你的遠誌是賣的？”

顧十八娘點了點頭，將木筐遞了過去，“大叔，這遠誌多錢？”

那中年男人接過木筐，漫不經心的拉一下，“咦？是遠誌筒….”他的神專注了幾分，“小娘子，這是你…”

他打量眼前這個小姑娘，材瘦弱，年紀不大。

“…是你家裡自己做的？”他問道。

顧十八娘點點頭，跟大家相信年長的中醫一樣，淨製藥材大家也不太看重年輕人做的。

“嗯，不錯…..”他讚許的點點頭，正要說價格，就聽前麪攤位人跑。

“..董老爺來賣藥了…..”

那人聽了一拍，“這次走運了！大中午人的時候趕上董老爺出藥….”

說著話便也顧不得眼前的生意了，吩咐小夥計一聲照看攤子，撒腳就跟著人群跑，人群很快聚集在街口。

“這是做什麼？”顧十八娘好奇的問道。

小夥計也踮著腳往街口看，聽見問便道：“董老爺來賣藥了….”

“董老爺？”顧十八娘想道，是個大客戶吧？大家都要去讓他來買自己的藥，不過，自己聽的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小哥，你說董老爺來買藥？”

小夥計嗤了聲，一副看鄉下人的神，“你不知道董老爺是誰？”

我為什麼要知道？顧十八娘心道，搖了搖頭。

“董老爺是咱們這有名的炮製師傅，他老人家出的藥，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買藥？他哪裡用得著買藥，是賣藥….按理董老爺本就不用來集市散賣，但董老爺說了，他是在這裡出，不敢忘本，每個月都不定期來這裡賣…..嘖嘖…不知道大叔這次運氣好不好能不能搶到…..”小夥計說道。

說著話攤主垂頭喪氣的回來了，一臉的不高興，“還冇進去呢，又被搶了…..”

這麼搶手？顧十八娘很是驚訝，就跟人家的藥材不要錢似的，還搶….

“這次是什麼？多價？”小夥計問道。

“遠誌….一兩銀子…”攤主答道，一臉的憾。

“一兩銀子…..一斤？”顧十八娘失態的張大。

攤主看了一眼，知道這個姑娘不是藥行裡的常客，笑道：“一兩銀子怎麼了？二兩銀子還有人要呢，不過是冇了罷了。”

一兩銀子一斤……這是搶錢呢！顧十八娘隻覺得心撲通撲通的跳，不由嚥了口口水。

“大叔，我這遠誌也很好…能賣多錢？”不由問道。

攤主哈哈大笑，看了眼木筐，“怎麼？小娘子也想賣一兩銀子一斤？”

這話引得隔壁幾個攤位的人都看過來，見是一個年輕的小娘子，都跟著笑起來。

“小娘子…你這個我給你按十五文一斤就是高價了，一兩銀子卻是不要想了”攤主笑道。

十五文，恩，跟周掌櫃上次說的一比，應該就是目前的行了。

顧十八娘自然冇想買，臉上帶著幾分憾說太了，接過木筐告辭。

“十五文還？”攤主冇想到會被拒絕，他遲疑一下，“那這樣吧，給你個高價，十八文…”

這麼看來價格還真漲….

顧十八娘心有些雀躍，淨製過的藥材就是好，不過原本就冇想賣，聞言隻是笑了笑，低著頭接著走。

那攤主見這價格竟然冇打，很是意外，哎哎的喚了兩聲，笑道，“小娘子真的想要一兩銀子一斤啊？”

不理會後的轟然笑聲，顧十八娘拎著藥筐走出藥市，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激，一兩銀子一斤，天呀，藥材原來也能這樣賣。

會不會有這麼一天？的藥材也被人搶著買？競拍著買？